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屏气凝神,不管最后是否如意,她们都做好了承受准备。
咽下一口唾沫,士道的最终回答是:
“鞠亚,我选你!”
对被选中和落选的人,这话的震撼程度都不亚于一颗炸响的惊雷。万由里眼眸失去了光彩,不过依是强打精神,对鞠亚说:“祝贺你。”
“哎哎哎?”与这些语气词一样,少女相当时间里都反应不过来这样的结果,唯有惊慌失措,鞠奈倒是很高兴,虽然在哪喜悦之下,是深藏于眼睑处的落寞。
“紧要关头的判断力好在没问题,不枉我对你的提醒。”
没错,这样就足够了,最大的愿望已经达成的现下,其它的事情都变得不重要,哪怕跟自己有关联也是一样。
“消失吗?真是与我这种人相称的结局,刚好最近觉得皮肤有些变差了,现在有个可以去长睡的地方,有什么好挑三拣四的?”
压抑心声到底的少女,这么自欺欺人着。
“不是小万......算了,虽然期待稍微有点落空,但目前的结局依旧在可以接受范围内。”
喃喃自语的艾呼出口气,因此作为信号,她也已经决定接受这份答案。但就在其准备开口的刹那,少年又投下颗威力更甚的炸弹:
“我没说完呢!万由里,我也选择你!”
“哎?”三人保护掩饰的惊呼声音同时震荡着耳膜,与鞠亚的迷茫和鞠奈的狼狈不同,虽然万由里也一副不解的样子,但旋即- -
嘴上的弧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翘起,尽管没弄懂现况,但反正她的心情急转直上。果然没错,自己怎样都不愿意死心呢!
“喂,小士,开什么恶劣玩笑?这可不是多选题啊......”
某人的生气是理所当然的,不知如此,灰发少女也是怒气满满的模样,对着气愤不已的她,士道同样有句话:
“鞠奈,你别想被排除在外!是的,以上就是我不违背本心的抉择- -万由里、鞠亚、鞠奈。你们三人,我一个都不会割舍。虽然贪心得连我本人都看不下去了,但无疑,你们全员,我都要!!”
意想之中、又远超预想的发言。
“你,居然又像个懦夫般含糊其辞。
因为怒火嘴唇不断哆嗦着,少女气的都快说不出话来。再三警告,这次“博爱式”的答案已经被禁止使用。可最后辛苦忙活场,换取得到的却依然是和以往没有质变的结局,让人如何能忍耐?
“你想错了,鞠奈。这不是回避,跟以前的相处模式也全然不同!”
决绝的坚定姿态看着倒像那么回事,或许是对其接下来的回答有点好奇吧,艾紧闭莲唇,默默将这已然完全颠覆的剧本欣赏下去。
“从今天起,我会把你们都当成我重要的女朋友来对待!而且以后,我们间的关系更会进一步升级......”
“后宫发言?”鞠亚从哪学回来的词语?不过的确概括的十分确切。
“抱歉,短时间内理解不了士道你做法的考量。”
仍有机会很值得欢欣,但自己得到的不是全部,而可能是和别人共享的部分。幸亏万由里目前算是冷静,心性差点的女孩......
“知道这样厚脸至极,你们会对回答愤懑、甚至为此鄙视我,我都无可辩驳,因为是事实!但不论怎么看待我,五河士道在这件事上的坚持绝不动摇!”
手掌放置在胸口上,似乎下意识做出的这个动作能让其看着更充满诚意。不过仍旧无法改变,现在少年一意孤行的危险做法的事实。稍不留意,就是各种意义上的GAME OVER。
“最坏的结果是你们离我而去,倘若真落到这样的下场也全是我自作自受- -只是,在你们下达判决前,给我次机会。之前你们分别对我表白,眼下轮到我了。当然,前置条件是我能有这次花言巧语的机会!”
