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中大家俯视着不断扩大的屏壁与周围缭绕的黑烟。
“如果继续放任不管这股力量就会吞并整个爱尔兰斯,直接影响的则是十字教在整个世界的信誉!”
虽然洛神父这样对大家说但许铭只知道大家都会遇到危险所以一定要做些什么,与十字教根本毫无关系,只是想要阻止眼前悲剧的发生。
“大叔,将力量集中到一支箭上,合力攻破屏障最薄弱的部分!我和主人的加速度就拜托大叔和加百列了!”
莉莉说完将大气持续聚集渐渐出现了一把巨大的风之剑,她与许铭同时举起了剑身准备斩击下去。
“机会只有一次,尤其许铭你可不要因为速度太快而咬到舌头啊!”
洛神父示意加百列将全身的弓箭集合到一起做出一只柱子般粗细的光箭,而莉莉与许铭则同时手持风剑站了上去。
始终保持扑克脸的加百利做出了发射的动作,将承载着二人的光箭提到了弓弦上慢慢后撤,直到箭与弦的契合度被拉扯到极限的时候加百列漠然的松开了手。
伴随着强烈的风压与摩擦二人凭借着光箭的冲击力来到了屏障的面前。当光箭与屏障触碰瞬间的巨响使许铭感到耳膜都快要融化掉,但现在不是担心自己的时候他与莉莉合力将风剑挥斩下去,继续攻击着遭受到弓箭撞击的地方。
借由羁绊之力二人合力的斩击,由巨大怨恨所构建的屏障,两股极端的力量不断的碰撞好像连空间都要被扭曲一般。
屏障上细小的裂纹渐渐浮现,许铭发现出现裂纹的地方好像露出人脸的样子,那是比利的样子。那一块地方远远比其他的屏障脆弱,好像故意想要许铭他们攻击这里一样。
“对了!屏障是由被聚集起来的灵魂所构成的,你最大的失败就是夺取了比利先生的灵魂!因为他的心与我们一直在一起!”许铭冲着屏障里的护士小姐大喊同时与莉莉加大了手臂的力气。
“呯楞……”
伴着屏障碎裂的声音许铭与莉莉手中的风剑将眼前的黑暗尽数斩断,接着那把风剑向护士小姐的身体上挥舞而去。而护士小姐却完全失去了闪开的意思,此刻她的瞳中所看到的并不是眼前的事物,而是那些数百年前早已无从考证不知道是否属于自己的回忆。
公元一四八四年,奥地利
这是一个和平的小山村,虽然没有国王与贵族们那样奢华的宫殿但大家都是如此的相敬相爱,虽然并不富有但大家依旧充满希望的生活着,任何人一直相信这样和平的日子可以一直持续。
一名美丽的少女在草丛中采集着花朵,她的挎着的竹篮中已经放满了各式各样的花卉,烈日照射下汗水从她的双颊流过,但她依旧将注意力放在林中所盛开的各种花朵。
这时她发现一名倒在树丛中的男性,男性被厚重的纯黑教士装所包裹,身体上的十字架反射着空中猛烈的阳光,从他惨白的脸色看得出来他是因为中暑而晕倒在了树丛中。
少女立刻从竹篮中找出了具有清热解暑功效的夏枯草撕碎放入了男性的嘴中,之后将他带回了村子里。
男子醒来后发现自己身处于一间简陋的木屋中,他身边的少女见到她醒来的样子立刻上前询问男子的状况。
男子称自己是城里十字教的一名教徒,因为教皇得了一种怪病城里的医生全部束手无策,因此教会的元老们派自己去寻找有能力医治教皇的医生,但连续寻找几天都毫无结果疲惫的自己也因为炎热的天气而倒下了。
因为这里是偏远的小山村所以很多人都没有见过衣着如此华贵的十字教徒,男子醒来后的消息传开后木屋周围出现了许多观看热闹的村民。
得知了男子眼前的困难,村民告诉男子将他救回来的少女精通药理,善于搭配各种草药,村民有了疾病也都是由少女所医治。
不仅如此少女还收养了十多个因为边境战争失去双亲而流落于此的孩童,对于村民来说少女就是圣母般的存在,而十字教所信奉的神明除了至高而神圣之外,朴实的村民们对此不不甚了了。
少女当然很乐意帮助男子,她向男子了解了教皇的症状后立刻调配出一副草药并告诉了男子草药的使用剂量与方法。男子不断地感谢过少女后离开了这个和平的小山村。
对于少女来说帮助他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对于离开的男子来说这次却不仅仅是帮助教皇带回了治病的草药。
时间依旧流逝,和平的山村一如既往的满载着村民的希望。
而村子外面的世界却并不和平。
