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蛾去追寻光芒是天性使然,即使会化为飞灰也不惜老金;追溯于人,便是被另一个人所吸引,让自己禁不住为她行动并改变想法,没有丝毫悔意。
改变初衷?并不是这样!或许追寻的对象在最开始错了,但渴望去她身边的想法不会有任何变更。莫斯丁这个男人,在万由里这位少女出现后,内心天平发生动摇,不再如同以前那样仅仅为效忠主人而活着。但目前的念头是否算对,他不得而知,直到刚才一瞬间。
首次邂逅光景浮现在眼前,那时少女没注意到莫斯丁,他却忍不住为此沉醉心神;本来嗤之以鼻的一见钟情,如今早已深信不疑。
虽然仅仅是单方面情感,却不禁想为其奉献所有。然而她却想去为其它异性牺牲一切,在那不久前的见面中,体内即将发生变化的万由里如此对他开口:
“等到自己将不再是自己时,希望莫斯丁先生不要继续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突如其来没有准备的决绝,当然以前万由里就没有给过丝毫幻想,所以到现在为止内心承受力一直比较不错,然而在那句话出口后,心脏还是不免为此疼了下。
舔舐着嘴唇,把莫名干燥滋味从嘴里祛除,沉吟良久后少见地摆出对抗气势:“这一生漫长到无聊,因此再糟糕也不会有比现在无聊多少,愿意在谁身上浪费时间是在下自己的事。”
“呼呼,是嘛......”
轻笑出来,不是代表讽刺挖苦意味,而是那种有所理解和认同的笑:“你们两个果然好像。”
“谁,五河士道?”
轻轻点头,如果不是当着心爱意中人的面,莫斯丁确实会很没形象地跳起来反驳。
“请别开这么让人脊背冒出恶寒的玩笑,我们二人根本南辕北辙,没有丝毫可比性!”
“但都一样固执。”
“那是有原因的。”
“遇事同样喜欢钻牛角尖。”
“这个在下能够解释。”
“追女孩子都有几分死缠烂打的感觉!”
连续发言让他安静下来,握紧拳头即使再心有不甘,也无法改变既定事实。
“特意把在下叫出来见面,不会只是为了进行打击吧?”
“当然有正事。”
口袋外围慢慢发光,虽然颜色淡雅却透露出不详气息的光,在那里面,莫斯丁隐约瞧见类似肉块的恶心东西。
“像是人身上的某个部分,心脏?”
“很对,艾女士专门为我准备的部分心脏,从她自己的那颗心上面取下的小块。”
一把握住少女的手,以前这种无力举动根本不会去做,可目前是非常时期:
“你被骗了,虽然不太明白吾主是怎么对万由里小姐解释,但创世神的心脏确实是不该接受的最糟‘礼物’,没听说过吗?”
轻轻拨开对方捏在腕部的手,一根根手指慢慢拨开,然后那份轻松表情不变:“拥有的人会成为下一位‘艾’人格的继承者,艾女士天命来临之际,我会彻底变成另一个她!”
“既然明白为什么还要接受,难道是被威胁?”
“冷静点,这回艾女士并未对我做任何过分举动,只是几句话而已:告诉了我士道按照预定会迎来的命运。”
稍微走出几步,把心脏按在自己左胸口,然后只见后者逐渐成为虚影,渗透进入体内来到原来心脏所在位置,光芒几次闪烁后融合进去。途中眼见莫斯丁脸色逐渐难看,失去所有血色。
“我理解艾女士的悲哀,每一代都无法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只能回回在原处,看着那位异性衰老死去;更理解士道的悲哀,如果宿命真是失去所有精灵,那么至少我要以另一位创世神的身份待在他旁边,即使代价是自己会成为别人。”
“真令人嫉妒。”
抬起头看着那张不掩饰怨恨心的脸庞,万由里知道说服恐怕是永远都不可能的事;但不要紧,至少还有一件事可以摆脱他做到。
“改变之后,有些到那个时候无法对士道说出口的话,希望莫斯丁先生能帮忙。”
“我不会帮讨厌的情敌去带话,即使是您在请求也是一样。”
“既然这么说,那么看来是肯定能完成任务!”
“万由里小姐听错了吧,在下是说肯定不会去做,没有傲娇,是真的不予以考虑。”
“但一定会去做,不管事实如何,我愿意去相信莫斯丁先生是位正直的人。”
身体伴随最后半句剧烈晃了下,刹那间有着短暂失神,万由里问了句:“怎么了吗?”
