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幕:罪人的礼赞诗(1)

作者:诠释之意 更新时间:2024/12/8 2:51:45 字数:2779

距离安娜贝尔公主的审判召开还有不到五天。

“听说了吗?警备局发生了塌方,听说大半个建筑都被毁了。”

“真可惜……在以前还是美术馆的时候,我还去参观过呢。”

一如既往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之下的帝都,这段时间却格外的热闹,往常安静的大街上,此时却到处都有报童游荡,一连串震惊整座城市的事件不断发生,让人们的谈资已经多到了数不过来的地步。

而在前天晚上,一座具有近百年历史的建筑在响彻帝都的轰鸣声中彻底的消散于尘埃中,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尽管在政府的声明中,这起事故的原因只是因为偶然发生的地下塌方,但那晚几乎所有人都看见了,在黑夜中无比耀眼的爆炸与火光。

一时间,整座帝都都陷入了舆论的漩涡之中,越来越多不安的言论和猜测出现在了大街小巷里,但即便如此,帝都也仍然维持着明面上的秩序,至少现在仍是如此。

“殿下,关于警备局的事情,宰相那边已经派人去处置了,但是目前还是没有统计出伤亡的具体人数。”

“知道了,让他继续去办吧,还有,吩咐下面的,把人都给我盯紧点。”

“明白。”

在帝都的最高处,金碧辉煌的王宫,此刻却被压抑的氛围所笼罩着,往日里来这里嬉戏打闹的公子小姐早已不见了踪影,唯有寥寥数名低着头的侍从和侍女匆匆经过。

而这种情况的原因,即便没有人言说,答案也早就是所有人心知肚明的——那位远近闻名的公主殿下,帝国的真正掌权者,玛格丽特殿下,此刻已接近暴怒的边缘了。

“呼……”

伴随着报告的大臣关上了书房的大门,一向优雅的女性终于再也维持不住从容不迫的神情,长长的吸了口气后,她猛然将手中的笔折断,几乎是怒不可遏的低声咆哮道:

“那个擅作主张的饭桶!”

从始至终,玛格丽特都不曾在乎那个所谓的龙血是否被抢走,毕竟哪怕那些人再有手段,这里也是被她统治的帝都,除非蕾娜在庭审的时候当场活过来,否则审判的结果便是板上钉钉的未来。

更何况,她已经吩咐过监狱的负责人,在安娜贝尔的三餐中做了手脚,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个愚蠢的妹妹恐怕很快就会步她母亲的后尘,毕竟身为流淌着相同血脉的母女,她的身上应该也会出现同样的反应。

但这早就安排好的一切,却被那个自作主张,甚至还把命搭进去的废物给搞砸了。

“该死,该死的!真是活见鬼了!”

整个地下实验室,无数保密研究的资料还有来之不易的素材,都在爆炸中付之一炬……尽管大部分的文件都被提前带走,并且研究人员也没出现伤亡,但这次事件造成的损失已经足以让玛格丽特心头滴血了。

更要命的是,地下实验室的毁灭还造成了整个警备局的坍塌,甚至连周围的路面都损毁不少。

重建警备局,警备队人员安顿,现场处理,路面修缮……一笔又一笔的开销,俨然已经快铸成了天文数字,让近些年本就不算充裕的财政开销雪上加霜,更别提因为这是事件造成的人心惶惶,未来几个月的贸易收入恐怕都要大打折扣。

倘若不是格洛莫已经死无全尸,玛格丽特都要恨不得亲手把他挂在城墙上斩首示众,顺便给他表演一手九族消消乐以解心头之恨。

可现在,钱也没了,人也死了,哪怕想要向格洛莫的那些党羽追责,也没法挽回一分之一的损失,想到这里,玛格丽特的脸色更加狰狞了几分——她就不该让那种饭桶处理这件事,不,是早就该把他给撤职!

“玛格丽特,你还好吗?”

就在玛格丽特咬牙切齿之际,一道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凯瑟琳娜皇后轻轻的敲门,等到得到了少女的许可之后,才缓缓推门而入,看着女儿在案桌前如此操劳的模样,她的眉头也不由得挂上了几许担忧。

“看你这么操劳的样子,脸色都消瘦了不少,快和母后说说,究竟是什么事令我最自豪的女儿如此操心?”

