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云汐在导弹里面数着自己的呼吸，支撑自己不要睡去，也在大致记录着时间。
体力和身体的恢复速度比比自己之前快多了，甚至都快赶上正常人的程度。
云汐估计可能是大量能量流经自己身体带来的其他作用，可能留下了一些能量改造自己的身体，也可能是单纯的身体被锻炼得更加坚韧了。
“恢复好体力，如果发生什么事情的话也有其他办法应对。”
云汐不敢轻视这个世界的一切，想起最开始以为可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洞穴，最终还是以最粗暴简单的方式攻破，云汐就对这个世界的疯狂有了清晰认知。
云汐调整了自己的位置，将耳朵贴到潜水器壳体上，倾听着外界的声音。
“如果再来的话，我就……”
云汐甚至想到仿生人们直接找到自己的情况，做出了极限状态下的预案。
“我就再来一次宰人航天。”
下定决心的云汐不再多思考，认真地倾听起了水下的声音。
……
“搜山检海”对于AI来说可能不是一个修饰的词语，在拥有绝对的信息和探查优势的情况下，统合各个仿生人节点的AI可以对几乎每一颗树木进行检索，可以对每一处坑洞进行探查。
这也是令云汐始终无法想通的事情，为什么城市的生产力如此之高，有着近乎数不尽的仿生人军队？算力和智能高得离谱的城市为什么还在使用蒸汽时代的技术？为什么不使用克隆技术来生产仿生人，要直接使用人来改造成仿生人？
这个世界明显是畸形的，有着种种自相矛盾的情况。
不论如何，庞大的仿生人军队一刻也没有放松他们对云汐和洛羽赶尽杀绝的行为。
纵使有神明帮助她们，仿生人和AI也从未放弃过追捕。
但是神祇的伟力是一个智力严重偏科的AI无法理解的，它也无法推断和归因云汐她们是如何逃脱的，依然在云汐逃离之后调动了大量军队将洞穴每一寸泥土翻找干净，浪费了巨量的时间与资源。
在探查无果后，AI又开始之前大范围的寻找。对于它而言，幸运的是就在洞穴不远处就找到了那片湖泊。
湖泊边草坪与岸堤的残骸提醒着它：发生过一件大事。
虽然无法从烧焦的泥土与干涸的血液中找到什么线索，但只要有常识的人都知道，一定有什么东西从这里出发进入湖中了。
压倒的干焦细草不会说谎，一道无比显眼的沟壑也展现了不明物体的运动轨迹。
几乎是瞬间，AI就判断出了有人躲在了水中。
但那又怎么样？
从来都是AI想云汐出难题，现在轮到云汐给AI出难题了。
云汐至少离岸边有数百米的距离，同时湖极深，甚至从湖岸直接往前看，就能看到一个水下悬崖。
向前一步，不知道会下潜多少米。纵使仿生人的数量再多，也无法实现“精卫填海”一样的壮举。
同时仿生人的最大缺点也展示出来了，仿生人说到底还是人，还是需要氧气生存的生物，还是在消耗能量的动物。
面对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的水下寻找，他们的氧气携带量不够。
面对似有几百米深的水底，他们是否能抵抗巨大的压强也是一个问题。
还有一个问题，只要仿生人跳下湖，就基本上是一趟不归路了。他们的身体被改造过度，密度已经和普通人不同了。普通人体的密度有时候甚至比水还低，但他们的头颅与身体使自己已经基本没有了上浮的能力。
AI仿佛也被当前情况宕机了，湖水的中央似乎是一片无法触及到禁区，无论如何都无法仅凭现有的军队达到。
不过什么叫城市AI呀？纵使面对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AI也能给你一个答案，无论答案多么离谱，它总归还是一个方案。
大部队开始撤离湖边，只留下少量的人看守着湖岸，防止云汐趁机逃脱。
城市AI的底气在于它是一整个城市的统御者，整个城市的资源都可以使用，同时自己虽然技术偏科，但生产力却极度发达，可以直接就地开动超级工程。
是的，极度落后的高压气体管道运输技术要直接在这里开展了。
这个世界的第一条水底隧道的建设开始了。
……