这个时代里整个欧洲都在盛行着“狩猎魔女”的行动,为了维护“神”的威严被冠上魔女罪名的人必然要遭到烈焰焚身的审判。与世隔绝的山村依旧持续着这样的和平。
一年后,当时被少女所救的男子再次来到了这个村庄,而此时的男子已经不是普通的教徒,如今的他因为救治了教皇疾病的功劳一路晋升为主教。
坐在点缀着宝石的华丽马车上男子请求女子再次为他调配一副草药,但这次他希望草药的功效不是医治疾病而是使人生不知鬼不觉的死亡。
少女当然不会同意男子疯狂的请求,但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因为这次造访山村的并不只有男子一个人,在他的身后带来了数百名隶属于十字教的卫兵,在男子示意后士兵们前去逮捕少女。
即使是善良淳朴的村民们也不能容忍男子恩将仇报的做法,大家上前阻止士兵并示意少女赶快离开,而孩子们也拉扯着少女叫她不要犹豫迅速逃离。
不知道到底跑了多久多远,孩子们的体力渐渐跟不上了,这时少女发现不远处出现一个洞窟,即使在这里居住将近二十年的少女也初次得知这里有一座隐秘的洞窟。
她和孩子们决定进去稍作休息。虽然没有阳光照射进来但里面却意外明亮,而且众人惊奇的发现洞窟的墙壁上画着许多奇怪的图案。
有巨大和矮小的人类、各种张牙舞爪的怪兽与巨龙缠斗的景象,身边围绕着冰火风雷的人类,以及十字教的标识。
那些图案好像在告诉别人什么事情一样,凝视着画面的少女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想起小时候老人讲给她的传说。如果一切都是真的,壁画的起始与结尾两次出现的那幅图一定是故事里所描绘的那个,少女不自觉的抚摸着那幅画。
和她想象的一样,如同预言一样的画面,墙壁上的图案昭示了十字教以及这个世界“神”的真相。
突然洞窟口传来的叫喊声,十字教的士兵顺着留下的脚印找到了这里。为了逼少女从洞窟中出来外面的人架起火想要用烟雾将他们熏烤出来。
为了孩子们的安全少女叮嘱他们一定要等到外面没有动静再从洞窟出来,之后将洞窟里壁画所描绘的真相告知天下。
少女走出了洞窟被士兵带走,她相信孩子们如果将那些信息传达出去后,以神之名操控世界的十字教一定会得到惩罚。
而有一点她却万万没有想到,壁画上的预言只有被选中的人才有资格看得到,当那些孩子想要离开洞窟的时候才发现出口已经消失不见,而且洞窟里的光线也渐渐消失,那些可怜的孩子就这样永远的被困在了黑暗与绝望之中。
之后少女被强加上了私通恶魔制作禁药等罪名以魔女的身份处于火刑,而保护少女的那些村民也以恶魔同党的罪名被烈火化为灰烬。但火焰中的少女却毫无痛苦,她知道,终有一日世界会像墙壁上所画一样,真实终将降临于世。被历史所吞没的她也许会再次苏醒,将真相传达出去。
当风之剑贯穿身体的刹那,那左右着护士小姐的回忆也画上了句点,这时她再次感受到当时熟悉的感觉。
护士小姐伸出了双手拉住了许铭和莉莉,轻轻对他们说:
“没错,当时的气息和你们的一摸一样,你们不属于十字教,这样的你们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你在说什么!?我们有什么气息!?”许铭追问着。
“你的气息和我当时在壁画上触碰到的一样,你根本不可能属于十字教!因为你是……”
并没有说出最后的真相,无数的箭矢贯穿了护士小姐的全身。洛神父毫不留情的做出了最后一击就像对待当时的莉莉一样,伴着黑烟护士小姐的身体慢慢的消失被风吹散。
理由不明的战斗就这样结束了,许铭知道虽然残忍但为了保护更多的人他只能这么做。护士小姐在成为荒骸之前经历过什么对于他来说已经无从考证了。
之后许铭莉莉连同蓝华去探望比利的情况,而洛神父留在了刚刚结束了战斗的地方对身后茂密的灌木丛开口:
“不要躲了,我知道当时给我和狂风的莉莉发送信号的是你,还有从火焰中救了许铭的也是你,普通人在那种温度下连十秒都撑不住一定是使用了你的能力他才能撑到我和莉莉赶到。”
“对于这个中国小鬼你怎么看?时间来得及吗?”灌木后传来了声音。
“很难说啊,但他也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总是将帮助他人救赎他人挂在嘴边的他真的懂什么叫救赎吗?其实这个世界上最需要救赎的就是他自己啊……”
