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说？”
芸雪一歪头，拽着洛卡斯的衣领，不爽地说道：
“不能说的意思，那就是，你确实知道内情喽？”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少跟我装！”
芸雪此刻已经没什么耐心了，她抬起另外一只手，对着远处那些睡过去的守卫们的方向轻轻一招，就有一把尖利无比的长剑从地上飞到了她的手中。
“我跟你说最后一遍，要么现在就死，要么老实交代！”
她举起那把长剑，对准了洛卡斯的眼珠，在她的精准控制下，剑尖到洛卡斯的瞳孔距离维持在了不多不少刚好半厘米。
芸雪刚才问过「心理专家」，这种方式利用了人对尖锐物体本能的恐惧，是目前最简单有效的拷问方式了。
“我……呜……我……”
洛卡斯挣扎着，试图把头扭开，但在芸雪的意念操控下，他完全做不到这件事，甚至，连闭上眼睛都做不到。
“说不说？”
“我……我……！”
芸雪的意念操作极其恐怖，现在的洛卡斯，就连眼神都不被允许从剑尖上离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尖利无比的尖端悬在自己眼前。
这种眼睁睁的看着危险的东西，却完全无能为力的绝望，往往是最能摧垮一个人的理智的。
终于，洛卡斯压制不住内心的恐惧了。
“我……我说，但是，我只能说……说一点点……不能说太多，不然会……”
“你先说了再说，少扯这些有的没的！”
“咿——！是……是的，我马上说！”
发出了完全不成体统的尖叫，洛卡斯颤抖地说了起来：
“那个怪物……名叫「混沌之兽」的怪物，是我派人放出来的……目的……目的就是为了能英雄救美……”
“这我知道，我想问你的是那东西的来源。”
芸雪不耐烦地瞪了洛卡斯一眼。
“是……来源……它本来是被……呃……封印在一个水晶球里面的……”
“封印？”
察觉到了洛卡斯话中有些不自然的停顿，芸雪马上警觉地问道，
“……这个词，应该不是你本来想要说的吧。你到了现在，还想和我耍花招，还不说实话？”
“唔……我……我不是……”
洛卡斯似乎还想狡辩一下，但看着眼前的剑尖，他又退缩了。
“那东西……它……它确实不是被‘封印’在水晶球里……而是……被制造出来的时候就是在水晶球中的……”
“你认真的？现在的人类都有技术制造这种东西了？”
“我……具体的我也不清楚……那些水晶球都是费斯先生给我的，他只告诉我，那些水晶球都是他们制造出来的……他还让我想办法，在科瑞法尔城里每隔一段时间打破一个，把混沌之兽放出来……其他的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不要……不要杀我……”
一口气把知道的全吐了出来，随后洛卡斯感觉来自芸雪的控制似乎减弱了一丝，他发着抖闭上了眼睛，让自己不再盯着眼前可怕的剑尖。
而此刻的芸雪已然眉头紧皱，托着下巴思考了起来。
“嘶……有人想要故意破坏科瑞法尔城吗？放任不管的话会出问题的吧……喂！洛卡斯，你说的那个‘费斯先生’，究竟是什么人？”
“芸……芸雪学妹……不，芸雪大人！这个我真的不能说，否则的话，我会被他惩罚的……”
“我还是那句话，不说的话你现在就得死，死还是被他惩罚，你自己选吧。”
“我……”
洛卡斯一时语塞，犹豫了好几秒之后，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他艰难地开口道：
“好吧……我……我说……费斯先生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经常来我们家里拜访的一位先生，他好像是父亲认识的人，小时候我受过他很多照顾，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来自……”
说到这里，洛卡斯突然停下了。
“嗯？咋了，你说话别大喘气啊？
“……”
“继续说啊？”
“……咕噜咕噜……”
“？？？”
此刻，从洛卡斯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已经不是什么可以被理解的语言了，而是某种液体流动的奇怪声音。
“啥玩意……”
芸雪忽然产生了某种不太好的预感，她下意识地松开了拽着洛卡斯衣领的手，而洛卡斯似乎已经失去意识，咣当一声倒在了地上。
事实证明，芸雪的预感是正确的。
在下一个瞬间，她就看到了让她直起鸡皮疙瘩的一幕。
就像是她自己变回原形时那样，洛卡斯的身体，也在几秒钟之内完全地“溶化”了，而比起芸雪的情况，洛卡斯“溶化”得则更加彻底。
芸雪在变回本体后，起码还是能维持住形状的，毕竟“史莱姆”这个词的本意是“粘液”，而不是清水那种毫无粘稠度的液体。
但是，此刻的洛卡斯，则完全没有这种“粘稠”的性质，他就像是化开的冰那样，变为了一滩和他发色一样翠绿的“清水”，很快就完全渗入了木质的地板。
此刻，除了还残留在地上的衣物，以及地板上淡绿色的水渍之外，已经完全找不到洛卡斯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了。
“噫恶——”
看着眼前的场景，芸雪下意识地后退了好几步。
“……得亏我松手松的早，没沾到身上……这绿水看着好恶心。”
“小芸……他这是？”
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雅已经走到了芸雪身后，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洛卡斯化了？”
“嗯……至少从结果上来看，是这样的……”
“这是为什么啊，小芸你搞清楚原因了吗？”
“可能是……灭口吧……”
芸雪眯着眼睛思考着，得出了一个初步的结论，
“那个所谓的‘费斯先生’早就在洛卡斯的体内埋下了定时炸弹，一旦洛卡斯要说出他的事情的话，就会立即把他处理掉……”
“嗯……可这是怎么做到的呢？有这种魔法吗？”
“我也奇怪呢……”
芸雪眉头紧皱。
按她对人类魔法水平的估计，目前的人类不应该有能做到这种远程灭口效果的魔法，而那种能造出「混沌之兽」水晶球的技术，目前的人类就更不可能有了。
但即便再不可能，这事情也是真实发生了。
那么，这样看来，这些事情的幕后黑手，很有可能就是芸雪最烦的那帮人。
一想到这种事情，芸雪就觉得头疼，她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
随即，她便带着一种可怜的眼神看向了安雅。
张开双臂，她对安雅说道。
“抱抱。”
“嗯？小芸……怎么这么突然？”
虽然安雅有些意外，但她还是温柔地抱住了凑上来的芸雪。
“……就是，我感觉之后要面对的事情可能会挺麻烦的，所以想……先补充点能量。”
“不用担心哦，小芸，再麻烦，我也会陪着你一起想办法的。你要是累了的话，我随时都在你身边。”
“唔……安雅要陪着我吗……”
芸雪浅浅的微笑着，往安雅身上蹭了蹭。
“……那就，谢谢老婆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