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简想要爱丽丝回来,那把爱丽丝带回来不就行了吗?爱丽丝现在所在的城镇离这里又不远,半天的汽车车程就到了。这是多多想到的解决问题的方法。一个简单粗暴,但是有效的解决问题的方式。
但要做到这件事不仅需要钱。多多这辈子以来从来没有走出过这个小镇,更别提出远门了。买票,坐汽车,找人,一项又一项多多从来没有尝试过的挑战正在等着她。
要做的话,那么首先就是钱的问题。关于钱,多多能想到的就只有红木的那个皮包,那个红木当成宝贝一样的东西。
回到地下室破坏的单间时,地上的烟头和酒瓶子依旧堆在屋中间,红木也还在睡觉,什么都没有变。
由于天冷的原因,红木习惯性的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粽子缩在墙角,而那个装着钱的红色皮包也正放红木的头边。
红木虽然是睡着的,但依旧是面朝着那个皮包。不知道梦里面有没有腰缠万贯呢?
多多手不够长够不到皮包,只能捏手捏脚的爬上了床。
“咯吱咯吱——”
年久已经锈迹斑斑的铁架床发出痛苦的声音,仿佛正责备着多多的行为。多多同时也被这“咯吱咯吱”的声音扰乱了神,因为红木此时此刻无端动了两下。
“扑通扑通——”
多多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不安的心跳声如同闷雷打在红木的身上。
红木随时都有可能醒来。
多多头上的旧伤隐隐作痛,那曾经敲打多多的头的木棍仿佛又悬在了多多的头上,躲也躲不掉,护也护不住,只能等着落下。
多多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跪在床上,不敢有所动作,生怕床又响了。
如同在熟睡的老虎面前偷吃的小猫一样,一直轻手轻脚,却一不小心踩断了一根树枝。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多多不敢再向前爬去,只能一只手撑着床,尽可能的向前俯上身子尝试用另一只手触碰到那个红色的皮包。
六寸,五寸,四寸,三寸……差一点了,就只差一点了!
多多不敢呼吸。
拿到了!只要保安说收回来就行了!多多狂喜道。余光一瞟,却看到了多多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场景——红木不知何时已经醒了,多多偷去皮包的场景被红木看的一清二楚。
“不是的……”多多第一反应是想解释着一下,为自己的行为做狡辩,但是一切都晚了。
怒目圆睁的红木在多多做出任何言语辩答之前,就抓住了多多的手,猛地将他扔在了墙上。
“你想干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
恐惧的窒息感瞬间从大脑延伸至四肢,顾不得疼痛,多多又做着无用的道歉了。
“咔嚓——”毫无征兆的,一个空酒瓶被敲碎在多多的头顶,霎时间多多头破血流。
“啊……不要……对不起……”多多想要逃跑,但身体却不听使唤,反倒是向着门对面的那个墙角钻了过去。
滚烫的鲜血划过脸颊,多多却无暇顾及,恐惧早已占了上风,以至于肉体的痛苦都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我问你,你要干嘛?你碰我的东西?真的是翅膀长硬了哈!小杂种长成大杂种了?”
“不是的……对不起……多多……只是想要一点钱……”
“钱?你他妈值几个钱啊?你还想要钱?那就把你自己卖了啊,你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就是把你拿去卖了,你觉得会有人要你吗?”
当身高差的很大的时候,弯腰用拳头揍人,会非常的累,所以红木干脆直接换成了用脚踹,用脚踩,用脚踢,怎么和使力怎么来,怎么痛怎么来。
意犹未尽,红木拖拽着多多的身上宽大的衣服,想要把多多从墙角拖出来。多多身上这件烂衣服比之前穿的那一件还大的离谱一些,因而在多多被拖出来之前,多多的身上衣服先被扒了下。
一副残破不堪的少女躯体出现在红木面前,有些苍白的皮肤上纵横交错着这样那样的旧伤,飘忽不定的眼神中充斥着惶恐和不安,双手无力的挡在自己的胸口更是显得软弱和无助。
多多现在简的连续几个月的细心照顾下,身体已经好了不少了,否则这副样子将会变得更加不堪入目,但几个月的悉心照顾是完全抵消不了数年来积下来的污垢,有很多东西留下了就洗不掉了。
红木看着赤裸裸的由于害怕而浑身不禁发抖的多多,并没有心生怜悯,只是觉得活该。活该出生的卑微,活该生的下贱,活该被抛弃。
没有钱,没有地位,没有能力,苟活在这世界上,活该遭罪。
“对不起……多多不该乱动东西的,不该乱动钱的……我是个没用的下贱的杂种……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红木现在是酒醒的,也相当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但是越清楚就越愤怒。多多再是一个杂种,身上也有一半那个家族的血脉,是红木一辈子只能卑躬屈膝服务的家族的血脉。
多多不能死,因为这是命令,那个家族的命令。
“钱……”红木打着打着心里又莫名的疲惫了,悲伤交织着愤怒的情绪如同泉涌般充斥满红木的胸膛,但却又无比的乏力。
红木转身打开一瓶酒,瘫坐在床上。小呡一两口手上的劣质白酒,看着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多多。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像这个小家伙施暴的呢?明明刚出来那会儿一切都好好的,自己也很尽心尽力的抚养这个小家伙,究竟从哪里开始走偏的呢?为什么自己要把自己的怒发泄在这个十多岁的小孩子身上?
是还在公馆工作时多多同母异父的姐姐对自己百般侮辱和刁难,而自己又无可奈何又恰好遇到了这个同位体?还是在现在的工作中受尽上司的辱骂和欺凌疲惫不堪的回到家中后,多多还喋喋不休的向红木要取食物?
也有可能是其他的某一件事成为了导火线。但是所有的结果都在朝着我器不好的方向发展。
多多细声抽噎着。多多想简了,想美味的面包,想温暖的怀抱。
但那一切都已经成为浮云了。
多多为什么想要钱?红木也不清楚,也不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