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个巷口,同一个角落,同一个人。
自从多多的是被简发现并且揭露后,多多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来到这里,侧着身体,只敢用一只眼睛去看简。
现在已经过了十一点,按平时的情况来说,简现在应该早早就休息了才对,而现在简家的两层楼却都灯火通明。
简家门前停着几辆货箱上写着某某搬家的货车,穿着统一棕色制服的搬家工人正在协力将房间内的物品搬运出来。
即使是在多多所处的那个极为蹩脚的位置,也能清楚的看到空荡荡的门市。
“剩下的东西都无足轻重不用再去搬,麻烦你们了,喝点水,休息一下吧。”
简和爱丽丝一前一后从店内走出,两人手都中捧着几瓶水,在平常的客套话后将水发给了各个工人。
由于人员比较多,环境也嘈杂,再加上多多与众人隔了整整一条街的距离,纵使有兽人族天生的听力优势加成,多多也只能听到些许模糊的字眼。
“搬家……?”
爱丽丝曾经对多多说过的话猛地在多多的脑海间炸开。
“我怎么把这个事情忘了?该死!”多多气地直跺脚。
自此一别,再相见,简与多多可能就真的是陌生人,更何况可能以后不会再有相见的机会。多多深知自己现在已经没有能力能够挽留住简了,但至少亲手送上一个送别礼,就算被拒绝也好。
但现在多多无礼可送。
在多多蹲在墙角懊恼之刻,简家门前的众人间少了一个身影。
再多多气的直挠头的时候,一双红色的新皮鞋出现在多多的眼前。
“你是……?”
还未等多多抬起头看清来者的面容,来者就已经伸出了手粗暴地将多多按在地上。
“狗皮膏药!我还特意将搬家的时间改成三更半夜,没想到你还能找来!”爱丽丝气愤的抓着多多的衣领,将其拖进了巷子内。
“你还记得我上一次对你说的话吗?”爱丽丝顺手扯下了墙上的小广告揉成一团塞进了多多的嘴里,拿起了靠在墙边的木棍。
爱丽丝毫不留情的用那根三指粗的木棍敲向了多多的膝盖。
“唔……咳咳……”多多本来想第一时间将那团纸吐出口,但迎面而来的痛苦却让多多差点将那团纸咽了进去,虽然再多多的及时调整下那团子没有被吞咽下去卡住喉咙,但那张纸粘着的墙上的墙灰却不进了多多的咽喉,惹得多多猛烈的咳嗽起来。
看着地上蜷缩起来抱着膝盖的多多,爱丽丝满眼皆是厌恶,甚至拿着那根木棍毫不留情的抵着多多的腰间。
爱丽丝手上的木棍是一半旋转的方式逐渐施加压力,多多被疼痛一步一步逼至墙角,但不曾想这样却更方便了爱丽丝发力。
多多挣扎着想伸手去抢木棍,却反被爱丽丝的木棍敲疼了手指。
“唔啊……对……不起……”
明白自己完全处于下风的多多开始跪地求饶,但嘴里面的纸团还没有被吐出来,只能含糊地求饶道。
“你身上怎么一股酒味?难不成你去卖了?呕,恶心!”爱丽丝事后也了解过了多多所在的公司,自然也知道了里面的某些不正当交易,结合多多这一身酒味导致了爱丽丝的误想。
爱丽丝嫌弃的将木棍扔在一边,一连后退了几步,并开始后悔刚才用手碰了多多。
“咳咳……”多多这才吐出了嘴里的纸团。
“我没有……咳咳……”
爱丽丝嫌弃的眼神刺痛着多多。
多多想要为自己辩护,但很明显爱丽丝并不打算听。
“别再自找苦吃!你现在马上滚出我的视线,我可能还能饶你一命。”爱丽丝其实也并不想把事情闹大,本着质大于量的态度才上来就动重手,想着先给多多来个下马威后她自然就会离开。
但多多对简的执念却超乎了爱丽丝的想象。
“我恳求你,至少让我最后再见一面简。”
多多毫无尊严地跪在爱丽丝面前乞求爱丽丝能同意自己最后的请求。
“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爱丽丝咬着牙,一脚踹向多多的头,将多多的头踢到了墙角。
“砰——”
多多的整个身子都软了下去,只留下墙上的一个血印。
“喂,你没事吧?”看见墙上的血印,爱丽丝才发觉到自己好像做的有点太过,上前去将多多翻了个面检查其伤势。
“求求你,让我最后再见一面简。”
“你……你为什么就对我妈妈怎么执着呢!我只有妈妈了!”
