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样。所以在我看来整个宴会哪怕把哪个叫隐岐美亚的小女孩说的那些奇怪的话算进去，都算得非常正面的事情。可今天没有一家媒体有相关报道，显然不合常规。只是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个突然出现的阿尔忒弥斯，这个事情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穹弈将自己所知道的昨晚樱花海酒店的宴会所有事情以及推理都一五一十地报告给了管理员，甚至将从艾莲娜发饰里窃听到的幕后细节以及自己潜入隐岐家洋馆地下室的发现都全盘托出。
“你的猜测只能让我联想到一个烂俗的家庭伦理剧。比如海伦娜·隐岐和阿尔忒弥斯勾结利用Rebirth项目引起组织采取一系列行动甚至包括暗杀隐岐贵江来协助他们夺权。最后再通过假死来逃之夭夭？”
“这个猜测放到其他人身上或许我还会迟疑下，但你觉得阿尔忒弥斯有可能会这么干么？最早报告Rebirth项目的人是谁？”
“就是那个海伦，情报组的专家。现在联合上头给我施压就是他干的。”
“对呀，阿萨·希尔刺杀任务也是他发布的。这就意味着阿尔忒弥斯需要打通情报组让他们来配合自己，至少按照对他的印象我可不觉得他能做到这一点，而且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组织就已经基本上无药可救了。那还活动个什么劲，干脆散了算球。”
“可这也比他变成一个小女孩靠谱吧？总之他现在和隐岐家的人接触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定时炸弹，我们总得做些什么。”
“那就把阿尔忒弥斯活着这件事报告给上面吧，然后向发现者珀尔修斯发布处决任务。”
穹弈想都没想，如机器人一样面无表情地看向自己房间镜子中的自己说道。
可这句话却吓了管理员一跳。
“你疯了！你这决定有一个是人能想出来的吗？”
“既然珀尔修斯那么在意这件事不如就杀伐果断些。顺便还能让组织把视线转移到隐岐能源身上......”
沟通了好一会儿，穹弈才从卧室里走出来。此刻他的面容已经不能单纯用疲惫来形容，眼睛开始一片浑浊。
“穹弈哥哥，您脸色不太好。”
“没事。”
穹弈硬挺起精神安慰艾莲娜，然后看着还没洗完的碗摇了摇头，就往实验室里边走边说道：
“二阶段试验现在就开始吧。时不我待。”
然后头也不回地钻进实验室。
艾莲娜进门看见穹弈盯着屏幕快速地敲击着键盘。
“先过来接入中枢吧，我有个东西要改一下。”
女孩听话地上前坐在黑客椅上将埋入护理液的插头捞出来接入自己侧颈的接口。
“真的没事么。您看起来很疲惫，要不先休息下。我再晚回去一天也没关系的。”
“你能这么体贴已经很好了。但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等这一切都结束我就应该去休个长假，如果剩余的时间还够的话......”
不一会儿，穹弈按下一个回车后拿起桌上的pad说道：
“这里还是要稍微说明一下。接下来我会在问你一系列问题，此后每喝下一支药剂我都会问你相同的问题。原则上你可以不回答，但为了确保你确实在思考这个问题，就还是希望你能回答一下，思考多长时间都没关系。明白了么？”
“好怪......就像在做AI测试一样......”
艾莲娜吐槽道。
“看样子你听明白了。那么第一题，你的名字是什么？”
“艾莲娜·阿克提亚斯。”
“第二题，你喜欢什么颜色？”
“黑色、淡蓝色、粉色。”
“第三题，何色がお好きですか？”
到第三题是穹弈用日语重复了第二题的问题，可艾莲娜听得一头雾水。
“啊？什么？”
“好。第四题，你喜欢什么颜色。（中文）”
第四题时穹弈用中文重复了第二题的问题。
“不是，穹弈哥哥。我第三题开始就没听懂您在说什么，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穹弈的这两个问题让艾莲娜觉得莫名其妙的，就好像在故意为难自己不让自己回答一样。
而穹弈倒也坦然，平静地望着电脑屏幕并将上面的数据记录在平板上，还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不知道’何尝不是一种回答呢？我关注的是你回答时思考的过程，答案并不重要。”
“好吧。那我之后可以无限用‘我不知道大法’了吧！”
“当然，只是采集的数据出现问题的话给你配的药也可能会出问题哦。”
穹弈这么一简单地威胁，本来还盘算着用捣乱来报复穹弈‘捉弄’的艾莲娜一瞬间软了下来，一声不吭地等待着下一步指示。
“第五题很简单，我会说几个单词，你根据这些单词来联想场景就好了，答案就是你联想到这些场景后的感想。”
“就像听力测试一样。”
“嗯，就当听力测试吧？那么开始咯：城市、夜晚、暴雨、雷鸣、黑色轿车、装甲吉普车、货车、车祸。”
听到这艾莲娜心头一惊，这些词语在她脑海里构建的场景就是使用Rebirth前差点弄死自己的那场车祸，看来这场事故已经被调查清楚了。可有一点很奇怪，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场景她虽有记忆却在回忆时感觉异常地陌生。就好像这个场景其实是一场身临其境的电影或者舞台剧。
再看看穹弈，他很平静地盯着电脑的屏幕，好像一切都如意料中的那样。这一幕不禁让艾莲娜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不，或许应该不是这样。
“就像电影。”
艾莲娜求救般地将这个感受告诉了穹弈，希望他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告诉自己究竟怎么回事，哪怕安慰下自己。可穹弈没有，依旧很平静地做着记录，可这对她而言简直犹如晴天霹雳一般难以接受。
“好，最后一题。戴上这个。”
穹弈将超梦体验机递给艾莲娜。惊魂未定的艾莲娜接过体验机就迫不及待地戴了上去，她不想再去想那些让自己心神不宁的事情，更希望这场试验能快点结束，让自己的这些古怪的疑问能获得回答或者永远别再提及。
“这一题不需要你的回答，用心享受就好了。启动吧。”
艾莲娜紧张地吞了一下口水，可当超梦体验机运行时还是让给了自己当头一棍。
这场超梦放映着穹弈在隐岐家地下室调查的记录。哪怕是在超梦里，那场景也足够唤起艾莲娜那不知何处藏匿的强烈感情不停地撞击着自己的大脑，晕眩与痛苦逐渐占据上风，随时会将其击晕。
就在她与那份痛苦做着搏斗时，超梦紧急结束了，穹弈掐断了放映。艾莲娜还没缓过神来惊恐地喘着粗气。
“好了，最后一题你答得很认真。辛苦了。”
结束了吗？
可我究竟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