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红木漫不经心的将手从棋盘上伸回，毫无悬念的又输了一局。
“红木小姐对象棋不怎么感兴趣啊，结果还让你陪我下象棋，抱歉。”李萨尔一边收拾着桌上的象棋，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红木的脸上的神色，酷似情意懵懂初开的学弟在与喜欢的学姐在一起时悄悄偷看的样子。
“李萨尔先生，你是花的真金白银买的我的时间，你想在这期间干什么都可以。”红木也动手收拾起桌子上的象棋，但在这过程中却一直在回避着李萨尔想要靠近的手。
又是一局新局，李萨尔一如既往地走出了攻击棋。红木没有选择硬换，更没有选择上移新的棋子形成对抗之势，反倒是选择了最不好的逃避路线。
李萨尔明白红木的意思。
现在妓女多多离开红木已经有半年多时间，而红木与李萨尔也已经相处了半年时间。在多多偷走红木的钱离开铁门镇之后的几天内，红木接待了一位陌生的、喝的醉熏熏的客人。他年轻，20岁出头，他帅气开朗，笑容像阳光一样温暖。红木在与其由于工作的原因发生了一夜情后，作为客人的他却在第二日拿着礼物上门来向红木道歉。
这个奇怪的人便是李萨尔。
红木的棋被逼到了绝境。
红木咽下了最后一口苦酒，长叹一口气说道：“先生你真的没有必要这样，我的工作性质你我都清楚，那天晚上你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更何况你是支付了报酬的，我提供服务是应当的。”
李萨尔已经连续买下红木的夜间时间整整半年，但这半年以来李萨尔却从来没有做出过任何出格的事情。
“我是廉价，连续包我半年的时间的钱对于你来说可能并不算什么，但你考虑过你的时间成本吗？你有更多更好的选择，我比你大八岁，身体更不知道脏成什么样子，我，不值得。”没有醉酒的红木缺少醉酒后的癫狂和愤怒，但眼神中却多了几次与多多神似的忧郁。
“那些并不是什么不可逾越的鸿沟，我喜欢的不仅仅是你的肉体，我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李萨尔的语气第一次激动起来。
“你猜和我认识多久，你又有多了解我？”如果把这些话复述给十年前的红木，红木绝对会害羞到头冒蒸汽，但很可惜，河流不会倒流，时间更不会回转“机会？我也差机会啊，但也没见老天给我！”
红木的烟瘾犯了。
焰火吞噬着香烟，香烟缠绕着红木腐烂的身体，火星焚烧着红木的灵魂，在烟雾间红木的脸显得有些苍白。
李萨尔抢过了红木手中的香烟。
“少抽点烟吧，红木小姐。”
“你干什么？好，你要机会是吧？我就给你这个机会！”红木粗暴的拽着里萨尔的衣领，将他拖向床边。
“等等……红木小姐！你这是要干嘛？”被红木挂在腰上的李萨尔，在金光中看着正在脱衣服的红木。
“我给你这么一次机会，拿出你的骨气，征服我！”红木坐在李萨尔的胯前，而李萨尔却闭着眼，将头转向了一边。
“你甚至没有勇气看我，就这样？啊！废物！”红木抓起李萨尔的衣领，辱骂着他的行口不一。
“‘哪怕我只有那么短暂的一刻时间与我的挚爱在一起，我也心满意足。哪怕我们的婚礼将会在棺木中举行，哪怕他下一秒就将离我而去，哪怕我们在一起的时间短到连新婚的希望都无法完成。但我们终将永远在一起，会死在一起，会腐烂在一起，会一起被同一棵大树吸收，成为那棵树的枝，那棵树的叶，我们还将永远在一起……’”
红木听见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台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首先是一愣，脑中的嗡鸣声将他带回了过去——那是红木在兽人国第一院校时所写的言情小说。
呆勒，惊讶，最后是久违的娇羞。
红木从李萨尔的身上翻起，一脸通红的坐在其身旁，并将自己那张脸深深地埋在蜷缩起来的大腿之间。
因为自己的黑历史被人发现而娇羞？应如今的人魔鬼样而懊恼？这该哭还是该笑？红木自己也不知道。
为何红木今天会如此反常？那得多亏了李萨尔在红木酒中下的药——一种会让人极度放松，然后控制不住情绪的药物，由于有类似真言剂的作用，曾经还一度被用于间谍审查工作。
