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决组织的背叛者......”
砸了,被搞砸了。
接到新任务后珀尔修斯重新回到穹弈给自己安排的住所里望着电脑里的资料全然不止该如何是好。原本她只是以为组织应该会立刻安排人去将其抓捕送回,却没想到竟然到了要处决的地步,况且还是下达到自己这边。原本还因为阿尔忒弥斯的背叛而产生的怒火也在此时被浇灭了一大半。
“到底该怎么办......”
想着想着她无意识地拿出手机翻开了穹弈的通讯地址,可一看到他的名字珀尔修斯就又升起一团怒火可又无处发泄,只能用手机重重地反扣在桌面上。
“下午四点四十分他会前往一次隐岐洋馆,或许是为了送海伦娜·隐岐回家。之后应该就有机会抓到他独处的空隙了......”
珀尔修斯自言自语地念叨着自己的推理,可身体却完全没有任何行动,弹匣上的子弹装了卸卸了装。好像她的这番自言自语本身就是一种告诉自己在采取行动的自我安慰。可这种自我欺骗又能持续多久呢?回过劲来她依然烦躁却又无可奈何。
“不!现在的证据依旧不足!我没法证明阿尔忒弥斯背叛了。他可能是卧底!对,很可能是这样。我得先调查清楚。”
实在烦躁下,珀尔修斯干脆滑稽地将自己先前坚信的东西否决。这时是她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竟然殊途同归地做出了和穹弈一样的选择,一时间是既好气又好笑。来回踱步哭笑不得......
果然,差不多四点过三刻。阿尔忒弥斯载着海伦娜·隐岐回了隐岐洋馆。可哪怕到了大门口,二人也不愿分别,反倒跑到围墙外的一个小角落里继续卿卿我我,口中说的情话让监听着的珀尔修斯强忍着恶心尽收耳中,甚至不禁发出感叹:
“这人真的是阿尔忒弥斯么?”
在自己的印象中,阿尔忒弥斯不爱说话,即便说话也是冷静又无趣。哪里像现在这个阿尔忒弥斯,腻歪话说个不停。要是以前,他说不定会一边吐一边说完。
终于,他们的幽会终于在半个小时后的依依不舍的吻别下结束。可惜他们只有这半个小说光说些情话了,别的一点线索都没有说,甚至彼此间的称呼不是“你”“我”就是“亲爱的”和“甜心”。
这也不由得让珀尔修斯心中的怀疑越发强烈。张扬且自信,这两个词天生和阿尔忒弥斯不合,甚至是可以说是反义词。可如今又确实在这副身体上表现出来,难道真的不是他?据说爱情会改变一个人。难不成海伦娜·隐岐改变了他?那么这就意味着......想到这珀尔修斯又升起一阵不悦。
他们分手后,阿尔忒弥斯架着那辆敞篷跑车离开。珀尔修斯也驱车紧随其后。
也许是心情烦乱,又或许是急切,珀尔修斯在追赶时没有做到必要的躲避措施以至于前面的阿尔忒弥斯很快就察觉到了有一辆车在追赶自己。于是不停地通过加速和绕路来试探珀尔修斯,使之立刻暴露无疑。阿尔忒弥斯倒也冷静,并没有朝着人多的地方躲避,反而主动将路线转到城外一片只有帮派和流浪者队伍的荒野,并偶尔在没有其他车辆的路上鸣笛就明显在对珀尔修斯发信号。
珀尔修斯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暴露了,而看阿尔忒弥斯的态度看来他也并没有回避,于是就一路跟着他往前走。
不久他们就都在一栋孤零零伫立在荒原上的棚屋旁停了车。
“别来无恙啊!”
等珀尔修斯抓起手枪放进口袋里刚下车,阿尔忒弥斯就主动打起了招呼。
“你也是,失踪了这么久,我们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呢。”
阿尔忒弥斯眼珠子转了转,赶紧又说道:
“我还有很重要的任务要做,而且有人想要了我的命,只有这种办法才能金蝉脱壳。所以,这件事你得向别人保密才行。”
“所以你现在就和隐岐家的人勾搭上了?还那么黏黏腻腻?”
“我在潜伏!上次暗杀隐岐贵江的任务没有成功!她还活着!我需要和隐岐能源建立联系来获得更多的情报!”
听到这,珀尔修斯开始犯起迷糊,眼神开始不自然地飘忽不定,右手不自然地弯曲到腰附近以便能最快速度拔出枪。她想相信阿尔忒弥斯说的话,甚至希望这是真的,以至于她那飘忽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的期待。可很多地方又存在着不能解释的矛盾,尤其是性格大变,以至于她的神情中还藏着一丝的防备、
“那你岂不是在任务报告上做了假?报告上可是显示你已经成功处决了隐岐贵江。”
阿尔忒弥斯注意到了珀尔修斯的神情,偷偷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后慢慢走向珀尔修斯。
“别动!”
警惕之下的珀尔修斯拔出手枪就对准了走过来的阿尔忒弥斯威吓道,可腿却没有后退半步。
可阿尔忒弥斯完全不为所动,很快就走到了珀尔修斯面前。然后抓着枪口抵住自己的心脏,温柔地说道:
“不用紧张我不会怎么样的。别忘了,我们是一起的,不是么?”
一边说着,阿尔忒弥斯一边打开了枪的保险。
“如果你实在不相信我的话,这样才有用。”
被阿尔忒弥斯这么一弄,珀尔修斯大脑完全过载了。原本举着枪的手也放了下来,低下了头整理起思绪。
就在珀尔修斯犯着迷糊时,阿尔忒弥斯整个胸膛几乎贴到了珀尔修斯的脸然后也低着头说道:
“一切都是在计划之中,我们中有内鬼,这时候我们不得不去骗全世界。”
这个信息让珀尔修斯心中一惊,组织里有内鬼的猜想虽然先前就有但在阿尔忒弥斯遇害案发生后才真正有小规模的讨论,自己因为调查这个案子才接触到这个猜想,所以只有组织内一小部分人知道。阿尔忒弥斯既然知道,基本坐实了他的身份,甚至可以完美解释很多问题。
“那你不怕我就是内鬼。”
“其他人都有可能是,可唯独你。我永远相信你,无论怎样。所以,我不想骗你。”
阿尔忒弥斯这连续的进攻根本没有给珀尔修斯招架的余地,当这些信息源源不断地如雨点般进攻过来时,她已经没有了思考的机会。
“所以昨晚你见了我就跑?”
“那里有太多人了,和你接触会给你我都带来危险。只有在这篇荒凉的地方,我们才能获得些许自由。”
不知为何,当她见到阿尔忒弥斯不但活着,还这般地接近自己。心中的愤怒、疑惑与不安一瞬之间荡然无存,只留下一丝失落。
“好吧......我明白了......给你个忠告,想要你命的人现在越来越多了。”
“等等!”
突然怅然若失的珀尔修斯回到车上准备离开时,阿尔忒弥斯却主动抓住了她的手。
珀尔修斯赶紧将手抽回,护在自己胸口,尴尬地问:
“还有什么事?”
“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我希望你能帮帮我......”
此时另一边,穹弈一边开着车一边通过装在珀尔修斯车上的拾音器监听了整个二人的全部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