最初的晨光透过窗口的缝隙扫到了许铭的脸上,这份微弱的温暖在这个常年低温的国度非常珍贵,云雀的脆鸣伴着闹铃的响声将他从梦境拖回了现实。昨天经历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让许铭身心俱疲,就连自己到底是何时睡着的都不知道。
迷蒙中的他坐了起来,拍了拍像是醉酒般眩晕的额头,舒展了下咯吱作响的筋骨。终于,他注意到了这个和平美好的清晨与平时的区别。他的腿上好像感到了某样东西所传来的重量,低头看去,莉莉正躺在他的腿上熟睡。
“这是怎么回事!!!!!”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许铭才没有发出声音。
冷静下来后,许铭才再次向熟睡的莉莉看了过去。与第一次见面时毫无生气的冰冷人偶不同,现在莉莉身上散发着人类特有的体温,一张一合的小嘴也不断呵出温暖的空气。现在的她变成了如假包换的女孩子。
许铭抚摸着莉莉嫣然的丝丝红发,心中想着当时将她从那个巷子带回来,从洛神父手中保护了她真的是太好了,一直毫无作为的自己终于也做出了一点可以在实质上帮助到他人的事情。顺着头发,许铭的指尖滑到了莉莉那白嫩柔软的小鼻子上,这次可以确实感觉到这个好像一碰就会坏掉的可爱鼻子所发出的每一次呼吸。紧接着他的手指落在莉莉的嘴唇上,那嘴唇就犹如……
“啊!!!!痛死了!!!!”当许铭正在思索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莉莉的双唇的时候莉莉已经睁开了双眼,冲着许铭的手指狠狠地咬了下去。
“你!你想对吾辈做什么!!”莉莉用被子紧紧裹住了根本没有任何发育的胸部。
“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确认一下你会不会再次变回人偶罢了,你下口还真狠。”许铭活动着快要变成两端的手指。
“胡说!那你干嘛跑到我的床上!!!”莉莉摆出一副毫不相信的表情。
“我还奇怪呢!你昨天明明睡在隔壁房间,什么时候潜进我的被窝里的?傀形的睡相都是这么差吗?”
“呜……”莉莉将脸颊鼓得通红但并没反驳,看来她对自己的睡相也有着自知之明。
“哼!不过是个人类这么会顶嘴,吾辈要更衣你给我出去。”
“好吧,我先出去了,你也快点换好衣服出来哦。”许铭站了起来,但这时他才发现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习惯了独居而忘记穿上衣服的许铭无意间将自己的一切全部展现给了这个稚嫩纯真的少女。少女撕心裂肺的叫喊响彻整个别墅的同时许铭也被强大的上升气流抛出到院子里。幸好这附近不常有行人经过否则许铭一定会被判处公然猥亵罪,将自己与国人的颜面丧尽。
“变态!变态!变态!变态!本以为只不过是个人类,没想到是连人类都瞧不起的变态!!!!”早餐上莉莉不断地咒骂着许铭而许铭也只得不断低头认错。
在尽情将自己的任性和错误全部发泄到许铭身上后莉莉突然收起了孩子般的稚气向许铭问去:
“呐,你打算怎么选择?加入十字教还是与他们为敌。”
“……我不知道,莉莉以前不是十字教的一员吗?你觉得十字教到底是怎样的宗教团体呢?”
“身为傀形只是遵照主人的意志战斗,吾辈并不知道以前的主人所做的是对是错。如果你选择与十字教为敌吾辈也会抱着被破坏的觉悟战斗到最后一刻。但有一点吾辈不得不说明,就是凭你这种程度的契约者所提供的力量想要对抗十字教,根本毫无胜算。”
“……总之先去昨天洛神父所说的地方吧,我想用自己的眼睛亲自去看看所谓的教会!”
顺着昨天洛神父所留下的地址许铭和莉莉坐车来到了一座蜿蜒的山脚下。因为机车无法通行许铭和莉莉只好慢慢顺着狭窄的山路慢慢前进。当他们行进将近一小时后许铭开始抱怨起来。
“累死了!干嘛将教会建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莉莉你难道不累吗?”
“吾辈没什么。” 莉莉一脸的轻松惬意使许铭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和一直奋力前行的许铭不同莉莉从一开始就没有迈动过一步,而是双脚离地像幽灵一样乘着气流漂浮前进。
“你这是作弊哎!既然你有控制风这么方便的能力好歹也帮我一把啊!”
“哼!只不过是个人类,就给吾辈好好的脚踏实地。就当是基本的训练了,否怎根本无法成为配得上吾辈能力的契约者!对了,就给你再增加些难度好了!”莉莉刚说完刺骨的寒风就向许铭迎面吹来。
“快点停下来!眼睛都睁不开了!无论是作为你的主人还是作为一个成年人你都应该听我的话啊!!!!”
吵吵闹闹的一路走来,无论是变得灰头土脸的许铭还是依旧神清气爽的莉莉都终于抵达山顶,而后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巨大欧式建筑物就是洛神父所说的教会了。 篱笆里的菜园种植者时令蔬菜,旁边的花圃开满铃兰和郁金香。墙上雕刻着美丽纹路的巨大教堂和周围相连的黑白色阁楼组成了这个位于山顶的十字教教会,教堂巨大门洞上雕刻着一块木制横幅,上面写着“Chaos Church”几个字母。
“混沌教会……用中文翻译后还真不像十字教会用的名字。”许铭看着那几个字母自语着。
这时出现一名修女拿着长剪修整起了花圃,许铭走过去想要询问洛神父的所在。
“你好,我想请问洛神父在哪里?是他叫我们来的。”
“……”那名修女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无视着许铭继续休整着花圃。
“喂!你好!!我们是洛神父叫来的!!!请问他在哪里!!!”许铭以为那名修女耳朵不好特意放大了音量。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许铭迟疑了一下,伸手摇了摇那个修女,但她好像没有任何感觉一样依旧将全部注意放在眼前的花圃上好像许铭对她来说就是如同空气般的存在。
“哈哈,别白费力气了,她永远都不会对你做出反应的!”洛神父的声音从教堂的大门口传来。
“喂!这又是什么意思?她到底怎么了!?”
