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反感至少是被拯救了一次,哪怕现在被狂三以“研究”名义在手中来回玩弄头发,琴里也毫无立场拒绝,只能涨红着脸表达不满,马尾在掌心一弹一弹。
被带到原处后必要整理下当前现状:主要战力的士道、十香和折纸不在这里,剩下的士织因为被当成人质,导致无法起到正面作用,琴里则是在近距离大量吸入粉末后浑身无力化;
而得不到外来补充的话,狂三便无法发挥出自身全部实力,进入顶层后至今没使用分身,也是有着保留些许灵力稍后使用的考量;
其它精灵们和令羽纠缠着众多克隆体,连续抽走战力后那边还能够维持稳定就已经难能可贵,实在不方便继续要求更多;
最终能够指望上的人选,便只剩下万由里、芙蕾雅、还有两位小女孩了,她们这一部分的攻防胜负,直接决定着稍后局势的最后走向。
芙蕾雅绽开的散发随风飘向流向后方,前侧的头发悄然地披下来。眼睛从那缝隙间向外探去,稍稍张开的嘴角,双唇在吐出的呼吸中微微抖动,显得晶莹剔透:
“大姐我不太能理解你们的行为,既然已经决定跟随我的做法,为什么现在还要背叛?
我不在乎之前被怎样误解,真正残酷的是应该被指控的叛徒,是我仅剩的两位亲妹妹......”
四妹提尔用好战的眼神看了过来、三妹诺特选择偷偷别开视线,不过两人此刻心中所想显然一样。
“其实真正的笨蛋是大姐才对-------只因为一份莫名其妙喜欢上的情感,便毅然决定背叛父亲与归宿,选择和心中在意的人站在同一阵营。”
“诺特,这算是讽刺吗?”
提尔随之补充:“或许确实是一种讽刺,大姐只需要为一种很傻瓜的理由,就能简单的在敌对阵营战斗下去,不像我们还有些放不下来的琐事和人,即使他已经死了!”
“现在进行的偷袭,应该是在海姆达尔死后的那时,就决定找准机会实施的;
你们还是觉得那件悲哀需要找个承担罪名的对象,其实关于父亲的事在心中反倒排在其次。”
“某些疼痛是需要用一方的死亡来划下句号的,要么是精灵们死和五河士道去死,要么我们先去找二哥喝茶。”
“那么姐姐也只有狠下心,把你们在面前撂翻......”
“不,因为大姐挡在面前的关系,如今多出了第三种抉择。”
将士织移交给爱莲,后者保持着以剑威胁脖颈的危险姿势不变,此时提尔和诺特做出一件格外不寻常的事;
斩刀和匕首一齐扔过来,两件锋利武器滚落到了芙蕾雅脚边,两位妹妹同步露出家人间的笑容:
“用我们的武器,现场来杀了我们!”
“......那是哪种意思?”
“大姐心中最不希望成真的意思,既然想要守护爱与心爱的人,不牺牲点什么的话肯定无法得到,这个世界可是向来维持等价交换原则的哟。”
“身为妹妹居然逼迫姐姐做出选择?”
笑容嗤的一声变成大笑,捂着肚子的二人移步上前,分别把属于自己的武器捡起来,然后各自放置在芙蕾雅双手位置。
掰动指头帮助将他们握拢,然后控制着胳膊移动往自己胸前,附有灵力的武器相当于天使,足够一击刺穿心脏。两人意图一目了然,只不过有谁拒绝承认。
“一定能理解的,身为笨蛋的大姐,没必要为了我们这些放不下仇恨的障碍而葬送未来幸福,当做是成全我们一回,送我们两个去陪二哥吧。”
“笨蛋也有独属于笨蛋的好处:只为了一种简单的理由就能行动、只为一人便能奉献自身全部,只有笨蛋才能懂爱,快点动手吧。”
鼻梁与脸上布满汗水,眼泪从变得水润的瞳孔里溢出。
拥有觉悟也清楚无法继续共存的芙蕾雅,明知道最终结局要么是牺牲两位妹妹,要么只能牺牲掉对心爱之人非常重要的人,她完全清楚这点,但依然无法动手。
“啊啊啊,笨蛋开始犹豫了,只有在犹豫不决这点有着惊人共通点。”
“所谓的‘夫妻性格’,毕竟只有相似的人才会互相吸引,这里我们就好人做到底,提前送上最大的一份结婚贺礼算了。”
刀刃在掌控中各自转向深处,切开衣服的同时芙蕾雅撕心裂肺的高喊了一声,却无法在行动上阻止保持必死之心的两人,随着沉重的血肉贯穿声,血红填满了芙蕾雅的眸子......