“母后……不过是出现了一点计划之外的事罢了,还没有到需要您操心的地步。”

感受到女人担忧的目光,玛格丽特只是微微叹了口气,将折断的笔扔进垃圾桶内。

自己的母亲是什么样子,玛格丽特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一向在王宫中深居简出的贵妇人,在关于政务的事情上不能说完全不懂,只能说一窍不通,唯有在争权夺势上尤为精通。

“是不是那个贱种?我听说那个贱人的女儿前些日子被关进了监狱里,但那些党羽还在到处兴风作浪,你和母后说说,我让人颁布通缉令,让他们在这个帝都再无立足之处!”

“您有心了,放心吧,现在一切还在我的掌握之中,至于您担心的那些,我会彻底把它们扼杀在摇篮中。”

逐渐将心底的愤怒平息下来,玛格丽特平静的安抚着自己的母亲,为了能够成为名垂千古的王,为了能够彻底实现她的野心,她已经等了太久了,她不会允许任何人推迟那份未来的实现。

“好孩子,你再等等……太阳日很快就到了,那个王座很快就会属于你。”

“嗯,我相信你,母后。”

【南汐,你究竟是什么人……】

温柔的与凯瑟琳娜拥抱在了一起,玛格丽特的目光却在不知何时看向了放置在书桌上的一份文件,再用墨水整整齐齐的书写而下的文字中,【伪神的胚胎】、【最终兵器】、【人造太阳】等名词正赫然位于其间。

【时间差不多了,伊格尼斯,希望你的承诺不会让我失望】

…………

“哗啦啦……”

常年幽静的监狱内,位于最深处的特殊关押层,不知为何响起了嘈杂的步伐声。

没有冲突,也没有任何阻拦,就像是所有的狱卒突然消失了一般,任由这嘈杂的声音在监狱中不断回荡。

“殿下,你说他们是来找我的,还是来找你的?”

而在特殊关押层的最深处,名为安娜贝尔披头散发,平静的坐在床上,对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置若未闻。

“兹——”

终于,在一阵刺耳的开门声中,脚步声的主人终于显露出了真正的面目,只见数名身披黑袍之人,就这样堂而皇之的闯进了特殊关押层,他们站在安娜贝尔的监房外,就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般一言不发。

“愚者沉默不语,而狂人嘶声歌唱。”

就在这时,位于隔壁牢房的男人的声音,却恰到好处的响了起来,只见他的声音越来越清晰,随后,就像是贴在墙壁上一般。

“一切太阳所照耀的,都不过是冠冕堂皇的谎言,而受难者的愤怒,会将一切虚伪的都燃烧殆尽。”

“公主殿下,您遭受的不公,您拥有的愤怒,才是真正能够改变命运的武器,而现在,宣泄他们的机会已经来了。”

“在说这些话之前,难道不应该先自报家门吗?”

男人循循善诱的语气,仿佛拥有诱惑性一般引导着安娜贝尔的思考,然而,面对着眼前无数黑袍人所带来的压迫感,少女却始终面不改色,只是低声询问道:

“我等乃是狂徒,是妄图焚烧太阳,撕碎荣耀之人,同时,也是现在唯一能够帮助安娜贝尔殿下您的存在。”

“这样啊,你故意待在我身边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刻?”

“呵呵……您可以这么认为。”

伴随着声音的来源一点点的移动,安娜贝尔可以感觉到,男人似乎毫不费力的离开了隔壁的牢房,仿佛从一开始,隔壁就不存在任何的囚犯一般。

“既然如此,你应该很清楚我会说什么吧?”

“我可以理解为,您,要拒绝与我们合作吗?”

“不,我的意思是,和我做个交易,如何?”

“……有意思。”

伴随着声音突然停顿,那数天以来,一直隐藏着身份的男人终于出现在了安娜贝尔的眼前,狂徒——又或者说霍劳德.歌德,就这样微微的像安娜贝尔欠身行礼,脸上则露出了难以琢磨的笑容。

“那就让我听听吧,沦为阶下囚的公主,那空空如也的手里,到底还捏着怎样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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