“以反抗猫区统治者安家的暴行，因而你被安家拿去了乌纱帽，又被你那该死的酒鬼父亲因欠债而被卖到了这里。这里的人利用你的美貌和肉体争取肮脏的金钱，但却完全无视了你的才华，你的灵魂。你能如同小女孩般对未来充满向往，也能像英雄一般为弱者抵挡暴行。你的灵魂美得令人惊叹，但奈何我这凡胎肉体又无法真正抓住你的灵魂，抱歉……”李萨尔将自己的外套披在红木身上，为了自己懦弱的举动做着最真诚的解释，并开始为自己私自在酒里面下药这件事情忏悔——尽管这是自己出于好意想帮助红木。
红木无言以对，只能借沉默遁入寂静中。
红木，你到底在干什么？红木第一次反问自己道。
红木其实早已还清酒鬼父亲的债务，但红木还是“自愿”留了下来，沉醉在香烟，美酒，**和博彩所激发的的短暂快乐与激情之中，但最后又将这一切所带来的负面情绪发泄在幼小又无辜的安家血脉——多多身上。
多多是被一个与红木相交甚好的安家仆从交与红木手上的，当时的红木因顶撞安家政府而被隔去了猫区最高法院大法官的职务，而多多的身世是红木后来从那名仆从的遗书中得知的。
在最开始得知多多的身世时，红木依旧对多多很好，待多多如己出。但冰冷的生活改变了一切，另一个“红木”改变了这一切。
红木对多多的第一次暴行是在什么时候？
“妈妈”——那是多多第一次称红木为母亲，而红木刚好又醉酒的那一次。
恐怖讨厌家暴，因为他曾经也是被家暴的那一类人，而现在她却“义无反顾”的站到了施暴者的那一方。
“你这个王八蛋……”来自过去的“红木”一最鄙夷态度的辱骂着现在的“红木”。
“抱歉，你今天先休息吧……”李萨尔心疼地看着床上的红木，但又苦于一时，无法给予慰籍。思索片刻，还是决定为其留下一些空间和时间。
但红木却主动靠在了李萨尔的肩膀上。
“你从哪知道的这些关于我的事的？特别是那个令人羞耻的小说，我明明已经把它毁了，那原本是一封情书的……”红木的语气中透露着疲倦，心中乱成了一团糟，希望有个人能在自己身边陪陪自己——以前的红木认为自己有能力能独自处理好任何事情。
“那天晚上之后我回去查了查你，惊奇的发现了你的事迹，至于你的小说……我的一位同事，貌似是你的同学，他告诉我的。”
“原来是这样……问你个问题，我还漂亮吗？”
“当然，为什么这么问？”
“我怕嫁不出去？哈哈哈……”
“不会的，有我在，我等你。”
顿时，两人的关系亲密的像是情侣。
说笑着，靠近着。
红木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疲惫过，更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过。
红木拉倒了李萨尔。
两人在嬉闹般扭打着，上次在跳着一只别扭的舞，越来越近，直到薄唇的相撞。
这一次，红木并没有像第一次那样单独让李萨尔享乐，而是指导者牵引着，让他真正参与其中。
就这样精疲力尽。
“不错嘛，这么能干啊，多拿点男子汉的气概出来嘛，别一天软软糯糯的，像阳痿了似的。”红木打趣事似说道，拿起床头的香烟和打火机，准备来上一根——这是红木事后的习惯。
“是嘛？才第二次就能让女士满意，那可真是我的荣幸！”
“不会吧，你真的是个处男啊……”
在谈笑间，红木忽然想起李萨尔并不喜欢香烟味，“你不是讨厌烟味吗？”
“我确实说过，但是为了你，我愿意做出一些改变。”
“是嘛……”红木看着烟盒若有所思，再深吸一口气后，像是下定了决心，将手中的烟盒奋力砸在对面的墙上。
“你这是……”
“那我也改点东西吧，烟抽多了确实不好，但这戒烟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有些难。算了，换个话题，明天请我吃饭吧，然后去逛街？”
“嗯？什么意思？”李萨尔正高兴于红木的脸色有所周转，却又突然听到了红木关于明天的计划。
“拜托，这也是我第一次谈恋爱啊，这些情侣间的小事情做一下也无妨吧？”红木钻回了被窝里，也钻进了李萨尔的怀中。
“你同意了？”
“试试吧，我也该离开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