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ICU的墙角,听着来往的声音。
门口伸过来一只手将一颗糖送到我的手心里。
“小萝莉,阿姨这有糖,吃一口。”
好熟悉的声音,染飞瑶回来了?
转念一想,不对呀。
我抬头看。
一个JK银发粉眸少女映入眼帘。
“岚银!”
我冲上去搂住她的脖子,双手紧紧的抱住她,抱怨起来,“呜~你没事你早说呀,吓死我了。”
岚银乍然出现带给我的喜悦,淹没了一切。
我一时间竟忘了问,她是怎么在ICU里面出来的。
“好啦,别哭啦,小夜要是担心我,能不能叫我银子呢。”
比我高半头的岚银摸着我的头,从我手里接过糖果,送入我的口中。
含糊不清的声音从我嘴里发出,“银稚,环印胡莱。”(银子,欢迎回来)
“真好,终于跟小夜拉进距离了···还长。”
极小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里。
之后。
银子跟我分享了个小故事。
一个人从门口出来见到一只小萝莉蹲在墙角的样子,很是心痛。
她站在小萝莉旁边,发现她在抽泣,便想着买一个棒棒糖给小萝莉的话,小萝莉会不会好受一点。结果小萝莉······
我听到一半,银子停了下来,看向我。
我急了,“你怎么不讲那个蠢萝莉了,说呀。”
她笑了笑,还未开口。
银子的妈妈慌忙地走了过来。
可惜了,没能知道蠢萝莉的后续,我还等着嘲笑她呢。
······
银子妈妈留下了一笔钱,说了一些安慰的话,忙于工作。
呆了不到一个小时的银子妈妈又走了。
我生气の瞪大眼睛,“她是不担心你吗,呆了十几分钟就走了?”
她又笑了,走向那黑掉的天空,对着那满天星河。岔开了话题,蓦然回头,微笑的注视我,“蹲在墙角的小萝莉最后···生气啦。”
???
她说谁呢。总不能是我吧,我又不是小萝莉,也绝对没有哭,更不会被一根帮帮糖收买。
······
关于她的病情跟她为什么生龙活虎站在我面前,我忧虑再三也没再询问——朋友之间有些秘密,很正常,不是吗?
我们在欢声笑语中到了家。
家门口,银子笑得合不拢嘴,“我们多久没在一起这么笑过了。”
我查着指头,算起了时间“好像从你来我家的时候,那时候我们还有染飞瑶,”
言罢,我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对了。”
“嗯?”
“染飞瑶被我骂跑了。”
“···”
意识到这点后,
我不断尝试拨打染飞瑶的手机号,企鹅号,月球号等等,不出意外地全都打不通。
是走了吧,都怪我,都是我的错,啊!我怎么就冲染飞瑶发火了呢,我真蠢,蠢得没救了。
抬手,在银子的见证下,我扇了自己一耳光。
“啪!”清脆的声音响起,我和银子都沉默了。
良久。
银子走向前,一下又一下地揉着我红彤彤的脸颊,“她来不来,你打自己干嘛,别打自己了,好吗。”
被揉脸的我,想起了一位小男孩的一句话,“姐姐,你不会懂的。”
对男孩来说,大人的命令是奇怪的,他们总是单方面地将某些愿望强加在自己身上,不允许外人丝毫的干预和打扰。
一旦有人破坏这种微妙平衡,想要告知男孩这种观念是不对的,小男孩就会受到惩罚 ,亦或者说大人们将小男孩心中的自我想法掐断更为准确。
渐渐的男孩就会去习惯,麻木,哪怕他以后长大了,成熟了,知道这种观念不正确,也不会去改正——这种观念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
此刻。
对于我和银子来说,我们互相有着不同的见解,对事情的看法也不一样;
银子的层面来讲,就算只剩我们两个人,游戏,生活,还是别的,都不会变。
我的层面来讲,掌握多项技能,熟练我们“独特”游戏制作方式的染飞瑶已是决不能失去的人;另一个层面来讲,我亏欠她太多了,明明当初是我求着人家来帮我,现在游戏进入末尾阶段,让无偿帮助我一年之久的染飞瑶就这么走了,哪怕游戏真的在我和银子手里成功勒,恐怕我余生都会面临不安和内心自我的谴责。
————
一天后。
我带着岚银来到夜幽本人的老家林海市。
来的这里,目的只有一个——说服染飞瑶,让她回来。
我昨天晚上给叔叔阿姨(染飞瑶的父母)打了电话,她们说染飞瑶没有回去。
我坐在床上思索一夜,正当想的头皮发麻时,银子的一句梦话点醒了我。
“好想知道小夜的家在哪里,这样我就可以···嘿嘿嘿。”
对呀,如果一个人伤心难过她会去哪——曾经治愈过她的地方。
————
“小夜,你说染飞瑶会在这吗?”银子担忧的问道。
我冲银子点了点头。
其实我心里也没底,但除了这里,我实在找不到地方去找染飞瑶去了。
我们在这里去了许多地方。比如我们常去的公园,游乐场,甚至是学校,几个商业街。
走断了腿,晃断了手,渴死了嘴,累死了眼睛。还是···找到了。
就是找到的方式多少有些荒唐。
找了一天的我们,凌晨一点回到了家门口,发现她就在门口呼呼大睡。
“···”
“···”
回来就好。
九月五(划掉)
九月六号(凌晨两点)(晴转多云再转晴)
找了一天,回来发现人就在自己门口。
嘿嘿。
飞瑶小朋友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呢。
之后得给飞瑶说说。
她如果知道自己是银子从家门口背到床上,两人的关系会不会好一些。
中午,当我和银子睡醒后,飞瑶竟给我们鞠躬道歉,痛哭流涕。
银子愣了,我也···没楞。
将她拉到我的怀里,轻轻抚摸游离在外,归家的孩童。
我不知道一天时间她经历了什么,做了什么,只知道这时候。
一个拥抱胜过万千言语。
我们这天聊了很多,关系也好转起来。
我们之间的误会。
游戏的设计。
遇到问题怎么解决。
我作为抱枕一天的归属权(爬,没有这条。)
^_^
又过了半个月,我们将游戏设计上最后一步的设计制作完成后。
我们开始了面向大众的最后一次测试。
很快,一星期过去了。
质疑我们虚拟开放世界冒险游戏的声音逐渐加大,一时间全网大部分的人都在讨论这种打破游戏行业传统的究竟能不能以及会不会好玩;
少部分的人讨论我们几个是男是女,这让我们苦笑不得。我当时就在社交平台说了两个字,“猛男!”
不过在银子和飞瑶的双重批评,说开这种玩笑不好之类的,又发了一条给猛男两个字带上了双引号。并且下面附上了我们三个的合照。
就是合照中的我比较惨,被两人紧紧夹在中间。
{纯纯抱枕被[(···哔)电报声]}
越是临近游戏公测(游戏对大众开放),我的心越是紧张。“它”时不时给我一 种,她要跳出来的感觉,我觉得我不正常。
飞瑶也不正常,这几天她情绪比往日更低落,说话也只剩下,“点头,哈腰,嗯。”
最让我觉得不正常的是银子。她常常会突然咳嗽,咳嗽完还会猛地用纸象征性的醒个鼻子,慌慌张张的走到门口,说是什么要把垃圾扔到外面去。明明家里有垃圾桶。
十月二号,游戏正式发布,游戏的命运从此刻开始,交给了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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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朋友生病了,所以···晚了,抱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