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艾莲娜早已蜷缩成团躲在被子里静静睡去,而偶又使用着穹弈的形象轻轻地去唤醒她:
“小睡美人,起床啦!月光晒屁股啰!”
艾莲娜睡得不深,也或许是偶是直接对着艾莲娜的大脑发送信息的。总之即便偶的声音轻柔如微风吹过,也还是足以让艾莲娜惊醒。
“嗯……”
到底是突然打断了沉睡,即便艾莲娜知道是任务在身,在醒来那一刻也只是用粘粘的声音和柔弱的语气淡淡回应了一下,身子完全没有要动的样子,甚至还想再闭上眼睛眯一会儿。
“快到一点了哦!”
听到偶这么说,艾莲娜瞬间精神起来,立刻从床上跳起来伸出手一看,赫然写着:“00:20”……
“零点二十分也算快到一点么……”
“再磨蹭下去不就到一点了。”
听到这番辩解艾莲娜也是又好气又好笑,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毕竟任务在身上,何况自己又确实在意那个占据了自己身体的那个人的事情。于是她老老实实地打开灯下床着装。
待艾莲娜换好衣服冲着自己点了点头,偶便跑向艾莲娜房间的阳台用脚踩住阳台围栏用力一蹬跳起老远然后像壁虎一样扒在墙上。艾莲娜也跟着偶的行动轨迹照做扒到偶的身边。
“看来先前的训练没有白费呢。这么快就轻车熟路了!明明几个小时前还怕得差点哭出来呢。”
见到艾莲娜如此顺利地完成自己的演示动作,偶虽有赞赏但依旧不忘捉弄起她来。弄得艾莲娜不服气地辩解道:
“那时谁能想到这靴子和手套可以让人变成壁虎嘛!又不像普通的吸附手套一样布满吸盘。”
“差不多啦,只不过用的是范德华力而不是大气压,人类很早就知道这个原理了哦!只是没有达到纳米级的制造能力。只要突破了其实也不算难。走吧,我们去房顶。”
“可是老师为什么能够制造!”
偶没有回答,而是双腿在墙上“跑”了两步便跑上了这栋楼的楼顶。美亚和艾莲娜住在这栋楼的最高层,楼顶天台则是一片带泳池的屋顶花园。艾莲娜第一次知道时也觉得有点太过夸张了,但很快又接受了现实。毕竟穷人不可能知道富人的奢侈,而富人也不可能理解穷人的困境。艾莲娜每次看到眼前的一切,非但没有任何惊喜与快乐,反而带着一种打心底里的虚幻与不安,这种奢侈足够让她觉得无所适从,尤其是供给这里的每一分钱说不定都带着一批庞大却说不出话的人留下的血和汗。
也许偶本身投射的只是影像,其实她并没有对这屋顶花园的感知能力,因此她爬上天台后就只是站在最高处俯视着这座城市,而没有对身边的一切有其他反应。
“我们再稍微复习一下,斗篷会在滑翔过程中自己撑起来不用管,而外套两边有各有一个拉环,拉开拉环下滑翔翼展开,通过身体重心来改变方向,准备降落时尽可能让身体垂直直到等离着陆地点还剩10米左右时松开拉环收起滑翔翼进行缓冲着陆。”
“好。”
跟随着偶,艾莲娜也走到了天台最高处。
“来吧,我们走!”
随即偶纵身一跃,双手展开如同翱翔的飞鸟。要不是艾莲娜知道这只是偶的演示影像,不然看起来真的即诡异又吓人。随着偶的飞离,在艾莲娜的视野中突然出现一道明亮的青色轨迹光线展示出偶为艾莲娜计算出来的轨迹路线。于是艾莲娜也纵身一跃,双手拉开外套两边的拉环,滑翔翼展开在与斗篷的搭配下果真就如青色的巨型飞蛾在这座华灯斑斓的钢铁丛林间飞舞。一下扒在一颗“铁树”树干上奋力上爬,等爬到枝头再次跃起展翅高飞。
三公里的距离不算远,单单依靠脚力的话需要走个四五公里的距离,快的话也得花上半个小时。但等艾莲娜着陆到目标屋顶时一看时间才过去不到七分钟,离预定时间还有足足二十分钟。
“还有不少时间呢。我尝试看能不能进入这家地下赌场的安全系统,这样以来或许能摸清里面的状况。”
艾莲娜站在房顶的一角,操作起的手环黑入这家赌场的安全控制系统。结果预置脚本刚一运行,手环不但接管了安全系统的管理面板,甚至构建出整个房屋的网格模型投影在艾莲娜面前,如此一来整个赌场的结构便一清二楚。
“唔......好吧......”
被这速度吓到的艾莲娜先是一惊,但很快又接受了这一切。
“那边墙上有一个通风管入口,从横截面来看我趴着应该是可以在里面行动的。通过通风管就能过潜入这家赌场里的绝大部分位置了。只是……我觉得那里气味不会太好。”
“变成小姑娘后都开始挑剔了呢。”
“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说说……”
“开玩笑啦,就通风口这种环境我们肯定有考虑到了。所以完全可以相信呼吸阀的过滤能力哦。而且偷偷说个穹弈的秘密,他有点小洁癖,所以设计的东西都会考虑到清洁问题。这套衣服用手环打开自清洁功能后用水冲一下就干净如新了。”
说着说着,偶的影像渐渐消失,只留下艾莲娜一人呆呆地站在那。那么她也必须开始行动了,起码偶的那番话让艾莲娜多少是放宽心了些。事不宜迟,她扒到通风口旁的墙边,幸好这个百叶窗只有一个固定扣,如此一来就不用费力去破坏它了。揭开百叶窗艾莲娜就钻了进去。
“啊……感觉有点恶心…..之后衣服可以丢进洗衣机里么……”
刚钻进去艾莲娜就后悔了,这是她职业生涯里第一次钻通风口。然而原本她只是以为这通风口只不过是空气质量差一点罢了,却没想到不仅有积成球的灰尘,偶尔还能碰到老鼠的尸体和粪便。即便隔着呼吸阀,她仿佛能闻到那股腐臭,足够染她反胃。
“有自清洁的功能。效果可比丢进洗衣机里搅好多了。”
“我回去要好好洗个澡,以后再也不钻管道了。电影骗了我。”
“哈哈,宝贝,我以为你早就意识到这件事了。想想电影里的特工、黑手套都是装备精良、衣着典雅奢华、美女簇拥。而作为‘职业选手’的你自己最后也只落得个变成了‘美女’。观众和导演们只想看美的东西,只想崇拜虚假的崇高。而你某种程度上也像上一次穹弈和你说的那样,被压上了‘高尚’的要求。就像这座城市流传着的那个‘无声幽灵’的传说一样,如果人们知道那个耸人听闻传奇杀手变成了可爱的美少女的话。不是‘塌房’就是引起更大的‘疯狂’。”
“呵,如果他们真的知道‘无声幽灵’是阿尔忒弥斯的话,那房也会塌。”
不知道是偶故意而为还是无心之举,在艾莲娜抱怨着通风口里的恶心后,她就主动和艾莲娜聊起天来。艾莲娜也因此转移了注意力,全然忘记了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