云汐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她现在连警戒外界的心情都没有了，因为洛羽要醒了。
女仆的眼睛微微转动，紧闭的眼睑开始颤动，最终缓缓睁开。
眼前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盏惨白的灯亮着，身边似乎还有个十分激动的小萝莉看着自己。
洛羽回了回神，回想着发生了什么。
“刚刚好像邪神要我命来着？可是为什么我好像还活着。”
清晰的与钢铁接触的触感告诉洛羽，自己确实在现实世界中。
“为什么一边冷一边暖？”
又一个疑惑产生，洛羽终于清醒过来，低头看到了紧贴自己胸部睡着的云汐。
云汐一直都抱着女仆，不止是因为自己想抱，还是因为水下温度降低，栖身的铁壳又是良好的导热体，身体的热量不断流失，可能会产生两个人的失温，云汐这才一直躲在女仆怀里，不是因为只想抱抱。
面前的小萝莉激动着看着自己，洛羽此时露出了女仆的温柔笑容，轻轻抱着云汐坐了起来。没有更多的语言，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洛羽姐姐，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
云汐的泪水已经汇成了线，一滴一滴地落在女仆光滑的肩膀上。
倾听着云汐带着哭腔的话，洛羽稍稍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伸出手抹去云汐的泪痕，温暖的笑容在脸上绽放，轻声安慰道：
“没事了，姐姐就在这里，姐姐什么事都没有。”
云汐没有更多话，只是再一次抱紧了女仆，把脸埋进洛羽的胸前，不愿让洛羽看到自己的表情。
洛羽也不再言语，轻拍着云汐后背，不断地安慰着。
心情逐渐平复，云汐渐渐恢复了理智，但还是不愿从洛羽的胸前离开。
“我要……嗯，对，检查一下洛羽姐姐的心跳。”
找到了借口的云汐继续停留在拥抱的姿势不变，试图数数女仆的心跳，顺便推断女仆的心情。
然而想象中的心跳声没有传来，洛羽还是和原本一样，没有心跳。
女仆此时主动松开了手，把两人分开，含笑着说：
“我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说给我听听吧，小云汐。”
云汐将疑惑压在心底，应着女仆小姐的想法，开始介绍起自己看到的事情和做出的抉择。
……
将遭遇的一切说了出来，云汐终于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那个问题：“姐姐，没有心跳真的没事吗？”
听到云汐说到检查自己心跳的时候，洛羽就开始抚胸感受着自己的心跳，没有丝毫跳动，但自己敏锐的感知力能察觉到血液在流动，除了没有心跳，一切都是正常的。
“没事的，心跳不是人活下来的必要条件。”
洛羽回复道。
“之后有机会去现代一点的世界再体检一下吧。”
女仆如此想到。
直到现在洛羽才解决了大部分的问题，知道了所处的境地和自身的情况，也腾开心思能够想些其他的事情了。
“小云汐，你救了姐姐一命，”女仆眼含爱意地凝视着云汐，“想要什么奖励吗？”
“……不，不用了，救姐姐是我应该做的。”
云汐没有什么要求，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洛羽便一直为自己付出，多次拯救自己的生命，如果没有她，自己的死亡几乎成了定局。现在救女仆一次，云汐觉得是自己应该做的。
洛羽没有回应，摸了摸云汐的头，把这件事记进了心底。
对于所爱之人，人们往往只会记住对方付出了多少，而忽视自己为对方做了什么。两人同时忽视了自己所做的事，又同时深深地将对方的奉献深深铭记。
沉默没有持续多久，在洛羽醒来之后，呆在这里的意义已经不大了，女仆的百宝裙底有着充足的道具让他们在水下活动，不需要挤在这狭窄的导弹壳内等待敌人的到来。
“所以，我们先一起洗澡吧。”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