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午饭回到了久违的单人模式,但莜婉感觉更加难受了。
“一个个的,都怎么回事......”莜婉一边碎碎念,一边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牛肉面。
好像面里仅剩的几片牛肉全部变成了几人对着她莫名其妙的怪表情。
现在莜婉所在的是一家以前常常来吃的牛肉面店铺。
这家牛肉面里面的牛肉算不上多,但是这里的汤却是实打实的好喝,配上有些筋道的面条更加美味。
可以算得上是打工人为数不多的福音了。
说来也奇怪,本来是有人陪着自己一起的时候,敖霜姐也给自己发了伙食费,但大概是今早上发的一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回到了单人模式像是读取了存档了一样,莫名其妙就晃到这个地方,然后就莫名其妙像是之前一样来了一份老样子。
这家店离莜婉之前工作的那家工作算不上近,但奈何便宜,在这里吃的也多半是各种各样的上班族。
愤愤地用了插了几下之后莜婉便放弃了。
一个是有些累,一个确实不好浪费粮食。
莜婉在整个店铺里面还是有点显眼,哪怕她已经坐到了角落里面。
比起周围多多少少都带些疲惫或是颓废的社畜们,莜婉的气色可能是过于好了。
毕竟莜婉在公司里面确实没有干多少活,甚至没有加班,甚至还双休。
“你说啊,那个家伙好死不死,非要找着这个时间点死。”
走进来一伙人,三两个,嘴上还在不断讨论。
这里不像是什么高档餐馆,进来的时候随意说上两句都会引人注目。
莜婉注意到他们的原因很简单,对方是她之前的同事,也是她带过的最后一届实习生。
两男一女,莜婉对于其中一个男的有点印象,那是之前自己帮对方加班之后对方拿出自己的方案成功升职。
剩下的一男一女都是自己带的实习生,男的先,女的后。
话说自己死之前好像还没把对方带到转正,稍稍感觉有点对不起对方了。
“是啊,本来公司里面就忙的很,他走了不是给我们加负担吗?这几天都要加班了。”
莜婉听着,眼神暗了暗,一句话也没说。
“那本来就是你们自己要干的工作,只是没有人帮你们做了之后自己都快忘了怎么做了吧?”
本来盯着弯弯曲曲的面条,似乎能从其中看出自己蜿蜒曲折的人生的莜婉猛然抬头,看向说话的女生。
不耐烦的神情,白皙的皮肤,随意将额前的碎发稍稍整理一下,然后继续看向眼前的两人。
米色外套,白色内衬,下身一条红色格子短裙露出白花花的大腿,匀称修长。
黑色的秀发其中参杂数量有些惊人的白发,倒是有些让人惊讶。
毕竟对方外表看起来的这个年纪并不像是白发泛滥的年纪,当然也不排除少白头的可能性。
看起来就像是刚刚来到自己手底下作为一个小小实习生的时候,但现在的气场明显不是一个实习生能够具备的。
看来自己不在的时候对方也有成长,起码也能让自己没把对方带到实习期结束的愧疚稍稍减轻。
“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啊,你当时跟着他最久,你也不是不明白这是个什么人。”
一旁的男子也附和着:“对啊对啊,整天摆着一张臭脸,好像帮我们做那么一点点工作就不得了了一样。”
“其实他做的也不怎么样,如果他做的真的好的话,当时升职的就是他了。”
说话的是用莜婉方案成功取得领导好感之后升职的那位。
“你是不知道,他每次做出来的事情都多多少少有些错误,我每天都要花好多时间去帮忙改正。”
“对对,还摆出一副谁都欠他的样子,搞得涛哥也不好在大家面前说。”
雪乃深冬冷笑一声,双手环胸:“如果你们叫我出来,要告诉我关于他的秘密,仅仅限于造谣,那我想必没有必要出来了。”
说罢,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你去哪?”
“去工作,免得像某个都忘了怎么工作的白眼狼一样。”
涛哥明显被呛了一下,半天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看着雪乃深冬消失在视线里。
莜婉看着这一切,表情就好似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波动。
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变化的。
像是两男那样对待自己的做法,才是她所预料的,也是她能够接受的。
但自己带过的最后一个实习生,也是自己带过最蠢的那个。
她不会总是来求助一直会帮助她的自己,而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有的时候或许能和莜婉同时下班,但多半是困在某一件事情上面半天想不出办法又不肯求助。
雪乃深冬不是能心安理得接受对方馈赠的,这也是她现在仍旧不允许几人诋毁莜婉的原因。
哪怕莜婉在他们的眼中已经是一个死人。
她知道谁是好人,也知道谁对她好。
这就和贪得无厌的,忘恩负义的另外两人形成鲜明对比了。
不过在少数被多数支配的情况下,她这个看起来算是正常的人,恐怕在公司里才像是众矢之的。
“妈的,这个死娘们。”
涛哥似乎总算是卸下了那一副彬彬有礼,优雅不失风度的样子,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
随后一旁的小跟班帮他招呼着老板上了两碗牛肉面。
“这娘们就是给脸不要脸,你看,现在才实习期没过多久,就敢无视上司的话了。”
“妈的......我早就看她不爽了,当时一进来跟在那个死人的身后,搞得好像和我们都不一样,搞得好像就她高人一等一样。”
“就是,她和我们有什么区别,摆出那副高傲的样子干什么,还拒绝涛哥你好几次邀请。”
涛哥突然不说话了,像是想起了之前第一次见到对方的样子。
说实话,在没有任何进展的时候,对方那副高傲的样子配上绝美的皮囊,绝对是加分项。
但在三番两次被拒绝之后,就成了他恼羞成怒的理由。
莜婉抽出旁边的餐巾纸,划过眼眶,又接着擦了擦嘴角。
“没事涛哥,我早就帮你准备好了,你看这个......”
“好啊,等到后面好处少不了你的。”
淫笑刺耳又难听。
莜婉的动作停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