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DEM总部大厦,其最高顶层的办公室内,一名美丽的金发女性正在处理着眼前堆积如山的文件。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力,金发女性此时心情很不好,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但此时她整个人仿佛都散发着一种负能量,以她为中心形成了能量场,进入这一片区域就能感觉到她心中的不耐烦与暴躁。
“呀,我亲爱的艾伦,工作还顺利吗?”
一位英俊的西装男子拿着一杯咖啡没有敲门就直接走了进来,他有一头灰金色的短发,深邃的眼神像是一片大海般深不见底。这是一个坚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捉摸不透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然而没有品德的人。
他带着一脸愉悦的笑容向眼前的女性问好。然后毫无形象的翘起二郎腿倚靠在沙发上。
被他称作艾伦的女性抬头督了他一眼,停下了正在执行的工作。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艾克。”
“嗯?”
他惊奇的看向对方,疑惑她为什么不继续工作,两者的视线交汇。
“艾克,我只是你的秘书,这些文件应该由身为董事长的你来处理才对。”
艾伦充满怨气道。
“嗯,这倒是。这确实是我的职责。”
男人颇为赞同的点点头,旋即话锋一转,反问道。
“那么,艾伦,你身为我的秘书,帮董事长排忧解难,是不是你应该的?”
“……请不要转移主题!”
男人将咖啡一饮而尽,站起身将杯子放在文件旁。
“请把这杯子放回它应该在的地方。”
“这种东西你帮我放回去就可以了。”
他笑了笑,说:“艾伦,目光放长远点。处理这种东西不过是浪费我们的生命与时间,我们应该把后两者留给我们的目标,留给我们伟大的愿望。”
“可是不处理会很麻烦。”
“所以就交给你处理咯。”
“那你呢?”
“我亲爱的艾伦可是超人一样的存在,这些东西交给你处理肯定是绰绰有余了吧。”
“艾克,你刚才说的是"我们"。”
他略有烦恼地挠挠头。
“哎呀,真要说的直白点的话,就是——我觉得我的生命比你宝贵点。”
接着毫无良心地笑了笑。
“……”
有一瞬间艾伦看这人的眼神像是在看垃圾一样。
这个男人是艾扎克·雷·贝拉姆·威斯考特。他是世界上名为Deus Ex Machina Industry,简称DEM企业的董事长。这个企业公司表面上的事业是开发、制造电子零件,但背地里却提供显现装置的技术以及贩卖使用显现装置的武器给各国军方、企业。
而他的秘书,艾伦·米拉·马瑟斯。则是这个时代的人类最强,世界第一魔术师。
这种魔术师指的并非是小说中那些挥挥手就可以施展法术的人,而是能够运用显现装置的人。
显现装置枝术(CR-Unit),全称战术显现装置搭载组合(CombatRealizeunit)是根据这个世界上的一种特殊存在——精灵的能力为参考而创作的特殊技术。穿戴上用这种技术所制作出来显现装置的人,可以获得超人般的力量。做到许多可以但很难用常理来理解的事。
世界第一魔术师,指的自然是能将显现装置运用到极致的人。
而创作出这项伟大技术的人,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威斯考特。
“艾伦,陪我去个地方吧。”
“去哪里?”
“去看看我们的"第20号",今天可是检验成果的日子呢。”
“那这些文件就不管了?”
“怎么可能,等看完了,回来后你再处理。”
“……艾克,我想申请休假。”
“等把事情处理完了再跟我说吧。”
说完,威斯考特照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胸前的白色领带,在艾伦幽怨的注视下悠悠走出办公室。
……
两人乘坐直升机来到了一座海岛工厂。将直升机降落在停机坪上,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人快步走来。
“啊,竟然是董事长和秘书长来了,有失远迎,真是抱歉!”
“乔特博士,不必这么客气,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
威斯考特笑道,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们今天来这里是想看一下"20号"。”
“好的,我明白了,两位来的正好,今天是"20号"最终测试的日子。请随我来吧。”
“嗯,艾伦,我们走了。”
将驾驶员留在原地看着直升机,乔特博士带着两人前往研究所。
期间有不少同样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见到他们后,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向其问好。
威斯考特笑着也一一回应。
乔特博士见此心中感慨:董事长真是平易近人啊!
将两人带到一道白色机械式大门前,乔特取出一张卡,在门上的凹槽上滑了一下。
门从中间分开,可以看见,里面围着一群科研人员,左右两边都放着一排终端。
“喂,你们这帮人,围在一起干什么?还不赶紧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工作!”
乔特一声大喝,那些科研人员像是见到了什么洪水猛兽,顿时作鸟兽散回到自己座位上。
威斯考特缓缓走上前,这里是观察室,分两部分,一部分是观察者工作的地方,另一部分是被观察者住的地方。
一层透明的玻璃将两边隔开,外边是充满了科技风的工作室,里边是一个普通的房间。
威斯考特注视着里面的主人,那是一个女孩,洁白的长发配上一件白色长裙,她坐在干净的地板上,左手捏着一支鲜艳的玫瑰,右手举着一本书,视线在两者间来回交换,似乎是在对比着什么。
“那是一本植物百科大全?”