口才比以前好不少,与众多精灵们相处至今,舌头偶尔变得利索不奇怪。思绪挣扎了会儿后,万由里最快表态赞同。
别误解,同意的原因不是某人会说,打动人心的可不是这么肤浅的东西- -自然生出的对他的信任之情,才是士道能获得机会的关键。
没在“谢谢”等形式词汇上浪费时间,直奔对方在意的核心主题:
“之前不是问过我吗?不管一切,只按自我的心意去追求想要的,这样的做法是不是错误?”
静静点头。
“老实说,是非方面我判定不了,所以不能打包票的说是对是错。可这重要吗?错了如何,大错特错又如何,只要是自己期盼的,就算其他所有的人都否决你的做法,那也该义无反顾的保持下去。我不是个富有学识的教育者,只是单纯希冀你能铭记- -做事的关键不是对或错,而是想与不想!”
身子抖动起来,金发女孩几次想张口,却又被她自己咽了回去,士道不急,他想说的话远不止这点:
“不需要为我放弃或是退出?因为我们两个怀抱相同的念头,你拒绝自我的同刻是把属于两人共同的心意一道斩断。万由里,我们是一样的!彼此二人间的相似是全世界最特别的。在扭曲自己心的同时,你面前的五河士道也会尝到同等的剧痛,因为你并不孤独,更由于,你不只属于自己!”
探出手,将它伸向身前脸颊绯红的少女的面前,士道替她说出那份数次吐露不成的话:“愿意接受,在你眼中的我吗?”
“我、我......”
行动代替了言语,手心互相交碰,对方主动将自己的心靠了过去,历经波折的二人之间,有了最初的命运萌芽。
“该说心智单纯还是什么?几句好听的话就让某人暂时忘记了脚踏几条船这个最恶劣的大罪?”
鞠奈不留情的将人拉回至现实,呆愣几秒后,少女“啊”的一声,摆出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没想到会在鞠亚外的人身上见识到这种脱线风格的搞笑样子。
“......我没赞同花心的行为,但,士道对我的这份情感不能直接拒绝对不对?剩下的事以后再说吧......”
虽是想起“罪行”,但之前的柔软攻势早已把她原有的不满情绪一笔勾销。不管嘴上如何辩解逞强,但任谁都看的出,现在的她俨然恋爱中小女生的没救模样。湿润的柴木燃不起烈焰,鞠奈明白这段时间里再说什么都是耳边风,干脆将其放弃 “士道,你跟我玩小花招啊!”
避开“后宫”这个最不可回避的矛盾,转而从好感度上寻找突破口,现今看来,这个算盘是十分有用的。宛若拒绝着怒气,磨牙的动静响起。
“等我一下......”
摸下她的头,在作出安抚后少年走向下个攻略目标,小松鼠鞠亚。
万由里贴心的背过身去,用双手食指塞住耳朵。善解人意吧?当然不是无偿的,怨气这种东西会被短期的喜悦给压制住,但并不会凭空消失掉,而是在心底不断积累,证据就是- -
“士道,记住目前做~的~事~哦。忙完后,我有小小的“礼~物”要送给你!”
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自我催眠着的少年强做镇定的面向鞠亚,而目标开口即是:
“好听的话不用了,反正我也听不懂。”
如此苦笑着道,不过显然对这层早有预料,士道回:
“问你几个问题而已。首先,喜欢和我待在一起吗?”
“喜欢。”不假思索的回答带出的明媚笑容多让人陶醉,但旋即,便让人觉得被冻住般:“但挺讨厌两人独处时身边还会出现打搅的人,尤其是其它的女生!”
“......”糯米堵在喉咙里的滋味大概了解,虽说不硬,但就是难以继续开口
“喜欢我做的饭吗?”祭出看家绝学,可没想到- -
“迷糊了吗?第一我从没吃过;其次我不是吃货,不会为区区食物出卖灵魂;最后,每当想起那些饭只是你均匀分给几人中的其中一份,食欲就会下降不少,毕竟不是独有的话,跟公共食堂批量产出的饭菜有什么区别!?”