“那是制作失败的傀形,不需要主人也不拥有自己的意志只是重复着某些设定好的事情,说得简单些就如同游戏里的NPC一样。”满脸笑容全身挂满十字架的洛神父边说边走了过来。
“既然来到这里看来你已经有答案了吧?可以说给我听吗?”洛神父问到。
“我根本不懂什么教会亦或神明,但我昨天看到跟那种怪物战斗的你还有莉莉后变得有些羡慕你们。一直那么弱小的我也想为了保护他人而尽一份力,而且这个教会存在的意义与十字教其他的教会好像稍微不同并不是单纯的传教组织,我没说错吧?”
“小兄弟你的眼光的确不错,Chaos Church的存在是为了抹杀你昨天所看到的名叫荒骸的怪物而成立的特别教团,代表着十字教的战斗力。当然妄图利用傀形的力量撼动神权的异端分子也在我们的排除目标里。”
“荒骸是什么?这世界上怎么会突然出现这种东西?”
“解释起来的话,正常人类死亡之后灵魂会得到救赎,得到救赎的灵魂会通过被称为里世界的领域而升天。而昨天攻击你们的荒骸则是从紫雾所产生的裂缝由里世界侵入到现实世界。”
“所谓荒骸是没能得到救赎的罪人灵魂,无法升天的它们会一直在里世界徘徊,通过不断吞噬普通人类的灵魂希望可以让其他人分担它的罪孽从而得到救赎,但每吞噬一个灵魂它的罪责就越加深一步。从而形成恶性循环化为可怕的恶灵。而我们的工作就是消灭这样的恶灵。”
“如果一切真的想你说的那样……我有答案了,我决定加入十字教。”许铭突然冲洛神父说到。
“明智的选择,那么请随我来在神像面前宣誓。”洛神父指引着许铭来到教堂内部。
不知为何教堂里面没有一丝光亮照射进来,许铭感觉就好像走进了一座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窟。正因如此隐藏在黑暗中的众多身影许铭也没能够察觉得到。
教堂尽头的天窗透出了微弱的光线打在巨大神像身上,许铭的眼睛才稍微习惯了四周的环境。
接着洛神父开始宣读起许铭根本听不懂的教会教义,然而他也并没有将心思放在面前的仪式上而是想着别的事情。
“神明,即使你被人奉为至高的存在但我从未听说过你有拯救过任何人。而现在我要以手中所得到的力量拯救更多的人,即使是以你的名义也好,我不希望再看到既悲伤又无可奈何的事情发生了!还有莉莉也是,被你们利用完就丢弃的莉莉这次由我来保护!!!”许铭用不含丝毫敬意的眼神盯着眼前的巨大神像默念着心中的想法。
“好了,现在你就是十字教正式的一员了,现在我有两样东西要交给你。”说着洛神父从身上掏出了一个水晶十字架挂在了许铭胸前。
“这是作为神圣十字教一员的证明请随时携带在身上,若有损毁破坏的举动将视为对神明的亵渎必将做出严惩。至于第二件物品……”洛神父从袖口拿出了一个信封交给了许铭。
“这是你做为‘祭主’教会所分派给你的第一个任务,你可以回去后再看这封信。好了,仪式结束了。”
许铭接过信封后并没多说什么,转身离开,而洛神父也没有移动一步站在原地看着许铭的背影消失。紧随其后几个黑影出现在了洛神父的身边。
“那小子竟然会成为‘狂风的莉莉’的新契约者这一点倒是出乎意料啊。”
“但这样真的好吗?因为事态才刚刚发展到第一阶段所以可以用荒骸这种借口来利用他,以后如果那个出现了我们又该怎么办呢?”其中一名黑影摸着下巴说道。
“没关系,就算他和莉莉联手也不会对计划有丝毫影响,毕竟现在让他接受真相还太早了。”另一个黑影发出了低沉的声音。
“哎呀呀,还真是冷淡呢,就算对方是自己重要的儿子……”
“你只说对了一半,不是重要的‘儿子’而是重要的‘试验品’。而且对他们来说现在见到的听到的就是最好的真相,无论是狂风的莉莉亦或是……”
夜晚,许铭的别墅里
“莉莉,对不起!!!”
“你!你突然干嘛!!!?”许铭突然的举动着实让莉莉一惊。
“我知道了,你昨晚生气的原因,是因为昨晚小巷里的事情吧?”
“呜……”莉莉双颊突然变得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将小脑袋垂的低低的,不敢去看许铭的眼睛。
“千万不要太过在意啊!其实我当时确实不知道!”
“就、就算你这么说……毕竟那是,那是吾辈……是人家的初……初……”
“我今天问过洛神父了,你可以改变空气的密度造成折射干扰敌人的视力,那天夜里在小巷是你使用手中十字架仅存的魔力从怪物嘴边将我救出来的吧!我一直不知道你很在意这件事,真是抱歉!”
“……”莉莉沉默了。
“……”许铭也跟着沉默了。
“你、你就是为了这事道歉?”
“是啊?不然还有什么事?”许铭挠挠头看着莉莉。
呯咚——随着玻璃的碎裂声。许铭再次被莉莉从窗口甩了出去倒挂在树上。
“只不过是个人类罢了,也配向吾辈道歉!!!吾辈一生都不会原谅你!!!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