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两个保安面面相觑。
树林内寂静的可怕,根本没有丝毫人影。
殊不知就在正上方,
挂在树杈上的两人,屏住呼吸,连一句话都不敢说出声。
何祭礼湿冷的汗珠随时都有可能滴落。
所幸,她们又在附近环顾了几圈,没有发现后,便悻悻而归。
龙猫提着何祭礼一个跃步跳下。
随意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问道“里面有什么?”
何祭礼有些后怕地回想着,“好像只有一只黑猫,不过它看到潜望镜就叫。”
龙猫双手环抱,蓦然开口:“那我们还进去吗?”
何祭礼摇了摇头。
她们的准备还是不够充分,倒不如说,这次本来就是刺探情况,没必要如此冒险。
她深深地向别墅方向望了一眼。
下次再来的时候,她将会戳破沈渡桥的秘密………
“呱呱——”
天空中乌鸦飞过,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两人最后远远地望了一眼别墅,便抽身离开。
但她们不知道的是,
回到别墅门口伫立着的两个保安,正诡异地朝着她们离开的方向望去,仿佛是在预示着什么………
…………回到一天之前…………
牢房内阴冷潮湿。
“咔!”
沈渡桥走后,地下监狱的铁闸门也随之关闭。
留给他的——则是暗无天日的牢狱。
就像薛定谔的猫,
从现在开始,到李螭再次进来,其中无论无论死活,只有开盒才知。
感
在绝对的黑暗面前,
时间感和方向感在这里都失去了意义,霁和只能凭借仅有的记忆,朝着狱门摸爬而行。
空气中潮湿的腐臭味让他有些不适,胃酸翻涌。
干涩,嘶哑,如锐石摩擦金属般尖利的声音他从身后传来。
“咳……咳咳…”
“你是……”
霁和背靠在铁栅栏,
柔软的手心被开裂出的锈斑划出道道血痕,翻涌出的皮肉又转瞬恢复。
“霁和,你弟弟。”他随口应答。
尝试从栅栏缝隙中挤出去,尝试无果,咬牙掰扯着铁杆。
可能是他的喘气声被听到。
后面那个人影再次开口:“放弃吧,沈渡桥明天估计还会带你出去。”
“你有水吗?”
他摇了摇头,脆生生地喊道:“没有,姐姐,你是怎么被关进来的?”
姐姐?
她有多久没有喊过这个称呼了…………
被关在这个地方太久,暗不见天日的时间中,她所有感官似乎也迟顿了好多,刚开始还会感到饥饿,疼痛,现在都已经变得麻木。
原来,姐姐找了一个新弟弟啊,她还会怀念这个家,怀念自己吗?
两人的谈谈聊天声萦绕这这片寂静之地。
随着聊天的深入,
他也逐渐了解到沈渡北的心性并不坏,她一直没有想过要和姐姐沈渡桥抢夺些什么,就如她抖音分享的那样,旅行,周游……她喜欢机车,也向往自由……
结果却事与愿违……………
霁和坐在一旁,听着她说了许多关于沈渡桥零零碎碎地回忆。
直到她渐渐坚持不住,
而她昏厥前的最后一句话是,“霁和,你知道吗,其实我并不恨姐姐……”
恨,是什么?
霁和安静地蜷缩在角落,歪头思考。
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仿佛陷入了一个昂长的冬眠期。
直到再次醒来的他,
睁开眼睛,第一眼就是柔和的白炽灯和陌生的天花板。
背后无比柔软舒适的触感与昨夜硌人的阴冷形成绝对反差,几乎让他错以为自己已经身处另一个世界。
他想翻起身来看看自己到底身处何处,全身各处传来的紧缚感,却再告诉他一个事实——他已经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
“唔……”
短暂的挣扎过后,门口传来一阵清脆的脚步声。
“噔 噔 噔 ”
“咔嚓——”
房门应声而开,沈渡桥身穿一席森系白裙,和平时的优雅明艳不同,这次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晕红的娇羞,背过手就像是为了鼓起勇气告白,做了许久准备的邻家女孩。
沈渡桥缓缓坐在他的身边,温柔地拂来遮住他眼角的发丝,用手轻柔地捧起他的脸颊。
“霁和,和我结婚吧。”
“唔…呜呜…………”
贴在他嘴上的透明胶带,死死地封住了他即将脱口的话语。
可是沈渡桥似乎根本就没想听到他的回应。
无论是,还是否。
面对他的挣扎也毫不在意。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渡桥沉溺在自我的世界,向他不断输出价值观。
“亲爱的,我不是想关你,只是想让你也见见我的家人。”
“你知道那些人,我为什么关她们吗?她们其实都是坏人——享受着资助的白眼狼、聚众欺负外卖员的保安、以碰瓷为生的诈骗犯………”
“霁和,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我第一眼就被你深深地迷住,我知道,你肯定能理解我的,对吗?”
沈渡桥穿着更适合祭礼姐风格的衣服,不停强行给他灌输着爱的概念。
却唯独,没有谈到她的父母和那个崩溃边缘还相信她的妹妹。
沈渡桥越说越激动,死死地扼住了他的下颌。
连摇头反对的权利都被剥夺。
过了半响,
她缓缓松开手,神色也归于平静,她在等待一个答案。
另她没想到的是,
霁和只是单纯摇了摇头。
他眼神依旧澄澈无比,丝毫没有常人困与黑暗当中三天三夜,滴水不沾后的绝望和崩溃,甚至是精神错乱。
她打死也想不到,对于普通人来说难以接受的黑暗囚禁。
对于霁和而言,只是睡了一个长觉而已。
沈渡桥眉头紧锁,疑惑不已。
她想要的是一个面临崩溃,眼神混浊不堪,只要她随口一句话,就会磕得头破血流,甘愿为奴的霁和。
为什么?
“唔…唔………”
身下的男孩好像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又无法开口。
她看在眼底却没有丝毫想要撕开胶带的意图,因为如果霁和真没有任何影响的话。
大概率,想说的话就是骂她畜牲不如。
她现在脑中想的,全是自己这套经典无比的折磨加话术的套餐,为什么会对一个小孩子失去作用?
如果可以的话,她实在不想动刑。
肉体的折磨远远没有心灵的煎熬来的更加猛烈,但如果霁和实在不吃这招的话,她也不介意让风雨来的更猛烈些。
就在她还在思考下一步时,无意中扫霁和脸上的那滴诡异泪痣。
她的脑子瞬间变得昏沉无比。
理智和逻辑在离她远去,仿佛有一个无形的力量,在煎煮她的精神。
沈渡桥的瞳孔逐渐变得猩红。
霁和则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没错,他根本就没想骂沈渡桥,或者说他根本就不会骂人。
被关被摔也罢,
对他来说不过是美美得睡一觉和新陈代谢去死皮一般,毫无感觉。
他真正想开口说的是——别看他的脸。
就像真纪那样。
沈渡桥这类这种强大的异术者,也顶多在他面前多撑一会儿不发疯,并不能完全免疫。
不过,事已至此,
他又陷入了幸运三选一的局面。
虔诚的信徒、欲望的奴隶,暴虐的凶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