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小姐来了…她今天好像很开心呀”
“得了吧,我要跟她那么有钱,我天天都很开心。”
…………………
伴随着周围的窃窃私语声,
何祭礼抬头看去,
妆容精致,穿着昂贵,容貌明艳,极尽美好词汇与一身,沈渡桥嘴角噙着一丝微笑,缓缓步入教室。
她只要一进来,就会牢牢地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何祭礼有些兴奋,她也想要成为这样的人。
说起来,
她昨天好像和沈渡桥一起走过一段时间,还有龙猫,还有一个……谁来着?
算了,不想了。
要上课了。
她才发现笔没有好像没有带,翻遍了书包,又摸索着口袋,两颗圆滚滚地东西有点硌手,掏出来一看,居然是两颗水晶糖。
何祭礼皱着眉头思索,自己什么时候带的?居然忘带笔了,反而带了两颗糖。
她拍了拍身旁的龙猫,小声说道:“借我一根笔。”
龙猫随手翻出一根,“给”
她将手中糖果摊开,问道:“你吃糖吗?”
龙猫还是没有表情,但语气中却听得出来明显的嫌弃:“认识这么多年,你连我不喜欢吃甜食都忘了?”
何祭礼嘿嘿一笑,将糖果重新揣进口袋:“我知道啊。”
上午的课很快就过去了。
一如往常,两人结伴向学校食堂走去。
路上,
龙猫忽然停下脚步,歪头说道:“祭礼,你等我下,我上个厕所马上就回来。”
“ok”
等待的时间,
何祭礼半靠在一颗梧桐上躲在阴影里,赤金色阳光撒在树梢,光与阴影半明半暗,她身处泥沼却心向阳光。
虽然家中接连变故,也欠下了许多债务,但她一直都很乐观,记忆中一直都是。
每个人“异术者”都有缺陷。
一个染着黄毛,嘴里叼着根烟,双手插兜的女人路过。
她挑着眉朝何祭礼这里看了一眼,吹着流氓哨,调侃道:“呦,那个死面瘫矮冬瓜鹿角女不见了?你俩不是les吗,天天走一堆儿。”
何祭礼皱着眉头扫了一眼,没做回应。
黄毛又开始挑衅起来,“嘬嘬嘬,臭 傻 狗 ,跟你说话呢,不赶紧给你奶叫两声?”
她的天赋缺陷就是喜欢嘲讽,特别喜欢,尤其是没事找事,一天不叫两下浑身难受。
她自己也知道,
而且还已经摸清了何祭礼的缺陷,貌似是乐观?
反正不会生气,刚好让她爽两句。
至于为什么要趁龙猫不在,因为那个矮冬瓜是真能打,一点表情没有就能给人打破相,打断骨头打断腿。
“黄毛,你皮又痒了是吧?”龙猫面色沉静地走了过来,拳头握得咔咔作响。
“对不起,对不起,龙奶,我这就滚。”黄毛满脸惊恐,边道歉边跑。
在两人无语的眼光中,像条落水狗。
两人继续向食堂走去。
龙猫忽然开口:“祭礼,你为什么会突然变回老样子呢?”
“什么老样子”
“就是无论如何都很乐观,开心,说起来应该是天赋的副作用吧。”
何祭礼面色奇怪,满是不解:“怎么会是副作用,积极,乐观………”
话音未落,
她便脚步一停,仿佛卡机似,突然凝滞住。
龙猫也跟着停下,侧目望去。
何祭礼的神情如鬼畜似反复抽搐,“滋啦滋啦”,就像是考试电脑的闪屏。
忽然,
一股浓浓地绝望和孤寂像是幽灵似得环绕在她身边,她仿佛身处在某个深海中的孤岛,悬溺于无法见底的深渊。
好想………自杀
她急切的寻找刀具,书包里,衣兜里。
悲戚地向龙猫恳求着:“你有手工刀吗?不对,什么都行,铁尺,剪刀……”
龙猫没有回应。
斗大的泪珠不停从她脸上滑落,她感觉自己快要碎掉了,像一块勉强粘连在一起的玻璃。
“我是谁?”“我为什么要活着?”
她一边哭泣,一边用自己的指甲,费力的划着手腕处苍白的皮肤。
“好想死死死死死…………”
忽然,
她的双腕被一对小巧却有力的双手强行按住,她哀怨地抬头,正是龙猫。
不是第一次了。
龙猫哑然,双手死死地按住何祭礼的双腕,无论她如何哀求都不松手。
她记忆中,
从何祭礼的父母相继离去。
从何祭礼觉醒了那个[纯一无杂]的天赋,成为一名“异术者。”
按照课上的教授讲述,天赋的副作用是无可避免的,但是会与能力的强大与否挂钩。
而何祭礼这个能力弱的要死,副作用简直大得可怕,也可能和她的家庭变故有关,总之要不是她,何祭礼起码得死七次!
她就像是一个炸药桶,桶里装的不是火焰而是悲怆。
[纯一无杂]帮她封上盖子,以防那个最痛苦的时候她不会被洪水决堤,情绪直接崩溃,抑郁成疾。
然而,每当她回想起那些不幸,生活中难以接受的苦楚,这个天赋能力就会像修正bug一样,让她情绪回到积极向上的状态。
为了防止,她平时被一点儿火星引爆深处的悲怆,[纯一无杂]就像是ai一般,直接抹去了她任何负面情绪产生——这样一来,所有负面情绪都会被积压在心底深处,和那场最痛彻的家庭变故一起,成为某一天[纯一无杂]也压制不了的惊天洪浪。
这个情况,直到她见到霁和,她重新富有了多样的情绪,会为了他而悲伤或是喜乐,愤慨或是尴尬,简单来说——就是变回正常人。
情绪也找到了宣泄口。
霁和不只是她的亲人,更是她的救命解药。
龙猫从深深地回想中清醒过来,眼前的何祭礼已经泪流满面。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悲伤,那些记忆被封存,但是情绪如暗流般汹涌,短暂的失控了片刻。
龙猫送开手,
没了外界支撑的何祭礼,双腿一软,应声跌坐在地,掩面而泣。
“我们去找霁和吧。”
平淡如水的声音如清风划过湖面,在何祭礼的心底泛起淡淡涟漪。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
她想起来了,一切都想起来了。
她抬起头望去,
龙猫的身影正好在逆光的方向,对着她重新伸出右手,发丝被阳光晕染的金黄璀璨,她第一次在龙猫的眼睛里看到了情绪,是与她感同身受的哀伤与悲悯。
她猛地握住了那只手,向着救赎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