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影像,把天使收回,注意到时已经合拢眸子不再去看任何人的令羽,在相距不过一拳距离的她的身侧,士道没有精神的低头,把面部陷入阴影里:“可以不选择留下来。但为什么不把那份压力和痛苦分担出去,比如让作为未婚夫的我帮忙承受......”
“因为那时,阿士不是作出决定了吗?”吸入口带有芳香的烟雾,令再度痛起来的心脏沉迷其中、自我麻痹:“有道理没道理,很多东西或者人,不会跟你讲道理;更不可能在你准备好以后,才以真实模样面对的说。”
第一口吐出,随后准备接触第二口的时候,用力握着的手束缚住胳膊。
“麻烦放开,有些乐趣是不可缺少的说。”根本没有乖乖照做的意思,相反士道把身体考得更近,紧盯对方的脸,哪怕她没准备看自己:“以前不是很讨厌香烟吗?”
认真的话,这点程度的腕力根本不算什么,粗暴的把人挣脱、甩到一边,可能是力气没掌握好的缘故,士道脑袋重重撞击在门上。
“......对不起!但烟的问题没有商量余地的说。”我行我素享受起来。
以前有个家伙无意说过:“吸烟的女性很成熟、很有气质,非常吸引自己”;然后天真的自己就信了,排除万难的走上这条路,可结果不到一年,随着人的成长以及想法的改变,又开始不喜欢烟味了。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某次不经意的发言,便能成为对方跨越重重心理障碍,说服自己爱上烟草、并在此后成为终生烟民的改变契机。不过----------
“真的有意义吗?”露出自嘲苦笑,在心底叩问自己:
“从小到大去做以及做到的事,改变两人关系了吗?有丝毫变化看见了吗?再怎么说服自己不去在意这个摆在前面的问题,它始终如山岳般横在中间、终究不是无视就能逃避的问题。拿出自虐心态,逼迫自己正视它,得到的结果是在很久以前便已经得到的答案。”
该去做什么?或许仅仅是结束停留表面的寒暄、和流于形式的婚约关系,放对方去过他想要的生活;同时放过自我,把做了几十年的悲哀梦境打碎,背对没能实现的期待;内心是明白的,他有很多值得珍惜的人,虽然一个都不算自己真正认识,但说白又有什么联系?“我”有何种资格来插手。值得说的话讲完了,值得去做的事也不过差最后一步,然而也许根本不用踏出,就这样与之彻底划分界限、让对方开心、自己同样能不再不开心......
“什么声音的说!?”
被奇怪声音惊得开启眸子,当即四下张望,于心里纳闷:吧唧吧唧,像老鼠啃咬食物发出的动静,但房间自己每天都有认真打算,要说有例外也仅仅今天一次,因为太开心所以不小心忘记。绝不可能在不到24小时的短暂时间里,鼠类就在家中打洞做窝啊。
朝身边望去,终于发现声源----------恐怕是摔倒后、不经意瞥到撒落地板“大餐”的缘故,士道凑近把掀翻在地、自碗里掉出来的一只蟋蟀抓在手里,用心咀嚼,不断对自己说、对少女说:“美味、美味、美味!”
令羽非常清楚不擅长厨艺的弱点,何况面对着光是看眼就会胃部恶心的昆虫、掉在地上这么久肯定也沾染覆盖许多细菌,肠胃不好的他今晚之后肯定会拉肚子、接连腹泻数日。
“会出人命的说。”这是当时少年亲口所说的过分话语,当时真的很刺痛为此投注数月心血的少女的心。
“也许有残留毒素没有剔除,随便吃死的话,不负责的说。”
“那也赚了!”继续狼吞虎咽,途中顺带抽动鼻子,说了句:
“烟草味道很香!”无论食物味道还是烟草味道,全是真心话。后者因为是事实,所以这么说;前者因为能尝出少女的心意,所以主观错觉战胜客观现实,因此吃得格外爽口。还别说:伴随嘴中入口各类“菜肴”,的确有很明显的甘甜口感席卷整个口腔,或许不久的未来,自己的确会上瘾!
心底泛起股久违暖意,令羽笑起来:“当然,为了不被你讨厌,在经历几百次的失败后,特意独创出来植物气味的香烟的说❤。”笑得很甜、美目闪烁眨出晶莹液体。
高兴时,人容易想起以前开心的回忆:
知道自己跟这位蓝发男孩订下婚约后,没有什么排斥心理的令羽,有次仅仅作为对未来的预习,端来盘看着便很恐怖反胃的“大餐”,那时差点直接把对方吓跑。
战战兢兢,仿佛面对天敌的男孩,畏惧的望着这盘食物、以及做出食物的女孩,胆怯提问:“为什么不做些正常的食物。”
“因为正常的菜不会做的说!”想当然回答了出来,期间在他犹豫的时候,早已做好被无情拒绝的心理准备,毕竟是感觉极其不靠谱的一次尝试;盼望被肯定、甚至得到夸奖,可倘若这些是勉强得来的,那么不如没有。表面的平静之下,心脏急速跳动,紧闭眼睛的缘故,仅仅是害怕见到那张可能摆出嫌弃神情的脸。
“味道很不错,不!是很美味。”出乎预料的听到持续不停的赞美,鼓起勇气轻微哆嗦着睁开眼皮,这时心中依然不排除对方在说反话、亦或预备突然嘲笑自己的糟糕念头。
最终看见的是:克服生理、心理双重障碍,进食速度和表情可以用“大快朵颐”形容的男孩;不仅吃下、细细品味发表个人在厨艺方面的见解、讲出提供女孩日后改进的具体方案,还令大碗逐渐有清空见底的趋势。在惊呆目光的注视下,最终连残渣都不剩的,少女的辛劳成功被消灭干净;吃完后男孩双手合十击掌表示多谢款待。
“不可思议,连我自己都吃不下去啊!!怎么做到的说?”
“很简单:不能让女孩子开心的男孩子,未来是不会成长为一个好男人的!”正午原因,所以照耀在那张透着傻气中性脸庞上阳光格外刺眼,但她真心觉得:这位名义上未婚夫难看的笑容,比光线更为夺目、更能刺进射入心房......
回到当下,但见士道持续把掉落地上的食物往嘴里送,直到夜晚过去、白昼来临、直到把地上和碗里的吃完为止。
“嗝!多谢款待,我吃得好饱。”动作与小时候一模一样,甚至连令羽自己的反应,都跟以前毫无区别:
“温柔从小到大都没变过的说。阿士!”身体的拉近让少年下意识脸红起来,要把往昔的遗憾说清楚、传达出来,现在是最好机会。
“羽姐,我----------”
没给说完话的时间,唯独把需要道出的感想说完:“温柔一如既往。而且,真的彻底成为一位出色的......总受了呢!!已经完全适应逆来顺受的说?哈哈啊哈哈。”弯道来得猝不及防,刚觉得感动的士道立即翻车、美好氛围说没就没。
“羽姐!”吵闹着像个小孩般不依不饶,估计他会感觉被浪费和玩弄了感情,但这些顶多算报应。作为让少女心等待煎熬几十年的小小报复,不仅现在,未来同样得慢慢偿还。时间多得很,无需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