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站起身环顾四周,所见之处满目狼藉,有不少人都被如此血腥的一幕吓到当场昏厥,大小便失禁。
随着她一通电话,刚才离开避嫌的保镖们又回到大厅,轻车熟路地清理起现场。
并且还有专人对她们进行言语威胁。
“女士,你也不想自己被撅的录像发给亲戚朋友,身边认识的所有人吧,那就最好把嘴巴闭紧点。”
由于这次活动中途就被打断,还有少数没有被撅的女生因此逃过一劫。
她们也有相应的物理封口方式。
唯独有一人例外,雪衣此前便察觉到,与霁和同样锁在墙边的年轻女孩或许和他关系斐然,说不准会将事情暴露出去。
她先是随手一挥,一股寒气喷涌而出,刹那间就将霁和冻成一座亮晶晶的人型冰雕。
事情不能做的太绝。
如果真让他失血过多而死,自己势必会和真君与虫女闹翻,尤其是那只一肚子稀奇古怪虫豸的死虫女。
别人打架,伤者顶多断两条手脚,而那家伙每次都奔着把人家啃成骨头架子。
整个白叶学院的医学部,最害怕的就是那些蟲啃噬到半死不活的骨头架子,还要硬塞给她们救治。哪怕是副院长陈词,拥有起死人,肉白骨的能力也颇为汗颜。
她可不想成天让这样一个怪物缠着自己。
雪衣塑形出一把冰剑,轻巧地朝着捆绑住小平板的头顶一划,锁住其双手的铁链便应声而断,断面光滑完整。
经过长时间束缚再加上惊吓的女孩,身体早已经不堪重负,一屁股瘫在地上。
她看着眼前那具不知死活冰雕,又抬起头望了望眼前这个一身白衣的女人,做梦也没想到前几个小时还怀有憧憬之心的偶像,居然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变态。
“不管你和他是什么关系,这里的事情不准说出去,听懂了吗?”雪衣见对方一副失魂的模样,再次强调了一遍。
随后,她想了想,又觉得光是言语威胁可能还不太够。
便蹲在小平板的面前,用冰塑形出了一个精巧的钉子,握住对方的手用尽量清晰的语气安慰道:“我知道那个男人可能在哪里哄骗了你,让你念念不忘,说不定还想着出去就为他鸣冤。”
“不要紧,我会帮你忘掉这一切。”
说罢,她拿起冰钉,从女孩的葱白手指的指甲缝里狠狠地刺了进去。
嫣红的鲜血伴随整片脱落的指甲飞了出去。
这还没完,她早料到小平板可能会尖叫,提前帮她塞了个冰球进去,然后一连撬掉五根指甲才丢掉手中的冰刺。
雪衣洁白的袖口上溅射了不少血污,她擦了擦发现越来越脏,索性不管了。
取掉女孩口中的冰球。
她再次问道:“现在听懂了吗?”
十指连心,小平板用力掐着右手,疼得表情失控浑身都在抽搐,勉强从牙缝中咬出几个字:“你要不把我也杀了吧,冻成冰雕,不然我就算舌头被割了,也要让你这种畜牲身败名裂。”
“他给你了?”雪衣没有生气,而是很平淡地审视起这个普通的女孩,明明刚才还害怕的要死,现在又硬气了起来。
“你在说什么胡话!!”
“那你为什么死心塌地的要告发我,我又没对你做什么,只是五根指甲而已。”
“他救了我!!他救了我,你懂吗?”小平板哆嗦着牙齿,靠着这会儿疼痛感让自己的心率飙升,什么话她都敢说:“我一个女人躲在男人背后已经够羞耻了。”
“如果…如果,我还连为他申冤都不敢的话,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番振聋发聩的言论,听得保镖们都停下手里的活儿,纷纷侧目。
这番话本来没什么了不起,但是从一个不远数里,乐滋滋跑来参加淫趴的人口中说出来,怎么听都很奇怪。
你有这么高尚的贞操来这儿干嘛?
雪衣摇摇头,她不理解,也不需要理解,如果人人都能互相理解的话,她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正当两人僵持之时,外界却突然响起清晰可闻的警笛声。
滴~呜~~滴~呜~~
玩归玩,闹归闹,报警是几个意思?
雪衣冷若冰霜的面孔第一次出现肉眼可见的愤怒,她猛得扭头,扫视了一圈,尝试寻找是哪个混蛋想要和她同归于尽。
视线所及之处,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躲闪,一时间根本看不出是谁动的手。
况且这也不是她第一届办impart了。
该有的信号屏蔽器,清空周围人群,包场,善后…所有措施一项不落。
“所以还是霁和动的手吗?”雪衣瞥了一眼“蝴蝶”冰雕,心里愈发烦闷,她想不通到底是多大仇多大怨,人就算半死不活了也要恶心她,难道就因为她在饭桌上呛了对方两句?
果然,孔老夫子说的不错,“唯小人与男子难养也”,估计就是指这两种人心思相近,小肚鸡肠,脾气古怪。
“老大,外面有条子,我们怎么办?”
保镖们都是普通人,她们只管收钱办事,一摊上事了全都慌成一团乱麻。
雪衣眼角微微扬起,抬手示意属下安静。
诚然,突如其来的“扫黄”让她有点难以接受,但冷静下来一想,术士和普通人的差距宛如天堑,这根本造不成什么威胁。
报警对于她们这种人来说,和跟老师打小报告差不多,简直是太过幼稚了。
“你们继续收拾,我来处理。”雪衣沉稳的语气给了下属们极大的鼓舞。
对啊,怕什么?
她们老大可是术士,电视剧里面那种,你见过哪个拥有超凡能力的漫威角色被普通的警察给逮住。
所有人顿时长舒一口气。
可就在这时,伴随“咔嚓”一声,与坚冰混杂在一起的墙壁应声烂开一个大洞,一道锋锐无比的箭矢如流星划过。
等到雪衣反应过来,不由自主地摸向右边耳朵的位置,那里已经空空如也。
她看着满手的血液陷入了迷惘当中。
几秒钟过后,剧烈的疼痛感才姗姗来迟,雪衣半张开嘴唇,“啊”了半天,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俨然已经吓到失去理智了。
政府有明文规定,禁止术士在普通人面前使用能力,除了某些特殊情况。
所以在场的大多数人根本没见过正儿八经的术士,那些黑衣保镖们也只从自家boss这里见识过冰山一角。
即便如此,这也足够让她们崇拜了。
挥手便能冻结住一大片区域,任意塑形出各种各样的冰造物,换作古代,这就是妥妥的神明下凡。
哪怕是现代,这样远超世俗的力量也足以让她们近乎狂热的崇拜。
可现在,她们觉得不可一世的老大,却让人一箭吓到大脑宕机,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保持一个动作停留在原地。
就在这时,一个橘红色头发,扎着麻花发辫的女人,从墙面的洞口跨进房间似笑非笑地朝着众人询问。
“你们好,有看到我的宝贝儿子了吗?”
她全身上下的穿着只是最简单的白衬衫配黑西裤以及一条整洁的领带。
这身打扮完全像是随处可见的公务员。
可她偏偏有一股特别气质,就静静那么站在那里,什么也不用做,恐怖的气场就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