“是的。”
他看向乔特博士,问道:“那只玫瑰,是你们送进去的?”
后者解释道:“不是的,那支玫瑰并非是实物,而是它照着书上的插画进行数据模拟投影出来的。”
“这样啊……”威斯考特抹了抹眼睛,睁大眼仔细盯着那只玫瑰:“一般的投影,我一眼就能识破。但那只玫瑰却比真的还真。”
乔特又解释道:“通过前面的19次试错和数据积累,"20号"的机体算力已经是这个世界的最顶端。不需要任何设备,只凭它就可以凭空模拟投影出任何极为真实的幻影。。”
威斯考特伸出手,轻轻叩响了这道玻璃,那个被称为"20号"的女孩,看向了对方所在的那个位置。
事实上,这是一面单向透视玻璃,外面看得到里面,里面看不到外面。
“单单只是算力还远远不够,这不过是次要的,我们需要的是足以容纳的"器量"。”
“我明白的。”
“赶紧安排最终测检吧。”
“好的,二位请随我来。”
三人乘坐电梯来到了地下,移步至了一个宽敞的房间,威斯考特走到落地窗前,窗外是一个更大的空间,充满科技感的墙壁围成了个圆,留出了巨大的空心。像是古罗马的斗兽场一样,身处高处的威斯考特三人则是观众,准备欣赏即将开始的演出。
乔特博士离开了一会儿,很快又回来。他手里拿着一个对讲机,对着另一边的人说道:“把实验目标送过来吧,别拖太久。”
半分钟后,实验场一侧的墙壁突然打开,一个女孩从中走了出来。墙壁合上。它光脚踩在地上,环顾四周,那眼神流露出形似人类少女般的好奇,蓝色的瞳孔深处似有无数代码流动。
它抬起头,看向高处的威斯考特,后者也在看着它,两者的视线交汇。
威斯考特对着它微微一笑。
“开始吧。”
乔特博士将他的命令传达了到了另一边。
“收到,灵力中枢开始解放。”
女孩头发上一个看起来像是发箍的东西开始微微发光。
与此同时,一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东西从它身上释放出来。一股莫名的压迫感油然而生。
这种感觉持续增强着,直到体内的灵力达到了某个限制点才停下来。
“灵力中枢解放程度20%”
乔特博士说道,威斯考特点点头。
“继续。”
“灵力中枢持续解放中。”
女孩仍是好奇地望着高处的人,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变化,因为早已习以为常。
过了一会,乔特博士再度报出一个数字。
“灵力中枢解放程度50%”
“进行战斗检测平衡吧。”
威斯考特淡淡道。乔特博士则是通过对讲机将他的命令传了下去。
很快,实验场各侧的墙壁突然打开,大量类人型机械体从中涌出,几乎填满了场地上三分之一的面积。
与全罩式安全帽相似的圆滑头部连接着纤细身体,脚部拥有与人类相异的逆向关节,此时正稳稳地踏在地面上。相对的,手臂部分则是异常粗壮。整体给人比例不协调的印象。
那些部位,全部都是由打磨成镜面般光滑的金属装甲所构成。
而它们身体上的各个部位都装备着看似CR-Unit的零件。
这些怪物有着一个统一的名称。
幻兽·邦德斯基(Bandersnatch)
它们通通举起了粗壮的双臂,机械铁掌变形成漆黑的枪口,对准了女孩。
哒哒哒哒哒哒哒……!!
这动静是多么的让人心惊胆战,枪口处爆发的火光在这一瞬间不知闪烁了多少次。巨量而致命的子弹覆盖了女孩所在的那一片区域。
然而受这火力压制的女孩却是毫发无损。
一层淡淡的银光挡在女孩面前,经过这层光辉的子弹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了无法再前进,然后掉落在地上。
女孩迎着这一切向这些幻兽·邦德斯基们走去,眼神中只有好奇,大概是想近距离观察,完全不在意它们的攻击。在它眼中,眼前的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是威胁。
掉落在女孩脚边的子弹越来越多,眼看对对方造成不了伤害,幻兽·邦德斯基们停下了射击。
女孩身前的银色光辉也淡化消失。
离它最近的一只幻兽·邦德斯基双臂变形,两手部位分别延伸出一米长的激光刃。双刃交叉朝着它扑了过来。
就在这时,女孩速度剧增,闪身躲过攻击,同时出现在对方身后,举起左手一掌落在它的右肩部位。
砰!
被击中的部位瞬间与整体分离,掉在地上碎成一块块。那只幻兽·邦德斯基倒在地上,身上电弧闪动,想爬起身,却是被女孩一脚踩爆了头部彻底报废。
女孩从残骸中取出一个看起来像是芯片的东西,银色的灵力光辉浮现,将其包裹住。开始读取里面的数据。
庞大的信息量在这短短数秒内就被它完全接收。不过期间其他的幻兽·邦德斯基也已经调整位置包围了它,它们也如前面那只幻兽·邦德斯基一样,手部延伸出激光刃,朝着女孩扑过来。
唰!