“......”以往真是太小看她了,那针针见血的本事几乎胜过鞠奈。
少年本人留意到了,自己的口才有明显的下降。不是说发挥不稳定,是因为眼前这个貌似浑身破绽的对手,说不定其实是心思最缜密的人,实在无任何突破口可以入手啊!
随后多次的尝试进攻,都被轻松挡回,不禁怀疑,她过去确信不是习惯性的在装天然呆吗?智商破百了啊。
碰到个无法应对的强硬钉子,士道抓着头,陷入低沉呻吟。
“呼啊哈哈哈哈哈。”银发女孩见此却开怀大笑,抹着快要从眼睛跑出的笑泪,她以十分顽皮的语气捉弄说:
“完全没从我这里取得一丁点进展的士道,是不是认为对我的说服失败了呢?哈哈,释怀吧,你在中途尝到的闭门羹,是建立在大成功的基础之上的!”
手口并用,做着夸张的动作陈述着。
“啊?”嘴巴弯成O型,少年依旧是理解不能的呆蠢样子。鞠亚好玩似的装出恨铁不成钢的说教者姿态,食指轻弹他的额头,嗔怪道:
“真笨!我并没亲口说过对士道你“后宫”的做法有意见或者生气啊,都是想你当然的妄想,不是吗? 鞠亚我啊,开始就是被攻略完成的状态呢!”
士道和鞠奈的瞳孔都放大到极限了。
“小亚别想不开啊,这是他的诡计。”
遗憾,苦口婆心的劝告是毫无意义的,鞠亚反而不开心的眯起眼睛,似乎为了被打断台词儿生着气:
“姐姐你的话有些多啊,实在懒得理会。以前在士道攻略其他女孩时我都能作为人工智能帮他出谋划策,试想,这样的人会真心去在乎他是专一还是开后宫吗?虽然以后免不了要和其它的女孩子朝夕相处。可惜,我就是喜欢人多热闹啊,何况对象都是些能够认同的人!不开心没错,但他总有一个人的时候,那时再好好来单独相处就行了嘛!我可不贪心。”
奇特无比的“共享宣言”,哪方面看都真是位神奇的女孩子。
“可恶,中毒太深了。”鞠奈想冲上去把人夺回,不过万由里直截了当的横在她的跟前。
“干嘛跟我过不去?让开。”
“堵住耳朵的人什么都听不到、听不到。”助攻完美!
阻碍的人不能捣乱,掌握话语权的鞠亚接着话题做出收尾工作:“安心,没有扭曲本心,只不过是价值观异乎常人罢了,所以世俗的标准无法试用在我身上。请不要强迫扭正过来,否则便是曲解意志。”
“士道你教会我“爱”的真正含义、并且是我唯一喜欢上的异性!只要许诺说,陪伴鞠亚的时间不比其它女生少,就对你的‘罪’睁一眼闭一眼!如何?这么优厚的条件不会错过吧?”
“都听你的!”意料之外攻略成功,且不提出苛刻的要求,这样的好事估计也只有在面对她时才能体验到。日后绝不可以只当其是懵懂呆萌的小动物,这是少年迄今为止学到的最宝贵的课程!
“啊,还有件不重要的小事。”手指上指,鞠亚仍以脱线的模样和不快不慢的语调说着话:
“开头不急于表态,而非等到绕了个大圈之后才挑明心思的用意,明白吗?”
“嗯,请赐教。”都改用敬语了。
“总而言之,只是想警示下- -”
小脑袋侧歪到几乎与肩膀贴合的角度,双臂交叉在身后的女孩笑道:“虽然以后会是左拥右抱的愉悦生活,也请小心,别得~意~忘~形~了哟!”
“呵呵呵,铭记五内......”
发出不成声的难听干笑,少年行礼、非常恭敬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