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水在建邺呆了一天,诸葛渊在京城,现在赶过去的话用不着一天,但是李若水在这座城市里还有她想要寻找的回忆。
“娘亲!我要吃冰糖葫芦!”
“岁岁乖,现在就给你买。”
李若水走到了冰糖葫芦摊旁边给李岁买了一串,想了想,又给自己买了一串。
“好甜…”
上次吃到这么甜的东西还是师太的绿豆饼。
她一口口的舔着,然后随口咬了一下。
“嘶,怎么这么酸…”
“哈哈,娘亲好笨!”
岁岁这小丫头非但没有安慰自己娘亲,反而咯咯地笑了起来。
李若水也没生气,反而是欣慰地笑了笑。
经历过了这么多残忍的事,才发现日常的难能可贵。
她再一次经过了正德寺,这个地方是她第一次对世界感到失望的地方,名门正道却把人种在花瓶里,用卑劣的手段实现所谓的求子必得。
但是在大齐和大梁融合时,极度缺少粮食的情况下,这些正德寺的僧人却割下了自己的肉,以肉身布施天下人。
现在的正德寺没有了那种金光闪闪的感觉,但普通的烟火气味,令人舒适。
驻足在门前看着寺庙门匾的美妇人自然引人注目,没一会便有一个布衣青年前来搭讪李若水。
“姑娘是遇到什么不快了吗?”
李若水微微偏过头去,青年便看呆了。
美妇的眼中似乎掺杂着忧愁和挣扎,神色平静却又悲伤,恰似那一句别有幽愁暗恨生。
“没什么事,不过我在寻找一个可以听戏的地方。”
美妇很快便收回了眼神,她的眼里远远不止这一个寺庙,她的眼里包含着许许多多的东西。
“那,那个…有,有兴趣来听听我家的戏吗?”
青年结结巴巴地,他原本对自己的相貌颇为自信,但似乎一切男人都配不上这位美妇,她实在是太美丽了,神秘与强大,自信与悲哀在这位美妇身上表现的玲离尽致。
“你家?”
“嗯,吕,吕家班…虽然是没什么名气的戏团!但是我会努力的!”
李若水听到这里有些想笑,命运吗?还是注定呢?吕家班又一次和她见面了。
“你叫什么名字?”
“吕…吕秀才!”
啊!完了!这么土的名字一听就知道是贱名了!
“这样啊,走吧带我去你们吕家班吧。”
“其实我也可以介绍别的地…方,什么?!你要来我们这听戏?!”
“嗯。”
李若水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面红耳赤的青年,她牵着诸葛岁的手离开了正德寺。
“带路吧,秀才。”
“好…好的…”
吕秀才带着李若水来到了他们吕家班唱戏的地方。
那是一处戏楼。
看来吕状元的梦想也实现了呢,酒楼搭了起来,吕家班在酒楼里自由的唱戏。
“生意不错啊。”
李若水漫不经心的坐在了台下,诸葛岁兴奋地左右扭头看着周边。
“最近还可以吧…嘿嘿…”
“娘!这里就是唱戏的地方吗!”
诸葛岁拉着李若水的手,兴奋地说到。
“没错,等下又可以听戏了。”
李若水点了两碟小菜,喝起了茶。
“狠心叔公把我赶~~”
“好似那孤雁一只任飘零~啊啊啊~”
“好比路边野草任人踩啊~啊啊”
“我母女饥寒交迫,实难忍~实~难~忍~~”
“只能大街把饭要~”
恍惚间,李若水回到了过去,他当时也坐在台下,只不过现在身边多了诸葛岁,自己变成了诸葛渊老婆。
“放下过去…直面未来…”
她脑海中出现了这样的想法,她很确信,这样的想法确实是她的本愿。
“如此一来,你确实是适应了这里了呢。”
季灾,果然还在这里。
但是李若水很确信,季灾的性质和在大梁大齐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司命,无往亦无前。”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应该是…
但她能感受到季灾和她不是一体的,她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一个在大唐独立的个体。
季灾变成了一个独立的司命,而并非与李若水的关系密不可分的神。
“剩下的事情就要你自己去感受了…”
又在讲谜语了…季灾这玩意。
“戏也看得差不多了,该走了。”
李若水带着诸葛岁离开了戏楼,她在走之前的最后一眼看见了吕家班一家人喜气洋洋地凑在一起的画面。
“真好,就这样下去,一直这样就好了…”
她在街上看着苍蓝色的天空,晴空万里。
身边有着诸葛岁,街上的平民有说有笑,尽管不是很完美,但市井气味很浓郁,空气中漫溢着各种美食的香气,时不时传来两三声吆喝。
接下来就该直面京城了呢。
“娘亲,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爹爹呀。(>_<)”
诸葛岁拉了拉李若水的手,大大的眼睛闪烁着光芒。
“很快了,很快。”
李若水拉着诸葛岁的手离开了集市,去客栈里把行李拉上,再次踏上了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