“稍微想起去世几十年的血缘母亲,刚才那句话她也曾对在下讲过,并且活到现在唯独你和母亲提起过。”
“哎,那还真有趣,她是怎样的人?”
“毫无疑问是位很完美的母亲,有点像吾主、但直到今天才发现,其实真正是跟万由里小姐很类似。当然在下意思不是指年纪方面!”
“呼呼呼,母亲吗,那我说的话更得去听不是吗?劳烦转述给士道的话,再次郑重拜托。”
请求之后少女背对自己,徜徉在月光之下,倩影似乎一去不复返......
躺倒在地、周围围着确定自己状况的精灵们,莫斯丁在意识模糊期间想起不久前真实发生的事,并忍不住在心里去问自己:
自己如果是飞蛾,万由里便是那应该高悬于天际的太阳,跟宛若月亮的艾不同,太阳依靠自己便能创造光辉、所以才值得追寻、所以......
“我决不允许任何家伙把太阳变成第二个月亮!”
扑克牌从周围用来咻地把精灵们隔开,然后趁着唯一机会莫斯丁迅速从地面爬起来,开始予以反击;并在逐渐和众精灵的纠缠中朝相反方向退去。
手指轻轻点落半空之上,身后漫天半神力光芒疯狂涌动活跃起来,最后直接化为一道光柱从头顶升腾起来,撕裂长空激射出去。
咻,光柱推进速度快得难以形容,而且其上所蕴含的强烈波动,就算是令羽持续用火箭筒进行轰击,也难以完全阻挡;正在发愁该如何抵御时,攻击已然撕裂虚空降临而至。
“艾克利斯之盾!”
鞠亚鞠奈把两只手搭在一起,联合起来共同投入灵力,在令羽面前幻化出一面气势非同一般的盾牌;随即攻击轰地撞击在盾上,骇人威势自两方接触位置处迅疾席卷开来,令后方作为天使持有者的两人都不免开始摇晃身体,不过在把较量拖入长久僵持后,光柱颜色慢慢趋向昏暗。
眸子里又有道精芒闪过,并没有给对手们太多拖延时间的机会,莫斯丁眼神变得冷冽,旋即掌心推移,隔空遥对快要消失的光柱表面轰去,顿时前者开始浮现出寸寸崩裂痕迹。
咔擦咔擦,在两方注视中终究无法避免破灭结局,轰然炸开在原地造出强烈劲风后,众人惊讶发现莫斯丁躯体借助这股反推力,快速倒飞出去奔向最初目的地。
“不好,他要朝达令方向那边跑去,快阻止他!”
“放心,必然让他去该去的地方。”
青色光轮现身在火箭筒炮口边缘,绕其旋转加大对内部灵力的充能幅度,然后闭起一只眼睛,令羽将武器抬起瞄准目标,彻底锁定后顷刻轰出灵力炮弹。
飞袭而来重重落在莫斯丁身体,和缠绕身体的众多扑克发生碰撞,顿时表面那层火花迸射,刺耳声音持续不断地响起,听来类似几分金铁之声。
砰嚓,全力轰击威力可想而知,自然达到某种相当恐怖的程度,璀璨金光几次暴涨后,原先防御力惊人的数层防护表面,也免不得在此刻崩裂出道道裂缝,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显而易见。
命中霎那,动天彻地之音陡然响彻,紧接着一股狂暴的热风便荡漾开来,狠狠冲击在莫斯丁身体上面、突破防护渗透乳体内,疯狂侵蚀五脏六腑......
噗嗤!大口鲜血从其嘴中喷出,其躯体同刻加速倒飞出去,旋即略显狼狈的落至靠近士道那边战场位置,气息从远处都能感觉到瞬间萎靡下来,令羽这一击造成伤害显然不轻。
“令羽小姐怎么能让他跑掉?这样那边不是更加凶险了吗?”
很明显,假如没有进行那帮倒忙的攻势,莫斯丁如今绝对还是得被拖住,而令羽不久前的攻击虽然成功重创对方,却也在无意中帮了他大忙;时机巧合得甚至像是故意去做;当事人亲口解释的理由更匪夷所思。
“本来就是故意让他去,只是顺手送上一程。”
“为什么呀,这样少年要应对的不就是两个人了吗?”
“你们都觉得她作为创世神走狗身份,去给阿士制造麻烦?”
“否镇也不可能会其它可能。”
“遗憾,正好就是有。大家不太了解,可关于阿士未来,使用【溯源命仪】进行窥探的我已经开始看不清楚了。”
“噩耗一个接一个!”
“不,恰好相反。如果既定轨迹发生变化,等于已经无法再获得准确预知,即所谓改·变·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