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同一时刻,窸窸窣窣的细微虫鸣与撕破空气的音爆炸响。
一身漆黑流线型甲壳,背后长有三对透明蝉翼的的蟲,瞬间挡在他的面前,化作螳斧状的双臂交错扣在赤发少女的脖颈。
只要稍稍发力,对方必定人头落地。
“蟲,救我………”霁和脱力的双手才恢复一丝温度,吃力地爬到蟲的背后抱住她的腿。
听到主人的呼唤。
蟲的眼神变得空洞冷冽,不带有一丝温度,“咔——”,锋刃见血。
“停!”
螳斧刚切入不到一寸,攸里的双手就如铁钳般死死夹住,动弹不得。
作为主负责人的攸里。
不能让这里变成命案现场,起码这件事不能出现在祂的眼前。
下一秒,蟲整个人爆开,黑色的粘稠血浆伴随着腥臭味喷了三人一身,地上全是各种花花绿绿的虫豸。
白肉,黑血,椎骨,脊骨,甲壳……
各类虫有条不紊的行动,甲壳虫借助霁和身上的沾着的黑血虫牢牢地黏连在他身上,形成了一层坚固的保护层。
附着在真君身上的则如脓包般爆开,“刺啦刺啦——”的腐蚀起白皙皮肤。
这样下去,
要不了多久如花似貌的少女,便会成为一具光秃秃骷髅。
真君手心的“小太阳”反而更加刺眼。
两人互不相让,就算那些甲壳真能保护霁和,最好的结果也是两位top10同归于尽。
这是学院没法承受的损失。
但是蟲根本不听其他人的话,作为主负责人的攸里也没办法解决,现在唯一的解法只剩下一个,那就是霁和开口。
情急之下,攸里只能像拎一只小猫一样拎起霁和,放在虫潮裹住的少女面前。
“真君只想吓吓你。”
这不是假话,是祂先前通过检测红发少女的各项生理指标得出的结论,所以才在真君开大的时候没有阻止。
严格来说这也算是面试的一部分。
只是没想法霁和太过害怕,导致蟲也应激,变成真的你死我活了。
缓过神的霁和,也意识到不能让真纪小姐给自己的护卫第一天就死掉,不然接下来成为top10的旅途就更加尖脑壳。
他挣脱来攸里的手,一把抱住真君的腰,严格意义上是少女身上附着的各类虫子。
“蟲,我们回家。”
话音刚落,悉悉索索地虫子洒落一地。
漂浮在半空炽热火球也与之消散,赤发少女脱力般的跪倒,身上见不到半块完整的皮肤,全是坑坑洼洼的乌黑创面。
丑八怪……霁和连忙松开手,却被真君反过来箍住,捏着下巴不让他扭头。
接着一口咬上他的嘴唇,微微刺痛过后,鲜血沁在艳红的唇齿上显得凉丝丝的。
“这是坏孩子的惩罚。”
不明所以的霁和还没来得及发火,眼前的赤发少女就如烧尽的烛芯,不堪重负地昏倒在他身上,彻底不省人事了。
霁和一把推开少女的娇躯,捂着肚子在一旁干呕:“yue——”
“恶心恶心恶心,去死去死去死……贱人快死了还要恶心我,可恶,占劳资便宜必须给钱,少一分都得给我死!!!”
发泄地辱骂一通过后。
他猛得转头,盯着扛起真君的银色机器人,凶恶的眼神让攸里都为之一惊。
“你要把她带到哪里去?”
“白叶的附属医院。”
“不行!”霁和很不满,走上前对着攸里的脚用力一踩,好硬,脚好疼。他鼓着腮帮子,瘪声瘪气地喊道:“不赔我钱,不能治好。”
“你把她给我摇醒,打个欠条再拉去治疗。”
攸里沉默片刻,脚底喷出火焰飞出了场馆,没多久再回到这里时,手里多了一份打印出来的纸质欠条。
霁和接过来一看,不太识字,唯独空出来的位置他看得懂:“欠款____”。
这不是意味着他想写多少就写多少。
“按手印!”
瞟了眼昏倒的真君,攸里又望着眉开眼笑,乐滋滋的霁和,她犹豫了片刻,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又没说。
扶起真君,握着她的手。
沾了点血渍在上面,按了一个大拇指印,又把这张“无限制欠条”还给霁和。
来之不易啊。
霁和小心翼翼地折好,藏在自己的口袋里,这么厉害的东西,谁都别想抢走,以后完全可以用来榨干真君。
………
下午,第二食堂vip厅。
听说白叶十席每天都有特供的免费餐食,外面很难吃到,霁和就牵着刚恢复好的小跟班,特地在这里体验一下。
结果进门口,就撞上了同样来就餐的真君,她整个人已经焕然一新。
又变回了青春洋溢的少女,裸露在外的肌肤表皮,出奇的白皙泛着一层诱人的光泽,丝毫看不出有任何损伤。
学院的医疗条件这么好吗……
刚嘀咕两声的霁和,就看见真君朝自己跑来,热情的打着招呼:“你们来得正好,今天有创新菜式呢!”
早上面试时被吓了一通的霁和,还有点发怵,本想把蟲搬在前面。
结果他一回头,蟲已经趴在地上,装作一只过路的蛆虫一扭一扭地朝着门外爬去。
“回来,回来!!!”
霁和气得牙痒痒,额头青筋跳动,此前的生涯中还没有哪个女人能把他晾在原地,毫不绅士自顾自地跑掉。
“小裂口不习惯在食堂吃饭的吧,你怎么把她带过来了?”真君好奇地探头探脑。
“连这都不懂吗?”
霁和推开硬往他身上贴的真君,像看二傻子似的撇了她一眼,解释道:“要让狗狗变得听话,就得尝试驱使狗狗挑战一些平常接受不了的事物,等到它们的底线越来越低,才能毫不犹豫接受主人的任何命令。”
“喔。”真君嚼着嘴里的口香糖,捧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狗狗太小了,我还是喜欢大大的哥斯拉。”
“谁管你喜欢什么啊!”
霁和没好气地吐槽了一句,发现自家的蟲越拱越快,都快要到楼梯口了。
他咬着唇又急又恼,左顾右盼发现这里的人不是很多,发狠喊道:“霁蟲,劳资蜀道山,你不回来这一辈子都别莫指望我帮你生孩子!”
蟲一个激灵,猛得抬起头。
估摸着是对繁衍的渴望优先掌控了大脑,如一阵飓风“咻——”的一声冲了回来。
“现在吗?”
蟲双手捧在一起,黑白分明的瞳孔亮晶晶的充满期待,好像他只要说“好”,就能无视所有目光就地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