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宽敞的房间里，机器人道长硕大的手掌用力握住楚季的肩膀。
燥热的蒸汽喷在了对方脸上，夹杂着一股浓厚的锈味，令少年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厮好大的力气，还好刚刚没让他来砸我。”
楚季伸出另一只手将它手掌推开，以免再捏下去肩膀直接报废，“没错，当时只记得眼前闪过一丝黑影然后就昏迷了。”
“哎呀，在符文觉醒的最关键时刻，意外这么昏迷了呀。”道长毫不介意被推开的手，开始激情的分析着“哒哒哒，真是可惜，那天之后，欧尼酱符文也没有任何动静。”
机器人由于过于激动，以至于误将水银酱的声线调了出来，充满软萌气息的声音让楚季泛起阵阵鸡皮疙瘩：
“所有的线索都已经收集完毕了，排除一切不可能，真相就只有一个，那就是。”
说完便双手抱胸不在言语，一脸得意的看着对方，仿佛一位得胜归来的将军在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恭维。
“真相就是在我昏迷期间系统发布了任务，但由于昏迷的缘故，我并未听到，以至于这么多年系统都在等待着我完成它的任务。”楚季缓缓地道出。
“就这样躺平的我遇到了躺平的系统，我们两个相互成就互相躺平。不过话虽如此，我还是要感谢一下这个系统，摊上我这种宿主真是抱歉了，多谢它的不杀之恩。”
期待的画面并未出现，道长双眼不停地闪烁，不可思议的望着对方，显得台词被抢让它有些呆愣。
“你为什么会惊讶？这种事不是一眼就看得出来吗？”楚季仰起头，努力地望着对方的红色械眼，发出二连问。
“抱歉，老道有些失态了，但若在场的是邵汐，那她估计下下下辈子也不会想到。不过是你的话，想到这一层并不难。”水银道长有些尴尬的搓了搓手，钢板摩擦出刺耳的声音。“可惜老道帮不到你什么了，楚季请回吧，这里要直播了。”
说完，机器人脑袋没有动，身体直接向后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拿起了动捕设备。
楚季闻言，刚刚被封印的记忆又产生一阵松动，一股惊人的寒意从脊椎往上，宛如电流般袭过全身。
本能，一种名曰求生的本能被唤醒，身体为了防止宿主心灵惨遭毁灭，无意识的抬起右脚准备离开，但被一股强大的意志压了下来。
就这样，他强行保持着一个可笑的姿势，一只脚悬在半空身体却并未移动，无视掉即将到来的恐怖视觉灾难，楚季打量起来这套能撑起道长魁梧身材的动捕设备起来。
看到对方并未行动，道长双眼亮出一束精光，对着少年自上而下的不停扫描，似是在对这位毫无自觉的来犯下达逐客令。
在细看了许久动捕设备后，并没发现有什么新型的电子病毒插件的痕迹。楚季不由得产生一丝好奇，记忆中这位机器人虽然有点疯疯癫癫，但也应该不至于如此狂热地热衷于扮演小萝莉骗宅男。
不对，不好说，不好说，毕竟隔了这么多年了，万一对方觉醒了什么不得了的癖好呢，这可是在毫无下限的铁之城，这不最近冲浪甚至看到交接地出现过男装魔女的都市传说。
“你是不是被感染些针对硅基生物神经造成伤害的病毒，导致系统出现未知错乱了？”
毕竟记忆中道长向往地是成为歌手，而不是热衷于扮成小萝莉骗死宅。思考许久，楚季还是问出疑惑，心里更是默默想道，早发现早治疗啊。
听到这个问题，水银道长如遭雷击，体内动力炉飞速运转，系统因为过载而浑身冒起白烟。
“你居然这么看我。”机器人冰冷的铁皮壳中上透出一阵悲伤。
说完，脑袋也转了过去，飞速的对着投影屏挥舞双手，没一会弹出一条网站。
“过来吧，看着它能解释地更清楚。”道长转过身对着楚季做出来一个请的姿势。
“你也知道吧，哪怕是垃圾横行的交界地，也有分三六九等之分，真是可笑，明明都是垃圾堆里的垃圾，却也要挑出来分级。”
“和其他地方相比，这里因为缺少公司、工会的保护，遭遇枪杀，背刺，下毒等大概率事件的几率会几倍高于其他地方。
当然大家也能对这种情况表示充分理解，毕竟这里大家都是垃圾。只不过哪怕是在这种情况下，大家也想着最起码能有个安慰的睡觉，不至于睡梦中被人背刺然后被剖出器官内脏卖掉。
因此便以生存为由聚集起来成为帮派。”
“最开始，我们通常会睡在一起，挤在交界地阴冷的下水道中过夜——就像是身处老鼠洞的老鼠一样。”
“而后来老道我因为实在无法忍受那些黑心娱乐公司的暗箱操作，导致埋没真正有才华的人，所以选择充当正义的使者，替那些受害者对公司展开报复，等等，楚季你这什么眼神!”
水银道长在对方眼神充满不屑与鄙视下，忍不住怒斥道。
“所以，你就慢慢的带领着这支帮派做大做强，走向辉煌了？”楚季无视对方的怒火回道。
“你知道的，老道我和那群只知道爆破轰炸的行尸走肉是不同的。那群人放弃梦想的家伙只能被称为杂鱼，我不同，老道是即使身处阴沟下水道，也会心怀梦想的人。”
“而这次的民主选举，就是我实现梦想的最佳机会。老道调查过了，只要能当上了区域代表，就在用行政和物理手段双重压力下，迫使那群黑心娱乐公司能够给我一个公平合理的对待。”
说道激动处，机器道长更是忍不住手舞足蹈起来，无意间打到了支撑房间的承力柱。配合上他夸张的力量，小房间不堪重负的开始摇晃。
“那年，你被所有娱乐公司拉黑，我能想象到你坐在评委尸体上泣不成声。那一刻你一定在想，如果你能当上都市精英的走狗，一定能成功出道，如今选举计划就在眼前，你必须考虑这是不是你此生唯一的机会。
楚季看着摇摇欲坠的房间，知道再不打断下对方激动地情绪，自己就要被活埋在里面了。
“道理我都懂，可是这个和你装萝莉骗人有什么关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