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并不复杂，或者说有些简单的过分了。
规定范围和职责也相当宽松，简单概括就是云别愁发布任务，楚季完成。
通过完成任务，获得报酬。
有些类似于自己前世的角色扮演游戏，每天发布任务的工会。
确实双方并非上下级关系。
唯一奇怪的是报酬一栏，空着的。
“我工资呢？”楚季不解问道。
云别愁淡淡地解释道：“你觉得我就算在上面填一个月一百万，对你而言有意义吗？”
确实，楚季苦笑道。
自己欠可是一笔500万的巨款，所有常规的挣钱手段，对自己而言，都是杯水车薪。
再次看了看云别愁，此时对方也在盯着自己。
清澈的眼眸，看不出一丝情感。
算了，再相信她一次吧。
回想起昨晚她绝地反击的场景，楚季签下来名字。
见到楚季也签了合同，云别愁点了点头。
从办公椅上站起身来，走到大家面前。
走近才发现，她似乎比自己想象中更加瘦小。
长长的淡蓝色袍子，将她包裹起来，看着有些纤细。
濡黑色的长发披在身后。
她安静的样子，清秀而高雅。
“这么说来，我们仨算是正式入职了？”夏辉迫不及待问道。
“很遗憾夏辉女士，你们只是实习生。”云别愁无视对方兴奋的神情。“不过实习期也就只有十五天，到时候就转正了。”
邵汐听到这个消息有些犹豫，几次想开口，但并没发出声音。
觉察到邵汐欲言又止的模样。
云别愁主动提问：“邵汐女士，你还没签合同，是还有什么不解的地方吗？”
“嗯。”邵汐主动点头，看了看楚季：“我不想做偶像，我想更改合同。”
“诶？汐汐为什么呀。”楚季与夏辉同时发问，有些难以置信。
“理由。”
云别愁向前一步，走到邵汐身前，邵汐有些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两人差不多高，但云别愁与生俱来的独特气质，隐隐对邵汐有些压制。
邵汐原本不愿意面对，但一想到旁边的楚季。
身上涌起一股勇气。
“舞台上，能听到粉丝的欢呼、能与招财一起实现梦想，最后甚至可能出道成为偶像。”
邵汐顿了顿，闭上了双眼，似乎在抓紧时间想象这一切的美好。
“这些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并不想要。”
双眸再度睁开，长发翩翩起舞，拂过楚季，留下淡淡的少女清香。
“我想要留着楚季身边，和他在一起。”
两人目光对上，毫不退缩。
云别愁愣了愣，显然对此有些意外。
不过马上恢复往日的冷淡。
将脸稍微侧过去，对着邵汐耳语几句。
“你说的是真的吗？”邵汐瞪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相信。
“我若回答是真的，你愿意签合同吗？”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愿意。”
邵汐得到回复，不再犹豫签下合同。
一旁楚季有些好奇，她到底说了什么话，居然能改变邵汐的心意。
要知道，邵汐虽然表面上温温柔柔的，但是一涉及自己，那立马化身大顽固，十九台核动力卡车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可是云别愁似乎并不愿意分享。
将视线移向众人。
“很遗憾，公司下班了，请两位回去吧，关于偶像培训，明天就可以正式开始了。”
伸出手指了指楚季。“你留下来，和我一起出任务。”
“欸？”
.
.
电梯下行，打工人们正在收拾东西。
文京公司居然真的是17点准时下班。
“不管是不是第一次见，这实在是太诡异了。”邵汐感慨道。
夏辉附和：“对啊，小说里最恐怖的地狱，估计就是这番场景吧。”
两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在铁之城，八小时工作制的公司绝对不可能生存下来。”
逃也似的离开了公司。
“汐汐，我给你说，云别愁心里一定有鬼。”附在耳朵边，夏辉小声说道。
邵汐也深有体会的点了点头：“对，我也注意到了，这人说话的时候，老是盯着楚季看，一看就不怀好意。”
“要不我们明天把她绑起来？”夏辉做出一个拷问的手势。“谁敢保证她是不是都市的走狗。”
啪。
手刀轻轻敲在夏辉头上。
“笨招财，楚季来的时候说了，禁止打草惊蛇。”邵汐有些不满。
夏辉扯了扯自己的黑风衣。
闺蜜为了别的男人打我，委屈，不甘，想哭。
看到对方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邵汐不忍地摸了摸她头。
“明天就在这里集合吧，对了招财，我记得你新家就在四区交接带，要不趁这个机会带我去看看。”
正享受一脸舒服的享受摸头服务的夏辉。
一听这句，立马如炸毛的小猫，头发、猫耳都竖立起来。
“不不不，绝对不行。其他事情我都答应，唯独这件事，绝对不可以！”她慌忙摆手道，脸上升起一丝红晕。
“哦，好吧。”被好闺蜜拒绝，邵汐有些失落。
看到邵汐失落的神情，夏辉想要拉起她的手。
太重了，拉不动，只好改为牵着。
“汐汐，不是我不愿意你来我家，只是现在那里实在是太乱了，我不好意思，等以后搬去好点的小窝，我再邀请你好不好呀。”
“嗯嗯，一言为定。”
目送邵汐离开，夏辉脸上没心没肺的笑容逐渐散去。
叹了口气，落寞的踢了踢脚边的石子。
穿过几道街区，躲过子弹和炮弹。
有些心疼拍了拍刚买的黑风衣身上的灰。
又把口袋里仅剩的一点食物，散给了周围几只瘦小的流浪猫。
走到一处井盖口，打开盖子，跳了下去。
交界地的人最初和最终的归宿，只有下水道。
将衣服脱下，露出纤细的身材。
小心翼翼地把它们叠好，放在一个透明的盒子里。
以免被下水道污染。
在盒子最中间，是一个精致的相框，以及一张合照。
照片里，邵汐与夏辉。
对着镜头开心的笑了起来。
两人一起拿着一张录取通知书。
笑容是那么的灿烂，将有些阴沉的夏辉，也感染的笑了笑。
笑声在空旷的下水不断回响，直至消失。
纵使只能如同耗子般，咀嚼残羹剩饭。
可那又如何。
我依旧有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