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朴的石板上,扭曲的古文字印刻其上:
“神之降临。
以人界“权”“利”“力”之代表为函,以敌视恐惧为门,以眷者之血为启。
此法非神降之劣迹,乃真实之神奇。”
爱莎紧紧握住石板,最初的惊讶过后,她有点明白了露娜想做什么了。
她觉得自己得去做些什么,但无论怎么想,都知道那不过是徒劳,她还是太弱小了,没有力量。
但阅读手中的石板这一行为不断磨损着她的精神,无力抵抗的疲惫,终于让她失去了意识。
朦胧之间,她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剪影。
哪怕镜花水月般虚幻,爱莎也能认出眼前的她是谁。
爱莎想张嘴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的少女握住自己的手,然后转过身,就此离开。
……
简陋到有些寒酸的祭坛前,露娜紧紧眼里没有丝毫感情地用漆黑的短刀划破手心,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滴落到祭坛上。
几乎是瞬息之间,夜空变为纯净的苍白,“门”就这么突兀地在半空中打开了。
无数半透明的台阶为即将到来的祂拼成了降临的道路。
虚幻而又真实的人影从门中浮现,沿着台阶一步一步向下,身影一步步变得真实,向着此方世界降临。
“原来如此。”
祂的语气中还是充斥着嘲弄的情绪。
“‘权’、‘利’、‘力’的代表,并非限定于三个祭品,你以魔王和拓尔伯爵为半个‘权’和‘利’,魔王为‘力’,再加上提前两天进行了仪式,让整个降临仪式变得极为畸形。”
“再加上一切从陋的祭坛,让我以十分虚弱的状态直接降临到这里,嗯,相对来说十分虚弱,9阶半神巅峰。”
“你的野心真不小啊,虽然我没办法多干涉人间,但是在契约的约束下顺利做到了这一步,还让我无法回收你的力量,真是太有意思了。”
“我还真是要谢谢勇者的人,要不是她,你可能还下定不了决心吧。”
露娜抬头,静静地注视着这位似要君临天下的存在,眼神虚无,似乎什么都已经无法再让她在意。
“嗯?看你这样子,真是小看那个小勇者了呢,她可能猜到了你要干什么了哦。”
少女的脸上依旧没有丝毫波澜,漆黑的短刀自虚空中闪现而出,十把,二十把,一百把,知道将这里团团围住,化作漆黑的刀刃海洋,宛若人造的奇观。
每把短刀都微不可视地颤动着,围绕这各种颜色的奇妙光晕,铺天盖地的气势让邪神也不敢小看。
走下最后一级阶梯,邪神周身的朦胧与模糊彻底烟消云散。
祂和露娜七成相似,只是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容,气质倒是大相径庭,透露着妖异与诡谲。
脸上的表情逐渐褪色,祂以无上威严宣告着:
“弑神,不是人该做的事情,退下。”
仅仅一句话,就如同能够摧毁一切的可怖风暴,漆黑色的短刀构筑的海洋中,每一柄锋芒都如同落入**的可怜人,摇摇欲坠,但终究还是矗立于半空中屹然不倒。
“神而已。”
铃音回荡于刀锋之海中,她默默退后两步,隐没在**大海之中。
层层叠叠如军队般的短刀将剑刃指向祂,像无数无畏的士卒冲锋陷阵,粉身碎骨,再冲锋陷阵。
……
散去的梦在爱莎脑海中逐渐被遗忘,意识取而代之。
你醒了啊……
漂浮在半空中的纯白之剑传递出微弱的精神感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虚弱。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我看到了,四舍五入算圆梦之梦吧。
“什么之梦?”
“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东西,嗯,这块石板好熟悉。”
爱莎的手正要伸向落在一旁的石板,却被剑柄狠狠拍了一下。
“你干嘛?!”
别看了,你已经看过两遍了,每次都要损耗我残存不多的神力帮你恢复记忆,上次还没来得及阻止你,你再睡一遍就真的来不及了。
跟我走,快点!
“到底怎么了?”
爱莎从没有见过这柄剑这么严肃的样子,似乎在对什么肃然起敬。
还没来得及好好问,手就被吸在剑柄上被拖拽着往外拉。
……
满身是狰狞伤痕的露娜才在祂的脸上,伤口仍然止不住得流出鲜血。
周围经历了这场恐怖的战斗后,已然变成了荒凉的戈壁,除了零零散散能看见的猩红痕迹和不起眼的漆黑色的碎片,只有岩石与黄土默默地躺在夜空之下。
“不愧,是我选中,的眷者。”
邪神的声音断断续续,祂本体降临于此,生命被一介人类磨灭得宛若风中残烛,本应是奇耻大辱,可语气却还带着笑意。
“很疑惑吗?很简单,你是我的眷者啊,哈哈。”
满身是血,站都站不稳的露娜从祂的话中听出了什么,却抓不到具体的内容。
“作为接受眷顾的等价交换,两年前我拟定了眷者契约对吧,在那个时候我就通过契约勾连人间和神界的效果将一丝神性植入你的灵魂中了。”
“你不会以为这两年性情改变是你自己的功劳吧,错!那都是我的神性对你潜移默化的影响。”
“而在‘我’被你杀死之后,那一丝神性就会把你彻底吞噬,让‘我’在你身上复活。”
“你能做到这一步,将我的本体杀死,真的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区区人类居然能做到这一步,我玩得很开心啊,哈哈!”
露娜沉默地听祂说完最后的“遗言”后气绝身亡,自嘲地笑了一声。
同时,一股难以言明的恐怖在她体内苏醒,令她毛骨悚然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办法。
力量在恢复,她却在消亡。
在意识极尽朦胧的最后一刻,她看见一把无限闪耀的纯白之剑贯通了她的躯体。
露娜拼尽头最后一丝力气,想要看一眼身后的少女,但意识已经到达了极限,连告别的时间也不曾给她。
最后,只留下一句微弱到不能称之为话语的话语。
“嗯,这样就好……”
----------------------------------------
超小杯完结感言:
总而言之,露娜和爱莎的故事到此为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