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希蕾似乎并不相信。
“你说错了，我并没有乐见其成。”洛蒂娅深吸了一口气。
“你看见的是一个杀人魔，一个怪物。”
“而我看见的，是一个因恶意而被迫选择暴力和堕落的可怜孩子。”
“她觉得，唯有这样才是强大，才是力量，因为正是这将她的幸福夺走。”
“这样的她，就算完成了复仇，也不会被救赎的。”
“我可看不出你之前的样子是在同情她。”希蕾颇为嘲讽的说。
“毕竟，比起一个被迫栖身的怪物，还是一个有着相仿境地，富有正义感又温柔的骑士更值得信任，不是吗？”洛蒂娅耸了耸肩。“她并不相信我，只是目前没的选罢了。”
“……好吧，我姑且相信你。”希蕾沉默了一会，说道。
“但是事到如今，说这些干什么？”
“怎么，你认输了？”洛蒂娅挑了挑眉，笑道。
“什么？”
“诚然，那个孩子已经犯下了罪孽，但她依然只是个心智不成熟的孩子，认为世界非黑即白。”洛蒂娅转身，面对着月光撒来的方向。
“所以，一方面呢，我们现在本来就不是好人，另一方面，她还不是无药可救，对吧。”洛蒂娅看向希蕾，又一次露出了笑容。
“……”
“不用你说，我也不会放弃的。”
……
夜晚，人们早已入睡，雄鹿镇上一片寂静。
“咚”一个身影翻过教堂的窗户，蹑手蹑脚地向屋内走去。
“凯尔。”那身影被叫住。
凯尔回过头，是克雷希雅修女，她的手中端着蜡烛，表情十分严肃。
她生气了。
“你这孩子，怎么又弄得一身伤，是不是又去偷东西了？我说过多少次……”
不知听过多少次的话语在凯尔耳边响起，他扭过头一言不发，当做没听见。
然而，他预想中长篇大论的说教没有传来，修女的声音越来越颤抖。
正当他惊疑地看向修女时，克雷希雅修女抱住了他，泪水从修女的脸上留下。
“抱歉孩子，抱歉。”修女说道。“是我没照顾好你们，你们……”
“修女……”凯尔感到鼻子有些发酸。
“伤怎么样了？走。”修女拉着凯尔，走到自己的屋子里。
里面很简洁，除了基本的日用品外就只有几本教会的书籍。
修女打开破旧的木箱，拿出药品，配合回复魔法进行治疗。
这些药品都不便宜，常年混迹街头的凯尔深知这点。
过去自己从来没被打得这么狠过，顶多破几个皮，但修女总会一脸担忧的唠叨半天，还用恢复魔法进行治疗，用不上药物。
“凯尔，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教堂里的条件不好，耽误你了。”克雷希雅修女一边上药，一边说。
“教会那边说，我可以推荐一个孩子去城里的教会学习。”
“到了那边教会会负责养育。”
“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你们每个孩子都能去过好日子。”
“但名额只有一个……我想推荐你。”
“修女，为什么？”凯尔长大了嘴。“我明明……明明不是一个好孩子，我总是做坏事，为什么？”
“因为我相信你，相信你的聪明，相信你能改正自己的错误。”修女笑着说。
“我可以相信你吗？”
“可以的，修女，我保证。”
“好，那这就是我们的约定喽。”
“嗯，一言为定。”
……
“雷迪森大人！”
一个卫兵连滚带爬的跑到男爵房间的门口，被门卫拦住了。
“吵什么？”
装点华丽的房间内，雷迪森正躺在松软的大床上，享受着女仆喂他水果。
他闻言，颇为不耐烦地说。
“大，大人，酒馆，酒馆里的人都被杀了。”那人结结巴巴地说，显然被吓得不轻。
“什么？”雷迪森猛地起身，将旁边的女仆撞到在地。
“带我去。”
约半小时后。
雷迪森带着众多卫兵抵达酒馆。
即使是没进酒馆，血腥味便扑面而来。
雷迪森捂着鼻子，跟随开路的卫兵走了进去。
只见十数个尸体正横七竖八地以各种状态分布在酒馆中。
有的倒在地上，有的还坐在椅子上，还有的躺在了桌子上，
有个尸体的脑袋还被砍下来了。
一副人间炼狱的景象。
雷迪森皱着眉，问:“卫兵，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卫兵头头站了出来。
“大人，他们身上的伤痕很多，酒馆里又这么杂乱，多半是爆发了冲突。”
“而且他们身上的财物很少，很可能是为了抢夺财物爆发了冲突。”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问你发生了这么大事，怎么还没处理干净？”雷迪森吼道。
“可大人，凶手还没……”
“凶手不凶手的可以以后再说，这事捅出去那帮刁民不给闹翻天？赶紧抓几个人结案。”雷迪森挥挥手走了出去。
“啊这……”卫兵们面面相觑。
“大人，我们还查不查？”回到城堡里，雷迪森的幕僚们聚在了一起。
“当然给查，哪里面有几个是选帝侯大人的直属，那些人可不是好惹的，交代不好，咱们脑袋都给搬家。”
“您是男爵，选帝侯大人应该不会……”
“选帝侯大人不会，那帮兵还不会？这几年来敢动他们的是什么下场？忘啦？”
“那大人……”
“先对外宣布是械斗，然后……”雷迪森转头，对几个亲信说:“找到可疑的立即抓起来，有妄议的同罪，就算是编，也给编一个交代出来。”
“大人，‘剿匪’的事……”
“准备得怎么样了？”
“萨拉齐将军说，尽管动手，感谢您自愿肩负起重担。”
“说得好听，还不是借我们手摆平他不听话的手下嘛。”
……
“雄鹿镇……前面就是了。”
“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嘛。”
“可别小瞧了，根据老师的笔记，里面可是有着一个巨大的魔力节点的，大概……就在镇子的教堂那个位置。”
路上，两名少女一边赶路，一边说着话。她们身上穿着一样的制服。
其中梳着单马尾的紫发少女手中拿着一本书。
她正根据上面的记载向自己的同伴介绍这座小镇。
“等等，书呆子。”另一个留着红色长发的少女突然停下。
“怎么了？”
“你没感觉到吗？有黑魔法的气息。越来越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