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
一道巨响在竞技场中央炸裂。
这记拳风带来的余韵,使得少女周身气浪翻涌,劲力未卸,径直在重金铺置的金属地板上犁出两道“V”形沟壑。
看台观众欢声雷动。
“黑马!”、“这是今年的新生王吧。”、“莫非去年太阳真君,出道即巅峰的记录要复刻了吗?”
同为观看者的霁和。
差点惊得下巴都快合不拢了……刚才,你特么是在演我?
此时,场中烟雾散去。
不朽的银白身影,依然屹立。
“这都不倒?”新生们又是一阵哗然。
许多看台上的老生,早有预料地用鄙夷的目光望着身边咋咋呼呼的学弟学妹。
“终归是凡夫俗子当久了,刚来学院,没见过术士界的大场面,纯物理系的攻击对攸里这种全身高强度合金的机器人,怎么可能起效。”
“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天才,真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老冒。”
“不是,中登,你阴阳怪气谁呢?”
看台上的新生们听出不对劲,纷纷撸起袖子,准备来一出00后整治学院环境。
自视甚高的老生也不惯着:“谁回我我说谁。”
外面纷杂吵闹。
处于焦点中心的春分,却无处顾忌,她摊开手背,指关节上老茧粗糙厚重,这是由每天一千次不间断挥拳的血汗而铸造。
可能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这个学院的老师都不知道,她,其实没有觉醒术式。
学信网上记录个人资料中。
所谓,【拳术精通】的D级天赋,不过是她逃难至今,五年来,一刻不忘的锻炼肉身,才勉强塑造出的虚假谎言罢了。
可这一拳远超过往,俨然非单纯锻炼可以达到的境界。
她,觉醒了……
神明终于向我投下了注视吗?
少女缓缓抬头,灯光照亮坚毅脸庞。她浑身会灰尘扑扑,十分潦草,唯独一双深邃的灰蓝色眼睛,清澈地不输湖光。
“攸里前辈,我们再来!”
她重新握紧拳头,直视那道过去高不可攀的银白辉光。
可此时,眼前空空如也。
“面试不要发呆,还有不许叫我前辈。”
冰冷的机械音从她身后传来,春分脸色一变,额头沁出数滴汗水,刚刚太过沉溺在自我世界,忘了自己还在面试途中。
春分立马回身一肘,还没碰到人,头顶就感到一阵剧痛,随后整个人轰然倒地。
如此滑稽的落幕,让所有注视着这场战斗并支持她的人们,纷纷目瞪口呆,破口大骂,你当你是哪来的主角。
“会赢吗?会赢的。”
打完一拳就一脸惬意安然地准备获奖感言,不把过去的最强放在眼里,实际上自己才是joker。
这时,攸里默默收回手刀。
坐在高台俯视苍生,冰冷的宣布:“春分,面试不合格,请明年再接再厉。”
……
与此同时,看台上的新老生大战也落下帷幕,以一句“你和你推都是垃圾”,偏偏他们还找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
毕竟正主还在地上躺着呢,成功让无数支持春分复刻传说的学子们破防。
“嚯,嚯,嚯哈哈哈哈。”
“就这啊。”霁和捧腹,笑到抽搐,指着倒地不起的少女嘲笑道:“我还以为她真要爆发小宇宙,毁灭世界呢。”
“怎么倒头就睡,简直就跟若鱼学姐一样杂鱼啊,哈哈哈哈哈………”
“…春…春分,比我…厉害多了…”
章若鱼举起小手,软弱无力地反抗道。
你吖到底跟谁的?
霁和一听来气了,揪着学姐婴儿肥小脸,揉搓成各种形状,直到对方疼得眼泪鼻涕快流到他手上才松开。
别搞得他像反派一样啊,明明自己也没做什么错事,爱财有错吗……
呼——
最近貌似是有点不对劲。
春分这类自以为是的人,就和当初的许早差不太多,根本没有脑子,最喜欢先入为主,以前是丝毫影响不到他的心态。
没事。
只要真纪小姐和霁礼还爱着我就好,其他人爱怎样就怎样吧。
巩固过道心的霁和,顿觉空气都清新不少。
春分一战。
自攸里的那边排队的人,都跑到真君这里来,所有压力全都集中在真君一人身上,两位同僚却早早地休养生息。
这让真君十分不爽,开始砍瓜切菜,速通新生的战斗模式。
霁和看得很仔细。
相比于另两位硬抗所有攻击,再回身反打的方式,真君显然更擅长近身博弈,像是只狼中的高玩在操纵主角。
近乎每一下攻击,都能通过微小的腾挪避开,对方连她的衣角都触碰不到。
还有一点他很想吐槽。
前面面试的少说也有百十来个人,全是超人系术士:“鼻涕泡”,“天残脚”,“火车侠”,“半象人”,“橡胶人”………
基本上都是一招被秒的废物能力,其中最精彩的是个带黑色鸭舌帽的女孩。
她近身之后,冷不丁从手腕里冒出一柄铁剑甩砍,这也是唯一一次真君反应不及,用撬棍横栏,“叮——”的一声。
两人拉开,随后鸭舌帽少女全身都开始冒剑,剑锋戳破皮肤,血液哗啦啦地流了一滩。
再次扑上去时,
少女像是一头不要命的饿兽,竟然能和不开术式的真君,近身战中做到五五开,可惜没撑过三十秒,失血过多晕倒了。
最终决议——面试通过。
霁和认真看了十几场战斗,经过缜密的分析,得出了一个完美无缺的结论:“没问题,我是最强的。”
这种水平也能过,和许早的领域展开比起来,简直像是两个纬度的东西。
有了先前的论证。
轮到他上台的时候,已然没把这里当作竞技场,而是灯光璀璨华丽的T台,脚踩的都是维密超模的摇曳猫步。
霁和面带三分凉薄,三分冷漠和四分漫不经心,随性地将视线略过外场。
看台上的观众便爆发出新一轮的欢呼。
“卧槽,这新生长得好牛逼!!!”
“好好看,想超市!”
一时间,到处都是朴素无华的猴叫声,只有隐藏在其中的语文老师,彩笺默默捂住了耳朵,用倾慕的眼神暗自欣赏:“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