两位妹妹最终倒了下来,带着最为满足的笑容,将名为亲人的联系维持到了最后一刻;这是唯一的办法,在无法仇恨、更不可能丢失亲情的现在,是最好的办法。
连流出的眼泪都像是要变成血红一样,芙蕾雅发不出抽泣以外的任何声音,被她抱在怀中沾满鲜血的两人却还有许多话要讲:
“这可是最为珍贵的结婚贺礼,呵呵呵,大姐老说我才是笨蛋、但其实没人比你更笨了;用不着为我们伤心,所谓家人便是直到一方死去时,依然会永久伴随在身边的那种家伙......”
提尔的身体被大量黑色粒子取代、那份轮廓在视野里逐渐崩溃。
“生三个孩子、不,一定要四个!四个可爱的女孩子,代表我们四姐妹的延续、老二如果是男孩子的话,绝对要当成伪娘养大。呼呼呼,不过没谁比得上我们几人间的幸福吧......”
灰暗掩盖了眼泪的颜色,从诞生以来便一直陪伴着、如同分身宛若自我般的她们全部离去了,芙蕾雅的心跟着碎裂开四份。
XXX
办公室内,打碎那些障壁闯进来,从侧面直突核心的士道、十香、折纸,在三人前方背负双手安然站在后面的维斯考特,那份预料到这种可能性的表情相当令人想在那张脸上划出几刀;
已经被转移到他后面的巨大祭坛,在其上面漂浮有数块灵结晶。
“终于来了吗,我另种意义上的兄弟。”
“别用那么恶心的称呼叫我,我跟艾没有任何关系、跟当初被她收养的你更无任何瓜葛,非要说关联的话,就是杀人者与被杀者之间而已。”
“是吗?但确实一切因果的起源跟她有关,在那时教会了我掌握[绝对力量]的重要性,否则的话想要顺着欲望粉碎掉现有秩序的悲愿,就从来都不会存在了。”
“绝对力量也是好笑,单打独斗你不是我们三人当中任何一位的对手,这样既然还敢说[绝对]!”
“有时候并非只有正面力量才是能力、思维同样也很重要,比如现在身边只剩下一位护卫的我,要如何把你们拦下来......”
鼓了一次掌,然后在暗号的呼唤中,原本跟阿尔提米西亚相对站立的一位蓝色单马尾少女,立即转身到正面,让人看清了她的面容。
“真那......”
“哟,好久不见了呢,有没有思念你没用的妹妹,兄长大人?”
那双眸子就跟死去了一样、或者说整个人都像死去了似的,变得如同提现绳上的傀儡。
“现在有何感想?的确单比较力量,你们任何人都能迅速将她杀死,但要在保证生存的前提下绕过她、解决部下、击败我、还要破坏掉祭坛,难度是否对你们都算天方夜谭?”
“想被砍变为成千上万块吗?究竟对真那做什么了,你这混蛋!”
“小事罢了,让她越来越自卑、绝望的内心重新复苏,我好心帮忙她回忆起三十一年前的记忆-------她误杀你的那个片段,可是在脑海中重复了上百次”
哒哒哒哒,门外护卫着的防线被冲散了、克隆体在此时死伤殆尽,幸存下来的本体则继续将五河士织当做人质,小心翼翼的退到核心地带,此时精灵们和芙蕾雅鱼贯涌入。
决战拉开最后一幕!
“赏脸全部光临此地真是让我觉得荣幸,那么也改用最盛大的招呼来向你们问候了。”
猛踩脚下红色按钮,以热感源头作为捕捉参照的无数笼子,从天花板藏起的暗道处接连降下,以广撒网的形式将绝大多数精灵困住,浑身被冰雪萦绕的四糸乃则因为搭救其他人的的关系,被一同牵连进来。
“这样就收拾掉多数人了,封灵石精髓支撑的笼子,拿来困住你们半个小时完全不成问题,魔神则被爱莲擒住、棘手的对手目前只剩下五河士道一个,该你发挥作用了。”
维斯考特冲向她的方向森冷一笑,接到指令后芙蕾雅行动了,因为向来跟士道亲近的理由,对她站在身边的动作毫不在意、以至于在重蹈覆辙时,士道跟士织一般的没有做出准备,两把短戟各自锁定住心口与脖颈处。
“对不起,父亲大人布置下的棋子不是别人,正是最卑鄙的我。”
海姆达尔不知道、妹妹们不知道、连爱莲都不知道,加上令羽预测未来的能力,对超越常理之外的魔王之女起不到作用;
综合上述这些因素,维斯考特才敢在当初,放任令音煽动四女前去被抓,之前对谈中提到的潜伏者实际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