“救赎与没被救赎的差别也不过是一个心满意足的去死,而另一个则是绝望恐惧的去死。救赎他人的代价就是将另一个人抛入地狱。”
“喂,不要说得这么那么难听,许铭总有一天会做出选择的,现在让他变得更强才是最重要的,因为第二阶段就快出现了,而且“异端”那边也应该将要做出相应的行动了。”
“异端或是这个中国小鬼都在你的管理范围内,我只要遵守主人命令就好了,暂且告退……”
之后灌木丛就失去了动静,而洛神父的神色也越发凝重起来好像未来真的将要出现什么难以应对的状况。
“警察!!!!?”病房里传来了众人的惊呼声。
“哈哈哈,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我只是个普通的旅行家罢了。”
从昏迷中醒来的比例依旧一副开朗的表情,看来他并没保留灵魂被抽离后的记忆。而众人也决定隐瞒护士小姐身为荒骸并且已经被他们消灭的事实,对比利撒谎说护士小姐逃离了医院。
“比例先生我不明白,你一早就注意到护士小姐是事件的犯人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呢?”
许铭问向比利。在迟疑了数秒后比利终于开口。
“我当时不是说过我看得出来你和莉莉都是好人,其实我当警察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总对自己认为没错的事物深信不疑,但一次失误使得我们损失惨重。后来我辞去警察的职务到世界各地旅行希望可以再次找到一些能使我深信不疑的东西。
我相信你和莉莉但同时也相信护士小姐,我感觉得到她是真心希望病人们早日康复,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她双手沾满鲜血,但我决定要继续去旅行去寻找她,本应内心善良的女孩不断夺取他人生命真的是太可悲了,我想要去帮助她变回那个我们都熟悉的优秀护士。”
之后比利离开了医院继续他的旅行,明明世界上哪里也不会再有那个在救人与杀人的矛盾中徘徊的可悲护士了,但众人还是隐瞒了真相。
许铭相信人生就是在旅行中不断的寻找着目的地,即使是不存在的目标也可以支撑着人们继续走下去,但当你失去目标的一瞬间人生就结束了。
之后许铭又和隔壁的蓝华磕磕绊绊吵吵闹闹的在医院养了几日伤,终于两人出院的日子到了。
“蓝华小姐,我来接您了,近日贵体安好?”蓝华家的执事本再一次出现了。
“那当然!作为平时注重营养与锻炼的罗明格家的一员我怎么会好的比这种庶民慢呢!”蓝华用挑衅的眼神看着许铭。
“话说回来蓝华姐姐是因为什么住院的呢?”
莉莉稚气的声音响了起来,要是平时的蓝华又会抱住可爱的莉莉不放。但听到了这个问题却突然变了脸色,显得十分慌张。
“只是普通的感冒啦!!!!不要太过在意!!!!”
蓝华慌忙回答,但这时她身后的本突然开口。
“蓝华小姐您不是因为想要变成直发所以吃了太多的药和补品导致食物中毒才住院的嘛?老爷叮嘱过小姐不许说谎啊。”
“……”
“……”
“……”
之后大家沉默不语许久,好半天许铭才挤出一句话:“莉莉我们还是不要影响注重营养和锻炼的大小姐养病了,本想一同出院的,但若想等到弹簧卷变直的那天就太过遥远了。”
“……嗯。”
莉莉努力将充满同情的眼神收敛起来不去看蓝华,跟着许铭离开了房间。
“看起来你们的关系还真是好,小姐您交到了不错的朋友啊。”望着二人离开的身影本这么说。
而蓝华早已满脸通红,全身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满头的弹簧卷因为羞愧所产生的温度而被烫的更卷,直到过了几小时后许铭与莉莉早已办完出院手续离开医院之后蓝华才以巨大的分贝吼了出来:
“该死的庶民!!!总有一天本小姐要让你知道贵族和卷发才是绝配!!!把脖子洗好等着吧!!!!!!”
蓝华这发巨大的嚎叫传遍了医院的各个区域,后来演变成医院的怪谈之一《有着可怕吼叫声的妖女会抓走不乖乖吃药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