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习好了，哈——”
坐在椅子上，卫宫一幅懒散的态度趴在课桌上。
只有艾尔莎的话，完全不想动，毕竟，这个学生很多时候，会让他产生自卑感。
那种举一反三，而且，完全解答不了对方提问的挫败感，就算是什么都想糊弄了事的卫宫，在那纯真无暇的眼神下，也会觉得无地自容。
想作为鼠鼠，找个地洞钻进去。
“老师，你这样的话，我可不会再去帮你骗粮食哦。”
趴在桌子上的艾尔莎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笑容。
她的视线，不曾离开卫宫的身上，但那种感觉却并非师生间的关怀，而是，看待玩具的感觉。
“拜托，请一定不要断我粮啊，这个月我已经吃草了好久……”
虽然极不情愿，但卫宫还是苦涩的捂着脸颊，从桌子上坐了起来。
悠长的叹息声，充斥着教室，伴随而来的，却是少女银铃般的笑声。
“那么开始吧，今天的课程就拜托老师咯。”
“是、是。”
卫宫琅慵懒的从座椅上站起，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着图案。
那是完全不明所以的抽象派绘图，有着扑了蛾子的翅膀，堪比身体一般大的圆滚滚的头，以及棍子一样细长四肢的生物。
至于图案上，最有特色的毫无疑问是脸颊上，不知名角色嘴角的两根细线。
“今天我们来讲历史课，是关于风月杂谈中的一种古老见闻，其名为吸血鬼，在你的认知中，吸血鬼是什么样子的？”
一边敲着黑板，卫宫一边看向少女问道。
他的眼神固然还有些浑浊，但相较于刚才，则要清澈许多。
在摆正态度之后，卫宫倒也算得上是一位合格的教师，至少，作为贵族，他的知识面还是非常广阔的。
“畏惧阳光，大蒜，会被教会消灭的对象，不过，吸血鬼只是传说的吧，这真算的上历史吗？”
“当然，我们熟知的吸血鬼确实是这般，人类的模样，脸色苍白，喜欢夜间活动，畏惧阳光，以及，教会的死敌，但这些实际上是虚构的，真实的吸血鬼是这样的。”
一边敲打着黑板，卫宫在抽象派画风的绘图上打了个×，而后在旁边则绘制出圆滚滚的东西。
圆球的身体没有眼睛，只有一张横贯半个身子的嘴，没有四肢，有的不过骨架一样的小翅膀。
“这才是吸血鬼的真实形象，而且，是曾经出现过的真祖，在风月见闻中，有过这样一句话，吸血鬼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生命，它们来自于深渊，妄图践踏这片美好的世界，将所有生命作为粮食统治起来，而真祖级吸血鬼即便在深渊中，也是魔王级的存在，拥有着恐怖的力量。”
“老师！我很好奇！”
在疑惑处，艾尔莎犹如乖宝宝一样，举起手。
“说，艾尔莎。”
每到这个环节的时候，卫宫的内心都有些发悚，但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毕竟，在学生的面前，他作为前贵族，还是需要面子的。
“既然吸血鬼是这个模样的话，为何会有传闻吸血鬼会与人类结合，诞生小吸血鬼呢，这种体型完全无法相匹配吧，难道不存在生殖隔离吗？还有，强大的怪物真的会拟态成人类吗？它们孤傲的自尊，真的允许自己拟态成自己的粮食？简单的举个栗子，我很喜欢我的宠物犬魏厷，但我却不想变成宠物犬那样，因为它只是我的宠物，身为人类的自尊让我无法承认地位的平等关系。”
艾尔莎以极度纯洁的眼神，提出一连串的问题，而这些问题，很多都是角度有些偏门的。
总之，解答起来多少有些困难。
卫宫琅颤抖的手，试图去扶正带着的眼镜。
“老师，您没有带眼镜哦。”
“呃，嗯，首先吧，第一个疑问，吸血鬼和人类的繁衍方式是不同的，它们是通过用体内的精血注入其余种族的体内，来改变对方……”
等下，这种方式，真的可以改变一个种族吗？还有，吸血鬼会用这种方式去改变一个对它来说是粮食的人类？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矛盾感，总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某个误区一样，但，不管了，总之教师的颜面不对丢。
对于艾尔莎那歪着头，笑嘻嘻的可爱模样，卫宫内心变得有些更加虚了。
“来改变对方的种族，吸血鬼相较于人类，更倾向于血脉的传承，因而也诞生出，纯血，以及非纯血。”
漏洞实在是太多了，若是真祖吸血鬼只有一个的话，那么伴侣是其余种族，那不就是非纯血了吗？
还有，这样的问题在花月见闻上完全没有提到了啊，MMP……
“好的，老师，那我们暂时就以这个结论，延续下去，吸血鬼真的会变成人类吗？”
“完全不会，在花月见闻中，有这样的描述，越是强大的生物，越尊崇于自身的种族以及姿态，它们的傲慢，力量，让它们藐视弱小的存在，何况是深渊，那里只有弱肉强食的森林法则，而在记载中，深渊潮汐曾险些吞没这个世界，恶魔的力量，是人类望尘莫及的，甚至因为那场战争，导致世界濒临毁灭。”
“嗯……若是深渊恶魔那么强大的话，为何，这个世界的统治者是人类呢？”
“人类的祈祷会感动神明，在世界陷入黑暗之时，神会降下光，亦是拯救世界的英雄，在深渊潮汐涌动之时，勇者会手持圣剑，从天际降临，以无可匹敌的力量击溃所有恶魔，将它们驱逐大陆，赶回深渊。”
毕竟，未曾经历过那样的事情，因而卫宫完全参照【世界的希望，勇者坛】里的描述，表达出来。
不过该怎么说呢，卫宫从诞生至今，都未曾离开过领土，他知晓这个世界很大，但，对于弱小之人，世界却犹如井底一般渺小。
他的知识全部来自于书籍之中，时至今日，他所翻越的书籍，足足上万本那么多，至少，家族的藏书，他基本都看完了。
“呐呐，老师，这样敷衍的童话故事，请问您信吗？”
双手搭着下巴的艾尔莎侧着头，以一幅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卫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