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繁星点点在名为“天空”的穹顶与名为“海”的蓄水池中浮动,几只双翼生物在名为“船”的“木质”交通工具上掠过,顺着“海”上的空气流动滑向“月”的方向。
根据伊莉娅的推测,船是通过排开水造成的浮力浮在水面的;至于为什么用木头作为材料吗,可能是因为这个地方的人不缺木头,又觉得木头好看,所以就不屑于使用钢铁或者魔晶石石之类便宜又丑的材料了吧。
要知道在她的记忆中,木头是比金属昂贵数百倍的材料。
虽然她见过的人很少,也不知道别人家里是什么样子;就她自己而言,如果她弄坏了金属的机器,没有人会来谴责她;但她印象最深的就是一次她贪玩,用魔法烧掉了一些木头家具,结果所有人都来说教她,就连平时特别宠她的姐姐也不例外。
“海风吗,我觉得是因为在白天时世界穹顶...不对,是‘天空’上的‘太阳’的辐射使不同空间受热不均产生的”伊莉娅坐在桅杆的顶部轻声低语,纤纤玉腿伸出暸望塔外,吸引了不少水手的目光。
“理论上受热不均可能产生‘风’这种自然现象,但观测单元传回的温度数据与该理论可能形成的风向不符。”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伊莉娅脑海中响起。
这是伊莉娅体内的人工智能模块,在找回一点记忆后便与它重连了。她的体内还有许许多多的类似的模块,这对她来说习以为常,但就是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也这样,毕竟但凡一个和她相处过一段时间的人都觉得她太瘦却重的不正常。
海风吹过少女的发梢,夹带着一丝咸味,仿佛这里的空气也如海的一部分般。
可是在少女的认知中,空气应该是无色无味的气体才对。过去的时候,空气鲜有流动,只有在她使用一些魔法,或者那个大风扇转动的时候,才会出现空气的流动。但这里的空气流动是不一样的,方向不固定,又时大时小,令人困惑。
“那是和魔力环流有关吗?也不对吧,我总感觉答案仿佛呼之欲出,就是想不起来。就好像记忆故意缺了那一块似的,真是的,明明大部分知识类的记忆都没有遗失。不行,我这样的天才美少女怎么可能这都想不出来伊莉雅你快帮我查查有没有相关记忆。”
就好像,自己的记忆缺失了一部分似的。
“无。”
“啊啊啊?,不可能你再查!”
自幼接受最精英的教育的她自然不能接受连一个简单的自然现象都搞不懂。
“无”
“算了,复制单元,日志”她叹了口气。不是我不知道,一定是有什么知识被我遗忘了,等我找回记忆后我一定能搞懂,对,一定能。她想
“自我复制单元[版本6.1.7601] 0918/2/2 版权所有:/错误/ 截止1756年8月17号以复制到了子六代,共198万亿亿单位最后一次复制:21:20.”
“连版权所有都没有了吗,本想从这查出我从哪来的...呜”
她的视线望向远方,深蓝的大海上什么都没有,落叶般的帆船在海面漂流。
甲板上似乎有不少人交谈的声音,似乎是一个人在向别人解释着什么,同时还有绳索摩擦的声音,但少女对这些并没有很在意。
“观测单元有找到奥菲利亚姐姐吗?”
“无。”
“...”
暸望塔内再次沉默了下来,四周没有一个事物是伊莉娅熟悉的,但她也不清楚她所熟悉的是什么了。苏醒前的一切记忆仿佛逐渐远去,只剩下了她这一具躯体、一些知识、一些微型机器,以及对姐姐的思念。
我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
想到这个,伊莉娅不禁想到一天前的事情。
“滚!”
说完,她便头也不会的离开了。
一开始,她还感觉那个男人有些亲切,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自己身体就有一些想要亲近他的感觉。
可是无奈,他太贱了!
想拐跑你姐姐我?
滚吧!
可是最终,她还是回来找了男人。
自己在岛上逛游了一天,不是不能走,而是害怕。怕突然某个地方蹦出来个神族,攻击她。
再说,她走也不知道走到哪,这地方太奇怪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
虽然有些不甘,但是那男人好像有什么魔力一样,自己不知怎的就感到对他亲切。
如果是精神魔法的话,也不应该控制她啊。
要知道,她的意识可是和数万亿复制机器相连,要不是神明级的精神魔法,怎么会影响的到她?
当时她就这么想,肯定没什么危险,既然自己觉得亲近,就去找他吧!
伊莉娅就又回到了见面的地方,发现男人在正在那里烤吃的,味道很好闻。
“你来一口吗?”
该死,他怎么跟知道我要回来一样。
“你怎么还在这里?”
“等你啊!”
“切,我这是觉得你鬼鬼祟祟的,不知道要干什么坏事,回来监督你的。”
“好好好,那请您继续监督着我吧!”
...
