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充满了未解之谜,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伊莉娅心想。
光是黑夜中的城市,便领她陶醉其中。
犹如星空的倒影,她心想。
她喜欢黑夜
白天,以及太阳,不知为何,令她有一种恐惧感,以及一种说不上来的感受,很奇怪。而黑夜就显得很亲切,尤其是黑夜中的星空。
可能是白天太单调了吧,整个天空只有太阳一个东西,就像以前的生活一样。
白天的太阳摧枯拉朽般摧毁除了它以外的任何光芒,只有到了夜晚那些除了太阳以外的光才能照亮周围,显现出自身的存在。
这个世界充满未解之谜
从小,她接受的就是以经验主义和抽象思想为核心的科学理论,而世界的最底层,确实不符合科学的。
而在这里,这种“不科学”就更被放大了。
这就是她不擅长的,处理人际关系,文学,算计...
说实在的,这里太复杂了,她不可能了解一切。
她想到了小时候以及现在经常使用的一个机器:参数稳定器。
按理说,这种机器是不应该存在的。
但是,她小时候那个地方的人们,却发现当一个所有人工人公认的参数的一个常数,在精确到极微小的情况下,是不准确的。
这种机器,就是为了确定每一个时间段这些常数的量,通过微型,并且时时刻刻都在进行的实验,确定每一时刻这个参数的变化。
同时也象征了人类对自然的妥协。
到了这个世界后,她惊讶的发现,所有参数稳定器记录的“常数”不稳定性都高了几个数量级,虽然仍然是小数点后的无数个零,她却无法用任何知识解释它。
想着,天空中突然闪过微弱的光芒,随后很快扩大,就像滴入纯水中的墨水一般。
但那墨水是彩色的,在空中划过一道流光,不断变化的自身的颜色,随后慢慢扩散,又在扩散中稀释了自身,消失在空中。
她前几天就看见过这个现象,奥克利说这是挺常见的一种现象,大家都习以为常。
同样的,她也没法解释这个现象。
奥克利解释完后,她不信邪,就像看看天空中到底有什么。
那天晚上,她还在船上,半空中就出现了黑压压的一片,像是乌云,又像是一根棍子,从帆船,一直延伸到高空。
此前,她已经试过了,复制单元是飞不到高空的,飞到很高的地方,就会失联。
那是,她趁所有人都睡觉,就自己捏了一个“探测器”出来。
那是一个银色的球形,用的是她能从这个世界地层中找到的最坚固的材料,以及短时间能制作出来最精密的符文。
而功能只有向外周期性发射信号
她随手把那玩意往上一抛,乌云中突然出现了无数闪着强光的环,向上一直延伸到天空的“穹顶”。环对“探测器”产生了极大的吸力,瞬间,它就跨过了几十公里长的加速轨道,向上空飞去。
然而她却再没找到那探测器。
信号在差不多它到达三百公里高空的地方消失了,先是变得断断续续,然后变成了几秒才一次,而且受到了极大的扭曲,最后就没了。
后来她又发射了几个类似的,想着就算找不出探测器为什么会消失的原因,起码能确定一个距离吧。
结果,这个距离都没能确定下来,误差有上千公里。
只知道,夜晚的时候,在刚超过百公里的地方信号就会被扭曲,而白天即使上千公里也不会有事,如果速度慢些,还会掉回来,即使它已经飞出去一两千公里了。
星空中充满着未解之谜,地面上也是。
人与人之间的谈话就是她的未解之谜,她不知道怎么应对别人的提问、对话,也理解不了那些所谓的文学和诗篇。
之前她甚至让伊莉雅帮她应付对话,但也应付不好。
所以她就只能按照本能去回答那些对话、问题,随后就被捉弄了。
呵?星空和人的思想都是不确定的吗...她心想。
从森林中苏醒、上船、港口、盗贼、河湾镇、阿斯兰、王都、冒险家姐姐...
每天都在经历不同的事情呢。
这种未知的感觉,让她有些兴奋,又有些害怕。
夜间的冷风吹过,让伊莉娅有些冷,便在周围造了一圈人工的温和环境。
该回去了,每次想这些事情就感到难受,还是少想些为妙。
...
此时,在不是很近,也不是很远的一个地下设施中。
黑暗中,时不时传出几声惨叫。
那叫声很微弱,却饱含恐惧。
“我们就在你们的周围...”一个不太想人类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那惨叫声如同背景音乐,只要没有别的声音,便会浮现出来,也衬托了其它的声音,一同营造出一个恐怖的气氛。
“我们已经包围了你们的城市...隐藏在每一个山麓的阴影中,河流阴暗的河床上...”
那是一个穿着黑袍的人,那是一件非常破烂的袍子,在与地面接触的地方甚至没有一个固定的形状,像是一些魔兽的牙齿。
而那袍子上,印了一个猩红的图案。
同一个屋子里,角落里蹲着一个男人。
他瘦骨嶙峋,像是很多天没吃饭了,但他身边却放着不少虽然其貌不扬,但能吃的食物。他双手抱头,全身不停的颤抖,衣角隐隐约约有红色的血迹,身上也青一块紫一块的,衣服破烂不堪,几乎遮不住身体。
他时不时发出一生呜咽声,却很快又安静下来,仿佛继续发声,就会被什么吃掉,但时不时又憋不住发一两声。
他不敢直视黑暗中身着黑袍的人,尤其是那袍子上的图案。
此时,从黑暗中又走出一个穿黑袍的人,猩红的图案在黑暗的环境下仍清晰可见。
“啊——呃呃”角落里的男人刚还在往那个方向看,结果就看到了袍子上的图案。随后大叫一声,又很快安静了下去。
“枢机员大人...准备的差不多了,您看...”
“10357号,想把他带下去吧,差不多了,把他放走吧。”被称作“枢机员”的人说,“就‘放生’到王都里。”
“好的...”刚刚走过来的那个人向黑暗中招了找手,又有几个黑袍的人走了上来,架起角落里的那个男人。
男人环顾四周,像是在寻找一口可以呼吸的空气,而实际上却在寻找一片看不见黑袍人的空间。后来发现没有这样的一片空间,便紧闭上了眼睛,身体不停发颤。
“嗯啊!”就在黑袍人接触到他的一瞬间,他全身蜷缩,肌肉僵硬,发出一生惨叫,仿佛被刀砍中了一般。
然而几个黑袍人根本不理他,把他架起来就往外带,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里。
“枢机员大人,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了,‘骑士’大人已经发布命令了...”
“‘她’已经到了王都了,是吗。”
“是的...”
“那么,准备吧...”
两人的交谈很快消沉下去,黑暗的空间再次被低声的痛呼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