“我也是!”多多十分厌恶爱丽丝那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并且对当初将爱丽丝找回来的决定十分地后悔,多多曾无数次想要在爱丽丝的眼前硬气起来,但无论怎么做,在爱丽丝的前仿佛都是徒劳。
“爱丽丝?你在哪儿?我们准备出发了!”外面传来简的声音。
“谁管你?你就在这里自生自灭吧。”爱丽丝听到了简的声音,决定狠心将多多抛弃在这里。
“我在这里,我们走吧!”爱丽丝飞快的逃出了小巷内,只留下多多一人在巷内挣扎着。
多多推开了想要上前帮助的爱丽丝的手,一只手扶着墙想要站起来,但谁知多多刚准备用受伤的左脚行动时,膝盖上传来的痛苦就又将狼狈的多多绊倒在地上。
多多抓起了刚才爱丽丝用于殴打自己的木棍充当拐杖才勉强站起来,在借助木棍的帮助下,多多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小巷。
但车队已经发动了。
“妈妈!”多多扔下了拐杖,强忍疼痛拖着那条受伤的腿奔跑着,嘴上还在痴心呐喊的呼叫着简。
多多的声音大到甚至较量的车队前方的楼房内的声控灯,坐在车内的简自然听到了那甚至盖过了汽车发动机声音的喊叫声,并且也在第一时间认出那是谁的声音。
“司机,等一下。”
简焦急的想将头伸出窗外去查看多多的情况,但在那之前,一只手却挡住了简的视线——是爱丽丝。
爱丽丝和简并坐在一辆小轿车的后排,爱丽丝坐在左方,简坐在的右方,而多多则恰好位于车的右后方。
“妈妈,我在这里。”
爱丽丝半跨过简的身体,伸手拉着简打开的车门,并一步一步将车门拉了回来。在确认好车门合上后,爱丽丝关上了车窗并将车门和车窗都锁了起来。
“妈妈,你还记得你之前给我讲的故事吗?晚上要是不好好睡觉,就会有怪物模仿我们认识的人的声音,把我们引出去吃掉。天黑了,妈妈也不要乱跑哦。”
面对现在爱丽丝的异样,简曾经悄悄将一位心理医生伪装成自己的朋友带回家,悄悄给爱丽丝做个诊断。
据心理医生的检测报告,爱丽丝会变成现在有些偏激的样子,最主要原因是受过些太大的刺激,最好的治疗方法就是让简好好陪陪爱丽丝。
“嗯,我的好爱丽丝真乖,把妈妈说的话记得这么清楚。”简拍了拍爱丽丝的头,将其安顿好后,为其系上了安全带。
看见车队停下来的多多激动地向前跑去,跑到了带头的那辆车边,多多总算是见到了自己想要见到的人——简正背对着多多与爱丽丝说的什么。
“妈妈!”多多激动的拍着车窗,想要引起简的注意。
多多鲁莽的行为引起了爱丽丝严重的不满,爱丽丝极其不爽的盯着多多,如果不是简挡在多多面前,爱丽丝可能又会下车对多多做些什么。
简一直背对着多多,不敢回头直面多多。
简也在害怕,害怕自己回头后会引起爱丽丝的不满,害怕自己回头后自己会心软。
“司机,开车,不要去管那个疯子。”爱丽丝冷冷地说道。
“老板?”
“唉,走吧……”多多与爱丽丝之间,简还是优先选择了自己的亲生女儿爱丽丝。
满怀希望与彻底绝望仅仅就在汽车引擎响起的那一瞬间。
汽车缓缓向前行驶,多多更加激动的拍打着车窗,乞求着简能够将自己也带走。
多多受伤的膝盖已经不再支持多多跑步甚至是站立起来,不愿意放弃的多多,只能死死的抓住车窗边缘,就算是汽车开动后开始拖着多多瘦小的身躯前进多多也不打算放弃。
但多多的所有的努力都在汽车的轮胎的碾压下被碾碎在路边。
多多还是由于体力不支松开了双手,被惯性摔在了路边的花台上。
到最后,多多也没能亲口向简说上一声“再见”。
短短的几个小时内,多多一年经历了两场分离。多多送走了自己最讨厌的人,也送走了自己最爱的人。多多成功的为最讨厌的人送上了送别礼,但多多却未能与自己最爱的人说上半句话。
多多蜷缩在路边,拼命的将自己的脸藏在自己的怀里,拼命的将自己的伤心藏在心里,拼命的将眼泪包在眼底。
多多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想伤伤心心的嚎啕大哭一场,但又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想坚强的忍住眼泪。
多多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为什么……妈妈……”
令人心碎的呜咽声穿透了大街小巷,像是在哭泣,像是在愤怒,像是在倾诉。
但在那一夜没有任何人听到了这呜咽声,除了多多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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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我并不太适合写虐文,或许我该把致郁,把标签给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