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眼前再次拥有了色彩,杜渲也是到达了那新的世界了。
只是这新的世界在入眼的刹那便是毫不遮掩的表达了对于杜渲的不满。
耳边炸响的炮弹,带来剧烈的轰鸣声,也溅起了纷飞的尘土,一下子就是把那刚刚到达新世界的杜渲冲倒在战壕里,巨大爆鸣留下的余音在耳边的不断徘徊,然后逐渐的归于寂静。
:大炮是不是有些离谱了啊!
杜渲在刚刚穿越的时候,还在想,既然叫做坚守阵地,那肯定不会多平静吧,但这种欢迎礼属实还是有些太不平静了吧。
杜渲带着几分无奈的这样想着,脚踝处却是忽然传来了一阵拉拽感,艰难的抬起头来,是一位穿着栗色军装的大叔,他在这狭隘的战壕之中弓起身子,拉拽着杜渲的脚腕,似乎想要把杜渲带到那里去。
脸庞上带着几分焦急。
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只是很可惜,杜渲却听不见了,两行血迹从杜渲的双耳滑落,沾染到脸颊上,带出一抹鲜艳的红,伴随着的还有那愈发昏沉的思绪和不住下滑的眼皮。
:运气实在是算不上好啊……。
留下了这最后的感想,眼前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
坑洼的战场之上,硝烟弥漫,来源则是那不断落下发出轰鸣的炮弹,交战双方争夺的是一座并算不上雄伟的金属桥梁,只是在此时此刻,那原本应该快速结束的争夺战却是毫无疑问的滑落向焦灼而又残酷的阵地攻坚战,或许是因为那些作为攻坚兵器却大多瘫痪在了攻坚道路上成为了阵地一部分的坦克们,或许是因为那迟迟没有到达的援军,也或许是那糜烂一片的战局。
…………。
一阵扑鼻的香味传来,唤起了那饥饿的身躯,带着几分艰难的睁开双眼,微小的火焰点亮了这昏暗的空间。
:这里是那里?
不由的,杜渲升起了这样的疑惑,带着几分迷茫的望向面前的景象。
狭小的空间,点燃的微弱火焰,围坐在一起的士兵,那香味也是从那些围坐士兵处传来的,和那安静的世界。
忽然的,一位士兵转过了身来,只是那面庞却是有着几分熟悉,是在那战壕之中想要对着自己说些什么的大叔,他在见到了杜渲睁开的双眼之后,沉稳的脸庞上也是挂上了笑意,他似乎是说了什么,顿时,那围坐在一起的士兵们纷纷都是转过了头来,脸庞上或多或少都是出现了几分惊喜,随后便是挂上脸庞的欢喜。
只是,杜渲却什么都没有听到,世界一片安静。
好吧,似乎出现了一个好消息,也出现了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是,杜渲似乎并没有倒霉到穿越就是挨了一发见面杀。
坏消息是,杜渲好像聋了。
…………。
好吧,作为一个正常人,杜渲在世界失去了声音之后肯定是不习惯的,安静的世界总是会放大一些恐惧,索性杜渲对于自娱自乐还算的上习惯。
:起码下次炮弹再砸在我身边的话,我不能再聋了,只要我不死。
被搀扶起来,靠在墙壁上的杜渲这样想着。
有一说一,炮弹在边上落下没被炸死,杜渲也的确是算得上命大,当然了这可能跟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大致停留在杜渲穿越前的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有关系,也可能跟杜渲处于战壕里有关系。
却算不上好事。
在这昏暗的房间之中,杜渲怔怔的看着那不远处墙壁上挂着的一把栓动步枪出神。
那是一柄木质枪身包裹枪管配有扩容弹匣的七成新栓动步枪,而悬挂着它的则是一束带着几分分叉的树枝,树枝来源于拼接成墙面的粗大原木,原木与原木相接的缝隙中还能依稀看见几分泥土的痕迹,如果没有错的话,这间狭小的屋子应该是一间半埋于地下的观测堡垒。
“世界大战啊!”
忽然的,杜渲带着几分感叹的说到。
这可不是一个十分良好的环境,毕竟论战争残酷性的话,十场冷兵器时代战争的总人数也比不上热武器时代一场大战的伤亡人数啊。
虽然杜渲还没有直面这种残酷性,但是绝对不会很安逸的。
“下次一定要选一个安详一些的世界了,主神空间的牛马们也不是天天往战场里面钻的啊!”
或许是因为失去了听觉的原因,杜渲不自觉的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然后再抬起头之后,却发现这观测堡垒里围坐在一起的士兵们都向着他看了过来,即便听不见他们发出的声响,但是这样的场面,还是让杜渲闭上了嘴巴,也意思到发生了什么。
好吧,不自觉的说怪话了,收敛了几分,安静的靠在墙壁之上。
…………。
有过了一段时间,这堡垒之中那香味也愈发的浓重了起来,直到到达顶点,那闲着无事观察着面前这些士兵们的杜渲很明显的看到了一个士兵在这浓重肉香味中耸动的喉结。
那是一位还略显青涩的家伙,虽然努力的板着脸颊想要让自己更显几分成熟,可这伪装却几乎一眼就能看穿,比起士兵,倒更像是一个孩子,渴望的眼神几乎不做掩饰的望着那被士兵们围在中央的微弱火焰烘烤的罐头,浓厚的的肉香正是从这罐头之中传来。
只是那渴望的着肉罐头的却也并不止那青涩的孩子,围坐着的其他几位四位士兵在杜渲的观察之中,也或多或少的有着几分渴望,只是不是那样的明显。
也或许是因为聋了,被强制静音了,杜渲此时的内心活动也比往常往常更多一些吧。
:食物应该不多了吧,不然也不会出现一群士兵围着一个罐头的情况,而且如果没有错的话,在战斗的双方之中,自己的这一边应该是防御的一方,而且很有可能是被围困的状态,不然也谈不上坚守阵地了。
望了一眼那悬挂于火焰上方的肉罐头。
:应该是轮不上我了,毕竟我现在的状态实在是谈不上良好,基本上就是可以算作失去战斗力了。
蠕动的胃部催促的杜渲补充能量,只是杜渲却没有在朝着那四溢香气的罐头再投去视线。
算得上理解,毕竟处于一种被围困的状态话,肯定要优先保持状态优秀成员的战斗力。
自己现在这种重伤号的状态,自然难以被兼顾。
即便以目前自己的状态,如果不能很好的补充能量的话,估计是撑不了多久了。
但杜渲还算得上平静,或许是因为知晓自己并不会真正的死去吧。
虽然那可能会出现的,那安静的等待着自己死去的感觉并不好受,但杜渲还算的上平静。
聋了之后,杜渲对于环境的感知的确是差了一大截。
低垂下头的他直到肩膀被拍动才意识到有人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位熟悉的大叔,脸庞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而手中拿着的,却是那个被众人守护的罐头,那个肉香四溢的肉罐头。
却被摆在了面前,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