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绣楼重新打量了眼前的美女,似乎对她有了新的认识。
“原来是同好啊,我也是推理迷,能认识下吗?我叫李绣楼。”这一次李绣楼是真心想交个朋友了。
那女孩稍微犹豫一下,张口说到:“路妍,马路的路。”
妍,技也。一曰慧也。
好名字,李绣楼不由得又生出几分亲近,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其实要是在往常,李绣楼断不会如此的唐突,他还是挺会察言观色的,就像现在对坐的女孩心思全在书上,应付他纯是礼貌。可此时酒精的作用已经上头便控制不住了。
终于女孩似乎是被他聊烦了,于是从随身的包包里掏出了笔跟一张纸,刷刷刷写好了一段字母递给了他。
李绣楼接过来一看,纸上面写的是两行杂乱的英文字母。
栅栏密码?李绣楼有些诧异,但也没多想,表现欲和胜负心要求他必须给对坐的朋友看下自己的实力,于是抓起桌板上还带着体香的碳素笔开始了破译。
幸而密码并不难,一分钟后明文就出来了:do u want to fk me?
嗯?先是习惯性的小声念一遍,然后李绣楼回过神来拿着纸条僵住了。什么鬼?这怎么回答?是的我想泡你?是不是有些太直接了?李绣楼还是想要表现的比较含蓄的,那要是回答不呢?好像又有些违心。就这样李绣楼盯着手里的纸条竟然半天再没开口。
“噗——”
李绣楼抬起头看路妍的眼中闪过一丝促狭。
被耍了!竟然被一个女学生耍了!李绣楼顿时感到羞愧的无地自容。
看着对面双眼弯成月牙的路妍,如同惊鸿一瞥,李绣楼的嘴唇动了动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一边苦笑着一边摇头。
“爸,你吃完了。”
随着2号中铺男子的话语,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的2号下铺老者随着火车晃动从李绣楼身旁经过。
原本3号铺的人看老者回来了也搭话说到:“搁餐车的人多不多啊?”
“可不多。”老头的精神还不错,在那乐呵呵地回答。
“就是吃的太贵了,赶上抢了。”老头的吐槽把周围的人都逗乐了。
“那我让你跟我们一起吃你不来。”
“不行啊,你们吃那些医生都不让我吃。”老头也很无奈。
“妈呀,现在这医生吃肉他也管啊。”3号铺的人故意显得很是惊讶。
这是中铺的人也搭腔了:“人那是给开药忌口,是吧老爷子。”
“对对对……”老者笑着点头。
因为2号铺和3号铺不是同一空的,所以他们聊天老者都是站在过道聊的,李绣楼看着别扭索性就起身把位置让了出去。明亮的灯光下,车窗像是一面镜子反射着众人的影像,虚幻而不真实。得坐的老者跟他们一聊又是好久。直到后来熄了灯,众人才沉沉睡去。
后来的李绣楼时常在想,如果那一晚他不睡的那么死,或者是不喝那些酒,那么是不是就可以及时阻止一场人伦惨剧了?可惜生活中从来就没有如果,注定要发生的,谁来了都没用。
“爹——”
第二天的一早,二号中铺的男子一声凄厉的惨叫如同是杜鹃泣血。随着那人的哭号,整个车厢的人都被惊醒了。
2号下铺的那个老者,死了!
早上一睁眼睛就出了这种事,所有人都慌了神。2号铺被围了一层又一层,混乱和恐慌终于引来了乘务人员。不过已经不是昨天的那个。
这个乘务员看着比较年轻,也很慌,在人群外围做了下心里建设之后才犹犹豫豫地拨开人群走过去。这本来是一个很正常的流程,毕竟事出在了火车上,该管还是要管的。
可就在他走过去之后,接下来发生的事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那男子看见乘务员之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疯魔了一样,一把抓住乘务员的衣领。
“秦大兵呢?你是谁?他为什么不敢过来?是不是他杀了我爹!让秦大兵过来,他杀了我爹!一定是他!”
他这么一喊,就像是故意在提醒一般,那两个同乡相互对视之后也跟着他闹了起来。
秦大兵是谁?众人的心头不由得产生疑问。李绣楼也一样,可是当他再次看向那名被揪着衣领,一脸慌乱的乘务员时,心中瞬间了悟——那名嗓门很大的乘务员!没错,难怪昨天那人的态度很奇怪,原来他们相互都认识。
被突然搞了这么一出的那个年轻乘务员此时人都傻了,看着眼前揪着自己的这个人明显是已经红眼,周围还有好几个帮腔的。再一看周围,身边一个跟傻子一样低头不语的奇怪家伙,围观的人此时已经有掏出手机对着自己和躺着的老头录像的了。
妈的!
这就是那个年轻乘务员的心中所想,他现在已经连一句完整骂街的话都想不出来了。
“小宝,小宝,你那边怎么回事?”无线电特有的电流声给了这个年轻乘务员脱身的契机。
他费力甩开那个一看就是户口本薄了两页的家伙,然后走到李绣楼的身后摘下腰间的对讲机:“吴车,我这出事了……”
那个嗓门很大的乘务员果然就是秦大兵。他正在硬座车厢洗漱,然后就被列车长通知赶紧去昨天找他,等他到了的时候,不由分说地就被昨天和自己吵架那几个人一顿胖揍,列车长见状赶紧叫人将他们拉开,然后带着几个当事人进了车厢头的值班室。
这时候的李绣楼也得以近距离地观察死者。老头面色惨白,眼睛睁得老大,手指扭曲,嘴唇微张和手指都是青紫色。
“这是心脏骤停导致的猝死。”清冷的声音在李绣楼的身后发出,是路妍。
李绣楼侧向一步让出她的视线,目光却落在了路妍随身背着的包上面,他记得昨天的那本东方快车谋杀案就在里面。
“看来他是有心脏病。”路妍站在李绣楼的身旁说出了她的分析。
“应该是凌晨时猝死的,所有人都睡着了,没人注意到他,错过了抢救时间。”
那老头确实有心脏病,昨天喝酒时都说了的,路妍的猜测也算是合情合理。
不过李绣楼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就在李绣楼即将认同路妍的说法时,车头值班室的门被“嘭”的一声撞开。那个儿子拿着一捆铁丝冲了出来,嘴里还大喊着:“这就是杀害我爹的凶器!”
看到那捆铁丝的时候李绣楼和路妍都是吃了一惊,眼神不约而同地落在了死者的脖颈上,可是上面并没有勒痕。
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