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例外,之前还有个半吊子精灵来着......!!”腹部感觉到有些异样,千妩略微低头看去,发现肚子上多了个东西- -
一个不大不小的枪眼。千妩知道,是那个家伙来了,那个,半吊子。
“真是,就算不碍事也是多少有点疼的。是这么没有礼貌的家伙吗?最邪恶精灵- -梦魇!!”
侧身望向前方的黑暗。虽然那里什么都看不见,但绝对不是“虚无”。
“......”
一片长久的沉默,眼见对方不做声,以略带挑衅的口吻,千妩道:
“舍不得吗?虽然还没到爱情的地步,不过你对于他无疑是有着很特殊的情感存在着......”
砰砰砰砰砰,这回是连续不断的枪响,看来这回动怒的很彻底。
数发子弹自黑暗处袭来,一次眨眼的功夫便迫近至距千妩脑袋不足1分米的位置时。在这种危急时刻,将被射中的她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只是目光不移的直直注视着,在下秒就将贯穿自己大脑的这枚弹壳。
“咔。”已经到几乎快要与额头发生接触的程度,咫尺之遥的距离,可就是在这里,子弹却自行停下了。要一个解释的话就是害怕。
非常扯,没有生命的子弹竟然产生了生物才有的恐惧心里,虽然离谱,却是事实,证据就是子弹在发抖- -轻微且持续不绝的颤动,这是极度恐惧的证明。
“之前一时没注意被捡了个小便宜,但在妾身注意到的情况下不会以为还能在妾身身体上留下什么痕迹吧?”
不是对隐匿于黑暗中的少女,而是面前的这些弹药,千妩说话的对象是它们。
“区区子弹竟敢来到身前,无礼放肆也要有个限度。话音落下之际,给妾身,立.即.消.失!”仿佛忠诚的士兵接到了长官不可更改的军令一般,在千妩说完那些话后,子弹们纷纷迅速炸裂开来,最后消失时居然连一点痕迹都没有残留下。
“偷偷跟上来不但没跟你计较,对你的灵力也没有采取限制或是封印,可如今就这么回报妾身吗?”
话语中有几分火药味,但表情上却没有丝毫体现出怒气。是隐藏的好,还是根本就没发怒?恐怕只有她本人才知道。
“啊啦啊啦,按你之前的逻辑。枪握在小女子的手上,用它干什么还要跟你打招呼吗?”
从面前不远处的影子里掠出,凛然立于虚宇的身子在围绕原地一圈后停下,嘴角弯曲成三日月形,狂三笑着道出上述讽刺话语。
“况且以怨报德并不是The destroyer[毁灭者]的专利!对不对啊?‘我们’。”
一呼百应,回应黑色礼服少女的话,从四面八方的阴影中,无数只雪白到凄惨的手伸出,紧随其后出现的,是数不清的拥有相同容颜的女孩。
“打招呼的话真是过于热情了,拜你们所赐,又得换一套相同的衣服了- -虽然有的是。”
不知从哪里飘来的花瓣自动汇聚在千妩腹部的小洞上,以叠加重合的方式将其整个填上,下一瞬,失去的血肉便重新长出- -“长出”二字不够贴切,应该是转化,樱花转化为血肉这一极度让人感到违和的过程。
“不过真没想到,为了在意的情郎,一向优雅的梦魇竟会如此意气用事啊。”
射向少女的视线绝对不含有任何的善意,准确说是恶意满满。
“丧服小姐要是再说些有的没的,下回小女子就拧下你的脑袋!不知道这个是否也能重生呢?”
“妾身不惧,但也不想跟你无谓的浪费时间,梦魇你来见妾身的缘故大致上能猜测出来......”一指下面深渊的一角:
“那个是通向世界‘里’层的,自己过去,不送。”
千妩的样子变得模糊起来:“妾身现在要去照顾某个笨蛋了。梦魇,你吃不下也好、不舍得吃也罢的他,妾身就试试看能不能将其完全吞下。反正对你无所谓吧!‘时崎狂三’诞生的目的便是悲愿,价值对你而言最多无限接近于自己的五河士道,如何比得上为了消灭始源精灵可以随时自我牺牲的那份悲哀的执着呢?”
身影消失无踪,只留下这段随风逝去的话
片刻的沉默,狂三全体都是。
“无法否定啊。”
本尊起头说。虽然不想承认,但她清楚,自己一部分的心确实被那个女人看得很透。
“到了实现夙愿的必要之时,包括“我”在内的一切,都可以不带一丝犹豫的舍弃,毕竟,“狂三”可是为了这个唯一的目的才诞生的。”
声音低沉的像是只说给自己听的一样,话语里夹杂着几分哀伤。可她毕竟是时崎狂三,因而在随即的下一瞬,就补充道:
“可无所谓了。我很明白,越是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嘴角勾起的艳美弧度,是自嘲、还是无奈?
“但是啊,绝对不是一个人哦!对吧?‘我.们’。”
摊开手掌,对周围的自己们如此说道,得到的是理所当然的响应:
“毕竟都是‘我’啊。”
“虽然性格恶劣的很。”
“一生一次的大舞台,把所有东西都搅得天翻地覆吧!”
