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是什么？
今夜前夏辉也许会想到蜷缩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的场景、第一次自己求职被拒的那个下午、再或者，也许是邵汐有一天会离开自己。
这等恐怖场景每次想到都够她做很长的噩梦了吧。
短发少女这样想到。
但这些平日里想想都让自己害怕的事情，在清洁工身影下，却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天空中下着血雨，目之所及，一片深红，巷子里，屋檐下，尤其是那台粉红改装车上，都好像被泼上了红油漆，连空气中都被染成红色。
夏辉不禁有些后悔，为啥手机瞟见邵汐身影，就脑袋一热跑了出来。
等回过神来，夏辉便遇到这道漆黑恐怖的身影。
清洁工。
那可是围绕在铁之城居民心中的死神。
恐惧不仅仅是因为制作过程的血腥恐怖，更在于其本身实力的高不可及。
顶级反抗者的战斗经验，加之奥利哈刚合金作为躯体，自己在他面前，和一只虫子也没啥两样。
此时，清洁工用着两只铁镐一样的武器，钉在之前引爆炸药的男子胸口。
骨骼尽碎，经络寸断，浑身血液被铁镐吸收完毕，只剩下一层薄薄的人皮。
看到此等恐怖景象，夏辉蜷缩在阴影中，双手死死地捂住口鼻，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会死的，被他发现，一定会死的。
自己要是对上他，结局只会像飘落的枯叶一般。
不，不要，我不要死。
夏辉躲在墙角，心里暗自呐喊着：这么难看无意义的死法，我才不愿意。
“滋，收到命令。”清洁工躯体发出一道响声。
声音没从口中发出，而是腹部音响传达。
“命令，什么命令？他要走了吗？”夏辉看到对方朝自己反方向转身，不禁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可以活下来了，真好。
夏辉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背后已经沾满了冷汗。
清洁工踏过残肢断臂，离夏辉越走越远。
见此情况，魔女立马掏出手机，准备给邵汐发消息。
“这只傻猫，到时候一定要让她好好感谢我。”夏辉飞速的打着字。
就在此时，清洁工不含任何感情的声音，从远处出来。
“收到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抹杀目标：邵汐！”
咚。
听到这个消息，魔女如坠冰窖。
“汐汐？他打算杀死汐汐？”夏辉无法思考，经过那晚后，自己完全不能想象没有那条傻猫的日子。
“他要杀死汐汐？”她再次喃喃自语，身体如果被夺舍般，有些不受控制。
抓起地上的石头，向清洁工瞄准。
喂，等等，我在干什么？夏辉有些恍惚，她不能理解自己为何在做这种事。
我应该逃，逃的越远越好，逃离这个死神。
她知道，自己今晚要是离开，凭借自己的实力与美貌，假以时日，自己一定能实现偶像的梦想。
只要今天离开，只要忘掉她。
但是，为啥，为啥一听到汐汐有危险，我就不受控制的想要去保护那只傻猫。
石头扔了过去，砸在清洁工躯体上，被震碎成小石块，对方茫然回头。
少女不知道答案，可能这辈子都不知道答案了。
她负手而立，摆出了自己最帅的poss。
眼泪鼻涕不停地流，哭成一个泪人。
“魔女夏辉，请清洁工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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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三楼，楚季顺台阶而下。
得益于自己良好的夜视能力，昏暗的楼梯并没有给少年带来麻烦。
到了，踩了踩坚实地板，他打开手机手电筒。
淦，赵坛你这该死的畜生。
饶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楚季也被眼前残忍的一幕激怒了。
褐红色的墙壁，墙角放着各种实验器具，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数十颗人的眼球装进试管中；十八个大型试剂瓶内，大量的防腐剂浸泡着人头；密封瓶打上封条盛放着心脏；热板烘烤着被砍下来的四肢；最恐怖的是，实验室中央立着超大储液瓶，里面十七个被砍掉四肢，挖去眼睛与心脏的少女人彘。
很难想象这十几位花季少女生前到底遭受了何种折磨。
器官被装进一个一个试管和烧杯里，安静的放置在桌子上，身体如同废弃物般被人仍在瓶中。
楚季看到这一幕，死死地咬着牙齿，手指握的太过用力，鲜血从掌中滴落。
如此将人命视为试验品，哪怕是混乱无序的交界地，此等罪行也足以将他千刀万剐。
宛如地狱的实验室，只有仪器运转时发出的声音。
嗡嗡嗡。
这声音如此的刺耳、尖锐，以至于楚季忍不住一刀将仪器劈成两段。
咔嚓。
仪器彻底被毁掉，他收刀起身，该去算总账了。
楚季暗想，一定要让赵坛付出应有的代价。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虚弱的疑问声。
“有...有人来救我们...了吗。”女声轻柔，时断时续，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你还活着吗？”楚季大喜，惊讶地回头望去。
声音从手术床发出，这台床周围有围墙一样的合金，让楚季见不到里面的情况。
“这声音，你...你不是哪个恶魔。”女声再次从手术台传来，听起来很年轻，似乎十五六岁。
楚季见到还有活人，忙打算走过去，却被声音阻止。
“大人，别过来，求您了。虽然我们素不相识，很感谢您能来救我，但是我...我已经没救了。”女孩声音带着哭腔。“我现在样貌实在太吓人了，我怕惊扰了大人您。”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为什么被绑进来？”楚季紧锁双眉，他很想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人...我们都是被厦木公司骗来的魔女。”
厦木公司？这不是汐汐和夏辉一起被招聘过去的那家偶像公司。
楚季突然想到一件关键的事情。
那声音缓缓将发生的事情道来，但由于太过虚弱，中途多次停下休息，一段话通常要断断续续的说了很久。
原来这里所有人都是被赵坛以偶像为诱饵骗来的魔女，赵坛为了研究魔女的异能，将她们招聘进公司，然后找借口带入实验室，残忍对待。并且为了不引起魔女们的疑心，每次行动，往往间隔一两星期，失踪的魔女则对外宣传辞职，因此并没有人怀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