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
背负罪孽,并不意味着已经遭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愿望却比任何事物来得更加纯粹。恐惧,怀疑,厌恶过去的自己,将曾经的一切作为割舍,装作早已成长的模样。
唯有在任何人都无法听见的时候,才会懦弱的发出无数次悲鸣,但纵使在内心呼唤数百上千次,带来恐惧或带来解脱的原谅和审判并不会降临,回过头来,只有自己在不断的折磨自己。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这样的为什么救不了你们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死不要离开我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
于是,便会下意识的选择逃避,因为内心早已千疮百孔,因为那份愿望早已支离破碎,但只要不再去将其修补,便不会再一次被打碎,便不会再一次伤痕累累。
可正因为活着,正是因为还活着,人与人之间便会产生羁绊,便会有不想割舍之物,只要那份无暇立心尚未彻底暗淡,便总会有被伤的鲜血淋漓的那一天。
从最开始就应该知道的,从最开始就应该明白的,谎言无法持久,即使是欺骗自己也理所应当,将故作坚强的外壳当做心灵的壁垒,将发自灵魂的祈愿当做束缚自身的诅咒,所以——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才会变成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
…………
“马上就要结束了啊。”
从地上的世界归来,重新回到了实验室中的汉斯,此时正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拖了先前得到的那份至关重要的情报的福,他已经掌握了解开这座囚笼最后的秘密的答案,无论是那些愚不可及的徘徊者,还是那个自以为是的死灵,都不过是这场博弈中的棋子,而他,将要作为执棋人,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真是,很久没有那么心情舒畅过了。”
随性的活动着自己的身躯,聆听着身体的关节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汉斯的心情更加愉快的几分,已经不知道过去多少年了,自从他为了活下去而将作为人类的感性彻底抛弃以来,他就很少能够体会到喜悦了。
“……看来有客人来了。”
空气中突然弥漫了起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息,身为一名伟大的理论法术研究者,汉斯立马便注意到了空气中灵的波动,果不其然,只听见一声呼啸,猛烈的狂风擦过了他的鬓角,径直击碎了他身后的墙壁。
“我记得我的问题已经解答的够多了。”
“赫斯提娅在哪里?”
即使刚刚与死亡擦肩而过,汉斯也仍旧面不改色,只见他淡定的转过身去,从黑暗的隧道中走出,环绕着杀意的少女手中正握着一把明亮的铁剑。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突兀的愣了半秒,汉斯的嘴角突然扯出了一道僵硬的弧度,他的喉咙中吐出了几丝沙哑的音节,随后,伴随着嘴角逐渐裂开,他的脸上也终于缓缓的拼出了一个渗人的笑容,其实眼中不带有丝毫的笑意,他也仍旧挤出了一阵刺耳的笑声。
“我记得,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明白了。”
“她在哪里?”
“我不知道。”
“轰——!”
直接了当的威胁,一道粗壮的电弧划过了汉斯的衣角,但他看着眼前如同着了魔一般的少女,嘴角的弧度不由得更加夸张。
“哈哈……即使知道已经被取代,却还是想要再见一面?真是奇怪,哪怕以感性的角度思考,我都无法理解这样的行为。”
“……”
“哪怕她亲口告诉你,其实她还是原来那个人,你就能够毫无负担的接受了吗?如果她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人,那你就要残忍的杀害她了吗?”
“闭嘴。”
几乎超过了肉眼能够捕捉到的速度,汉斯只看见一道残影,随后,身体就像是被巨石撞击了一般向后倒飞而去,伴随着身后墙壁被撞碎的巨响,他吃力的睁开眼睛,却发现脖颈处传来了恐怖的力道。
“咕呃——”
“你……真……我可……不想死。”
“——!”
但,一股危险的气息猛然撩过心头,南汐向下看去,只见在不知不觉间,滑腻而又不祥的触手竟爬满了汉斯的整条手臂,瞬间反应过,她松开了掐住汉斯脖子的手,向后方暴退了数米。
“咳——咳咳——看来是被小瞧了……咳——真是麻烦了。”
“知道吗?自称为神明的宠儿的人类,在对于灵的适应上,却有着如此的缺陷,脆弱不堪的肉体,千里出一的法术才能,在这个世界,灵才是能决定一切的钥匙,而能够完全奴役灵的存在,便能被称之为神明。”
“更加高等的存在,更为完美的生命,一切的一切,全都依托在灵的身上,唯有这份力量,才是证明一切的答案。”
没有选择用那些能够影响灵魂的触手向南汐攻来,汉斯从容不迫的从地面上站起,下一刻,整片隧道中的灵都开始有规律的共鸣起来,仿佛是在向这个男人表示臣服,他扒开自己身上的衣服,无数个无比精密的法阵被铭刻在他那如同水晶般的皮肤上,正散发着夺目的光彩,在这一刻,他俨然已经成为了这片空间的君王。
“由你作为最后的见证吧,登神的长阶的终点,自然要以踏过不敬者的尸首作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