“邪恶且不悔改,嚣张直至死殆。这,便是时崎狂三!”本尊在内的狂三们纷纷呼喊道,她们的士气也在这一刻攀升到顶点。
“士道桑,从开始到结束,我都注定不可能真正拥有自己以外的别人,但这已经是最好的,你有她们,我有‘我们’。都不是独自一个......”
语尽,少女们一齐飞向黑暗的深处,那副决绝,像是一去不回......
有些过去,最好永远不必知道,像引诱飞蛾们步入毁灭的美丽篝火一般,在完全了解它的一刹,就是自我被它彻底吞噬之时。然而即便如此,少女们依旧不可自拔的步向过往的神秘。她们品尝到的,会是足够毁灭自身的剧毒。
十香、七罪、四系乃、八舞。几位少女再度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是一处热闹的街道,街上的人们各自为着工作、恋情、回家等各类不同目的急匆匆的行走着。但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们。甚至,没有人可以碰到她们。
“呜,士道呢?大家呢?”
十香低头苦闷说。
没错,自身以外的所有人都无法看到自己,哪怕是此刻近在咫尺的同伴们。就算来到的是同一个地方,可对她们而言,这个世界,也只有自己一人。
“很奇怪啊。幻觉吗?”
七罪踏了踏地面,发现触感无比的真实,但这不足以让她接受事实。
“那......”对路过的一名秃头中年男子飞起一脚,直接命中他的命根,下一秒,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大街上。
“不是幻境啊!”低下头来对男人表示歉意----------------他也看不见啊。
不过周围的好心人在见到这一幕后,已经拨打电话去叫医务人员过来了,应该不必去在意了吧?嗯嗯,没错,不必去管了。
这么想着的七罪大步流星的跑离此地。
“四系乃你看。”
四系奈指向前方不远处,一个海蓝色头发的幼小女孩映入视线,她的模样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没错,完全就是小一号的自己啊。
像是在照一面镜子,而看见镜子的,不会只有一个- -
“和我一模一样啊,总觉得很有趣啊。”;“相同的样子,说不定意外合得来。”八舞姐妹生出一个共同的想法。
“四系奈看见了吗?”;
“额,相似到令人无法不去在意,啊,不过四系奈不是人就是了。嘻嘻,开个玩笑......总之,先跟上去吧!”
微微点头听从好朋友建议的四系乃,小跑着追出去。
“第二个夕弦,冥府的魔镜吗?库库,希望性格会稍微好些。”;“期待。应该会比这个耶俱矢有用些吧。”
二人步调一致的跟上。而剩下的十香和七罪--------------
“她是不是也爱吃黄豆粉面包?”
“不至于对跟她一样一样的人怀抱敌意吧。”
她们也各自跨出自己的步伐。
总之,几人均是一路追踪过去。因为目标意识不到自己的存在,所以完全不可能被发现,尾行的过程自然是非常顺利。最终,少女们全员都不出差错的跟随至目的地。
“钱总是这么少,不能去想办法多赚一些回来吗?”
“唠叨唠叨唠叨,一天到晚就只会这件事,你这烦人的男人婆”
跟着小小的自己进到一间老旧破烂兼光线昏暗的公寓后,入目所见即是一副吵架的情景。不知为什么,景象令她无比熟悉和烦躁难忍。
天真的总是孩子!小小的夜发女孩缩在墙角开心的啃着拳头大小的饭团,毫不为眼前的不和谐所困扰。
无辜的总是孩子!你一言我一语,夫妻二人相互挑对方的刺,挑到无法再说出新鲜的词语,这个时候,二人难得心有灵犀的一同望向了自己的亲生孩子......
一人揪着头发进行拳打脚踢,打累的话的休息一下,然后再继续;另一个则是用修建的很锋利的指甲去抓挠她的皮肤,皮肤和细小的肉块填满指甲缝的话就全部剔除,然后重复上述。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能笑啊?”
十香口中的当事者像是暴行与自身无关一般,依然高兴的啃着饭团- -已经变成红色的饭团。
“有罪”的总是孩子!”
一天到晚只知道吃东西,就是吸食父母血液的虫子,就是废物”;“知不知道因为你巨大的饭量,家里的经济变得有多么拮据......”
要是两天一个饭团的食量还算巨大的话,父母可以告诉孩子,让她别再吃那么“多”,她会照做的,正如她之前也照做缩减了食量一样。
眼见她依旧沉浸在事物的世界里,父母怒了。朝女孩探出的手在灰暗灯光的照射下如是爪子般森冷恐怖。
“住手、住手、住手!”撕喊不会听到,阻止亦是白费,她们两个,都是无助的
眼前痛苦的景象持续了多久?十香不知道,因为没有人愿意记住自己心灵接受煎熬的时长,因为直到更换到下一幕,她才敢睁开眼。
“今天不用顾忌了,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吧!”;“你爸爸说的没错,现在我们家有钱了,你不必再忍耐了。”
餐厅的里面,属于小女孩的餐桌上堆满了她无数次见过却从未吃到过的美食,她获得许可,开始大快朵颐。
“别吃啊、别吃啊!”记忆的拼图开始拼接起来,逐渐拼出了一部分的画面- -结局是绝望的画面,这是让人多么熟悉。
所有人都坐着自己该做的事,十香无意义的继续喊叫、孩子接着进餐、父母,在露出悚然的微笑后静静离开餐厅,两人一起!
接下来发生的,无须赘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