头顶的星空深邃无垠,脚下的大海广阔无际。
无论是眼前的哪一幕都无法与她记忆中的、熟悉的世界重叠。
广阔的陆地、大海与星空,奇特的生物,繁茂的丛林;百米见方的灰暗天地,污浊的蓄水池,千张一律的机械生物。
穿着肮脏粗麻布的水手,面黄肌瘦,手臂充满肌肉的线条,穿梭在锈铁、腐木之间。恶心的苔藓、发霉的面包、浸水的木头;绿色的苔藓、乳白的面包、棕色的腐木。
眼前多姿多彩的世界。
穿着合成纤维衣物的女仆,洁白无瑕,如雕塑般的身材,穿梭在混凝土、机械之间。智能的机器、洁白的墙壁、一尘不染的地板;灰白的机器、灰白的墙、灰白的地板。
记忆中灰暗的世界。
她的世界。
一去不复返的世界。
她的痛苦、她的快乐,她的思念、她的悲伤。
...
“大小姐啊,您怎么还不赶紧去睡觉,隔这发啥呆呢。”奥克利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真煞风景,伊莉娅心想。
“不关你事。”这次仿佛是伊莉雅在说话。
“好歹把你这小脚和细腿收收,看看下面的水手都怎么看你...”奥克利嘟囔道
“滚!”
伊莉娅直接把伸出的脚往下一踩,想把某个烦人的东西踹下去。
“就你这小劲,还想把我踹下去?”奥克利说“你不会是个傲娇吧,要是真想敢我走怕不是早有几万个魔法阵凭空出现把我轰下去了~”
“不...不是,我就是不小心往那边伸了一下...我...我正好有些事要问你,就勉为其难让你在这呆着吧!”
“好好好,任由主人命令。”奥克利说“对了,你是想搞清楚你的出身吧,你先说说你的姓氏,我想想有没有同姓的家族贵族。”
“大部分时候是伊莉娅·茵菲妮特,也可以是伊莉雅·阿提菲什。”少女没好气的说。
“额我不记得有姓这个的。”
奥克利这回学乖了,不该问的没问,不该说的没说。
桅杆晃了又晃,似乎承受不了两个人的体重。这是很奇怪的事情,为何非要拿昂贵又脆弱的木头做这种要求皮实耐用的交通工具?
“你先说说这是个什么地方吧,或许我以前生活的地方就在这里的某个位置。”谈起这些事情的时候,伊莉娅的语气明显冷静了下来,很明显对话有伊莉雅参与。
“这不是什么‘地方’,你好像对整个世界都不是很了解的样子。如果你说我们现在在的地理位置的话,是波拿门特海的北海域,离希伯来王国很近,而后者就是我们的目的地。”
“什么波南特海?什么王国?”
“果然...”
“什么?”
“没什么,这世界上一共有三块大陆,我们现在在的位置实际上是中洲大陆内部的地中海,就相当于很大的湖。中洲大陆是人类的主要领土,此外还有贝塔大陆和奥瑞安特大陆。”
他一手抓住缆绳,一手向脚下指了指,再向南方指了指,又向东边指了指。
“‘湖’是什么?”
“额,按你的话就是很大的蓄水池...但是比海小就是了”奥克利说
“那这几片‘陆地’外呢,更远有什么呢?”这是一个很大的地方,少女心想。
大到看不到边。她抬起头,使劲往外伸,却怎么也看不到边。远方海天一色,只有一些小岛在黑暗中时隐时现。
头顶那被成为月亮的发光球体则是看起来来自更远的远方,还有无数发光的亮点。
我可能没住在过这几块‘陆地’上,以前生活的空间可没有这么广阔,最多就几百米见方。伊莉娅心想。
“再远吗,曾经太阳教会的人说世界是球形的,而且围绕太阳旋转。现在科学观测以及一些实验证明了这纯属无稽之谈。世界是平的,只不过离开陆地太远的地方没人去过。”
“完全没听说过。”对她来说,之前的世界哪有什么圆的和平的之分,就是一个广场大小,走两步就能到头的小空间。
“...”
“话说,上了这个‘船’后我就一只有个疑问,那些被你称作‘水手’的人是在玩什么游戏吗,怎么跑来跑去,还拉这个拉那个的?”
她低下头来,神色颇为认真。下方的水手们有的在甲板上拿着一些方形的东西,弯着腰,向甲板上洒水,随后拿手中的东西前后移动;也有人在拉着一些绳子,一会往这边,一会往那边。
“...”
“根据这个交通工具的结构分析,它是靠下面的纤维方形薄膜驱动的,利用‘风’的力量,而那些‘水手’通过原始肌肉伸缩产生的力量控制薄膜。”这次是伊莉雅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你还是跟我来我房间吧,我拿东西跟你具体介绍一下。就你这常识,上了岸怎么被卖掉的都不知道。”奥克利说。神色颇为无奈.
“你怎么总提到‘卖’这个动词,我为什么会被‘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