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汐你为什么会哭呢”小缘歪着脑袋，低声呢喃。
“抱...抱歉，我实在没忍住。”
邵汐金发票飘来飘去，红肿的眼睛，苍白的脸色，凌乱的长发，想要抹掉泪痕，可圆滚滚的泪珠顺着手臂滑落。
残破的月光洒了进来，照射出小缘残忍的轮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吗...”她恍然大悟，终于明白此刻发生在邵汐身上的是什么。
“这就是情感吗？”
“没事了汐汐...”楚季擦了擦少女的眼泪。
邵汐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
楚季作出嘘的手势：“别太难过了，有什么想说的，明天去找云别愁说就行了。”
“我只是有些后悔，自己明明什么都不了解，却对她作出一副敌视的态度。”邵汐捂着有些有些发烫的脸蛋，想起白天的冲突：“明明她是帮助我们的人，我却自作主张的凶人家。”
“不，我并不觉得当时有什么不对。”楚季摇了摇头反驳：“我们之前并不了解她，而且你也是担心我的安危。”
邵汐却低着头，猫耳垂下，很是沮丧。她心里很清楚“所谓的安危”、“不了解对方”都是借口。
就算当时楚季升空了，假如自己当时理智一点，再多点耐心，也许就不会发生冲突，到头来，还是人家向自己道歉。
幸好，现在的她还来得及弥补。
握了握小拳头，邵汐似乎给自己加油打气。“我要直接去她家找她，然后当面道歉。”
说完一溜烟跑了。
“好强的行动能力...”
楚季有些吃惊，可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可以理解。
和偏理性的自己不一样，邵汐一直都是十分感性的人。
她似乎总是不自觉地，将自己带入到别人的经历，她的哭并不是出于高高在上的施舍，亦或者是单纯的怜悯，而是真正的温柔。
无比的温柔。
况且，正如她自己说的，魔女的感情总是太过于强烈。
小缘却走了过来，询问道：“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这到底是什么情感，是爱吗？”
“你没装过情感系统吗？”楚季有些不解。
都2066年了，装个系统有这么难吗，实在不行在大街上，随便拆一台机器人不就行了。
“很可惜，没有用哦，我尝试装了七八十种常见的、罕见的情感系统，但无一例外，全不没用。”
小缘摇了摇头，看中看不出任何悲喜。
“那么请问，隐藏在你们内心深处的，所谓情感到底是什么呢，割破皮肤可以察觉吗？敲碎骨髓能证明吗？抚摸你的脑髓，直视你的心脏的波动到底是什么？我不明白。”
看着她扑克般的脸，楚季心中没由地升起一股寒意。
小缘没有情感。
楚季想到云别愁的话语，此刻他才知道，这句话代表的真正含义。
就在少年准备开口时。
远方传来一声惨叫的哀鸣，紧接着，是一声巨响。
演奏厅的方向。
不好是夏辉。
人未到，先闻声，只听得房间里传出夏辉的声音。
“别求了，我死不起啊。”
“求你了，买一下我们的服务吧，你早晚会死的。”
“......”
听到谈话内容，楚季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房间内，心墨泪眼婆娑望着夏辉。
夏辉也两眼泪汪汪的看着心墨。
只听得夏辉哭诉着自己从小到大的遭遇。
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三岁时饿疯了，冲进鸡场偷鸡蛋，被看守机器人暴打一顿。
五岁时吃雨后的泥土，被黏掉了牙。
七岁时偷人快递盒子当铺盖。
十一岁时耗子跑进她家，最后进入她的嘴。
......
“我对着电子钱包说话，它都有回音。”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夏辉打开手机对着‘微支付信’APP喊道：“我很有钱。”
立马传出软件的怒斥声：“放屁，我待你手机这么久了就没见到过钱，你这个服务器蛀虫！”
说完APP就把自己删除了。
o(╥﹏╥)o
如此种种，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心墨这种王牌推销员都忍不住偷偷哭了起来。
死不起的人，她见多了，像夏辉这种穷的荡气回肠的，着实不多见。
心墨抱抱可怜的夏辉：“以后你死了，给我说一声，我免费给你服务。”
“嗯嗯，谢谢你。”
场面顿时一片橘势大好。
“你来干什么？”楚季一旁终于忍不住发问。
心墨被吓的一个机灵：“我来送葬啊，不是明天有订单吗？”
“送葬？”楚季有些奇怪，大家都好好待在这，谁需要啊。
“不好，是庄瀛。”楚季反应过来。
跑过去敲了敲庄瀛的门。
一连敲了几分钟，仍是不见动静。
“庄瀛死了，我这就去买点纸钱。”楚季找心墨下单。
“不急，打个电话问问。”小缘拨打手机。
“喂，什么事，我在外面整容。”手机另一边传来庄瀛困乏的声音。
......
场面有些尴尬。
“我就说，这老绅士，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死。”楚季转移话题。
心墨也懵圈的收起纸钱，心里对少了一单生意，有些惋惜。
要不今晚偷偷干掉他？
“所以到底是谁死了啊。”楚季问题。
“你不认识啊。”心墨摊了摊手。
小缘有些很好奇：“不认识那你来这里干嘛？”
心墨将背后小棺材取了下来，解释道：“因为演唱会不是复活了你吗，所以就有人委托我们，把他兄弟放进去。”
楚季扶了扶额头，看起来头痛：“可是我们不可能复活人啊。”
果真是胎教肄业的铁之城，这都有人信。
“他知道啊。”心墨回答。
“那你去解释一下...啥他知道？”夏辉有些震惊：“知道还这么做，这可是整整五千块啊，有钱人真会玩。”
心墨从棺材里掏出一叠客户信息：“他叫吴易疯，不小心在庄园的炫舞门将他哥射死了，对了他哥叫吴签签。
然后这件事被他爹发现了，他就随便找了个克隆了个人塞进去，借口说复活要复活他哥，糊弄一下他爹。”
“这不是欺负人老年痴呆吗？”楚季有些愤愤不平。
“很可惜，人家老爷子精明得很。”
“那他爹怎么会同意的？”楚季有些不解。
“一开始，老头子并不同意，但是架不住吴易疯手下的几千人轮流给老爷子做思想工作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