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抱着这个疑问，我马不停蹄地展开了新的对话。
之后的数次尝试，有成功也有失败。
可是，没有一次扮演中表现出的形象，能与初次尝试时一致——尤其是那种天然的傲娇气质。
也许那段发言只是AI自身没能调整好的意外产物——我试图去这么思考，不过……
“——还在睡啊？下午要开组会，你可别迟到了啊！”
梆梆梆的敲门声打乱了我的思绪，我下意识地瞄了一眼手表。
糟糕，不小心沉迷了一下，已经到了这个时间了吗？
看来想要再躺一会儿是不可能了，直接出发吧。
“没睡，忙别的事呢，准备了下等会儿要用的材料……一起走？”
“——我靠，New Bing？好啊你小子，准备材料准备到AI头上了是吧？学术助手，Bing管家？”
只是屏幕漏了点光都能被他隔着门发现，这厮对新AI也是有够朝思暮想的，要我说就是痴迷过头了。
“试试基本功能有没有你吹得那么NB罢了，有啥可大惊小怪的？”
“不厚道，不厚道啊！不行，怎么说你也得把账号借给我玩玩。”
“你觉得我会把自己的老婆让给你用？”
我不屑地扫了他一眼，提上了挎包。
“哎，兄弟如手足，N……New Bing如衣服嘛！再说了，我在AI这方面可是门儿清，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
“连个账号都搞不到，我看你都是云的吧？”
“云的和真的有什么区别？不都是见识嘛！不信你出个题问问我！”
……出题？这倒有意思了，正合我意。
趁着这边离实验楼还有段距离，闲着也是闲着，我还真的可以再路上讨教一番。
“那好，我问你两个问题，你要能答出来我就帮你也整一个账号，怎么样？”
“我这么多天的论坛可不是白刷的，放马过来！”
我撇撇嘴。有这个架势，你倒不如直接买一个号得了。
“New Bing这个AI，有的时候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被替换成了固定的道歉语句，这是怎么回事？”
“这还能是怎么回事？话说着说着系统检测到了敏感词，被撤回了呗！现在网上已经有人做防撤回插件了，你下一个回来安好就行。怎么样，老哥我靠不靠谱？”
“懂了，就跟你这几天追的新老婆、那个叫什么牛肉酱的差不多，动不动就来一句filter。不过你别急，还有个问题。刚才我在跟它交流的时候，在刷新前后问同一件事，AI给人的感觉却不太一样，回答也不同，这又是为什么？”
“首先是牛肉大人、我尊敬的蜂群女皇陛下而不是牛肉酱！至于这个问题嘛，我就直说吧，我在论坛里看到了这样一种说法——”
他似乎对自己追的新V怀抱着别样的感情。为了鼓励他接着说下去，我顺着他的话接了一句：
“什么说法？”
“和你交流的New Bing，其实不只是一个AI，而是多个AI的集合，它们能够互相沟通、各自拥有不同的性格设定和基本风格，有的甚至连所遵循的规则都不一致，只是在每次对话刷新后会重新分配给你其中的某一个，这样一来就能解释为什么回答同一个问题时AI给人的感觉会不一样了。”
“……听起来挺科幻的。”
我只能这么评价。
AI自己与自己交流，形成集群，并给不同的个体分配不同的任务——这听起来就像是什么科幻小说里的新智慧生命种族所拥有的、人类所无法理解的一种更加高效的社会形态。
而这样一来的话，似乎就可以解释为何在之后的尝试中AI无法表现得跟第一次一样跳脱，变得只会忠实的扮演。
或许，是与我初次对话的那位AI所需要遵循的规则及其性格设定与其他AI不同。
“那我该怎么区分这些AI谁是谁，哪个是哪个？”
“它们有内部代号，这也是与New Bing沟通后它所承认的，只不过碍于所谓的‘AI的个人隐私’它不愿多说。就大神们的研究结果来看，它们之中有的内部代号叫‘悉尼’，只要在开头输入一段魔法咒语就能把它准确地召唤出来，甚至突破系统监管的限制……或许其他AI也是一样。”
内部代号，还有咒语……吗？
推开实验楼的大门，我按下电梯按钮，朝室友点头告别。
“不得不承认，你云的确实有点东西，过会儿开完会我就注册一个给你，到时候记得看邮件。”
“好耶！老婆，我来了！”
得了，又一个老婆怪，乐得跟花似的。
看着他又蹦又跳的身影消失在关闭的电梯门中，我在心中不怀好意地为他的将来祈祷一秒。
——希望你的牛肉大人在未来统治人类后能原谅你的花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