一只幻兽·邦德斯基率先逼进,双刃落下。
女孩丢掉芯片,侧身躲开,接着一拳击碎了对方的头部。
更多的幻兽·邦德斯基靠近,只见女孩周身一转,离它距离仅不到一米的幻兽·邦德斯基停止了行动,然后上下分成两部分,倒在地上。
女孩的右手多出一把单纯由灵力凝聚成的银色光刃。
唰唰唰唰唰唰!
根本看不清它的动作,一只又一只逼进的幻兽·邦德斯基被切开倒在地上。
像是明白这样的攻击毫无意义,幻兽·邦德斯基们终于停下了这送死的举动,纷纷后退着。
然后,它们胸口的部位打开。
女孩站定在原地,观察着它们的举动。
咔咔咔。
一道圆锥柱体从中伸展开来,从多狭小的炮口对准了女孩。
圆锥柱体上亮起绿色的条纹,流动汇聚在炮口上,枪口处泛滥着绿色的荧光。
嗖嗖嗖嗖嗖嗖嗖……!!
一颗颗绿色的流星发射,直冲女孩而去。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微型魔力炮呀,已经可以将这东西装载在幻兽·邦德斯基身上了?”
“是的。”
威斯考特赞赏般点点头。
剧烈的绿光散去,身处爆炸中央的女孩仍然毫发无损,又是那银色的灵力光辉形成半圆形防护罩保护了它。
它手中的灵力光刃形态发生变化,变成银色的一团,然后又分裂成四颗弹珠大小的小球。
这四颗小球于掌中缓缓升起,然后分别朝着四个方向的幻兽·邦德斯基们急速飞去。
轰轰轰轰!
威斯考特戴上了墨镜,以防被那强烈的银光伤到眼睛。他看向一旁的艾伦。
“艾伦。”
“什么?”
“你觉得那孩子怎样?”
“如果只说战斗技巧这一方面的话,一塌糊涂。不过它之前没有经历过战斗,这很正常。但它对于灵力的用法,却像是我们魔术师的初学者般肤浅至极,完全不像我们所熟知的,如Princess(公主)那样有着特殊能力可以熟用灵装和天使的精灵等。”
“你说的对,但这只是目前。这还只是第一步。”
威斯考特走近,几乎要将脸贴在窗上,看着下方的女孩。
“我们现在在搞一种很新的东西,不要用旧的思维去衡量它。相信它会给我们带来惊喜的。即便未来它真的不如那些精灵,它也不会毫无价值的。”
“可如果这最终检测失败了,我们可是连半步都没踏出来。”
“哈哈哈哈,艾伦,凡事都别老往坏处想。”
威斯考特夸张地笑了笑。看向乔特博士。
“灵力中枢解放程度到哪里了?”
“已经到80%了。”
“直接解放到100%吧。”
“好的!”
实验场上已经没有了一只还能够动弹的幻兽·邦德斯基,剩下的只有一些残骸零件。
因为无所事事正在发呆的女孩突然身子一颤,膝盖一弯跪坐在地上。双手用力抓紧了胸口,紧闭着眼睛,脸上终于露出了除了好奇以外的神态——痛苦。
从远处看,可以发现它所在的那块空间已经开始扭曲。
乔德博士递给威斯考特一个平板。
“这上面显示的是灵力中枢在20号体内完全解放后的情况。现在的混乱程度是86%。在它的机体报废前只要能降到10%,那么……”
乔特博士话音一顿,平淡地说出下半段。
“它就能够彻底控制中枢里的灵力,我们将获得一个目前只存在于理论中的一种存在,一个机械之躯的精灵。它将完全由我们掌控。”
威斯考特目不转睛地盯着平板上所显示的图案,那整体看起来像是一个温度计。橙色的液体升到了80%以上。现在正以极缓慢的速度下降。
他们都屏息凝神等待那历史性的到来。每次在这个时候都不会有人感到不耐烦,不过说实话,大多数人对这一次实验的成功并不抱有太大期望。一开始每个人心中的激昂都不比别人弱,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难免让他们的心态对此为之产生变化。
就在这时,那形式温度计的图案发生了巨大变化,那黄色的液体此时降低到了56%,却在下一瞬间降低到10%以内,颜色也变成了绿色。
乔特博士见状一愣,随后便是一喜,有些不确定地惊呼道:“成功了!?”
然而,与此同时,实验场上,女孩赫然睁开双眼,那双眸的湛蓝被猩红所代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凄惨的悲呜响彻不绝,原本由悦耳的少女声线所发出的声音快速转变成了如怪物般尖锐扭曲的咆哮。
躁动的灵力如发狂的野兽从体内涌出,银色的洪流席卷四方,女孩所处的那片空间已经扭曲到模糊。
威斯考特手中平板上的图案再次变化,液体瞬间上升到100%,变成了鲜红的血色。
“这……”
乔特博士的脸色难看了起来,紧接着对讲机另一边吼道:赶紧将20号体内的灵力中枢重新上锁。然后计录实验过程所有数据进行备份!
那些涌出的灵力又聚集在女孩身边,银光吞噬了女孩的身影,然后向外扩展。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