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游乐园与夜晚的游乐园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概念。同一个地方,人们在不同时候所追随的东西却迥然不同。夜里热闹非凡的摩天轮在白天确实门可罗雀。在白天,哪怕只有一个游客,那摩天轮都会为他而转。
带着眼镜的穹弈和美亚面对面坐在摩天轮座舱里缓缓上升。
“那个青木小姐,是你的保镖么?”(日语)
穹弈望着下面那站在摩天轮旁边直勾勾看向自己这边的青木问道。
“是保姆。妈妈替我找的。”(日语)
“这样。那艾莲娜现在一个人在家咯?”(日语)
“她被安妮小姐接回去了,晚些时候我再去和青木小姐接她回来。”(日语)
“这样。那青木小姐对我很不放心呢?甚至怀着不小的敌意。”(日语)
“毕竟我们二人在这个狭小空间里相处,她总会提防些许的。”(日语)
“那你有注意到她的手表么?”(日语)
“手表?怎么了?有手表不是很正常么?你也有手环,艾莲娜也有手环,而且你们手环的型号感觉都是一样的,这才值得在意吧?”(日语)
“你想要么?我送你一块?”(日语)
穹弈转头开玩笑道,可又并不打算让美亚去接这个话茬,而是在这之前抢先解释道:
“虽然我尊重各式各样的喜好,但是手表反戴在左手上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不是个好主意,因为那会很膈手。除非......”(日语)
穹弈一边说一边做着端枪的动作,
“她是当兵的。一来端枪时可以直接看到手表表盘而不用转手;二来可以避免表盘镜面的反光暴露自己的行踪。”(日语)
然后又面朝美亚摸了摸自己的脸:
“而且,即便化了很浓的妆也掩盖不了她那常年风吹日晒而粗大的毛孔。”(日语)
“啧!怎么会!骗人的吧!”(日语)
美亚简直难以置信,以至于她趴在摩天轮的玻璃围栏上看着一点点“变小”的青木。
而穹弈看到美亚这个反应倒也稍微欣慰了一些。
“好了,无聊的开场白结束了。现在我想知道关于艾莲娜,你知道多少?”(日语)
美亚还在为青木的身份而惊讶不已时,穹弈就这么突然直入正题。若是一般人说不定就招架不及,但美亚却很快反应过来。她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重新坐定在摩天轮的座椅上过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回答:
“先前你在学校的反应来看我觉得你应该也猜出来个大概。老实说我了解地并不多,因为隐岐家并非是铁板一块的,他们对我多少也有些保留,就像......”(日语)
说了一半,美亚便看向窗外寻找地面上的青木,穹弈也看过去明白了她的意思。接着她继续补充道:
“但是我所了解到的起码对你看待整个局势应该也会有十分重要的作用。但老实说我还没办法相信你,我需要的是一个可靠的盟友。”(日语)
“可是我并不打算和你结盟。”(日语)
“不,你会的。至少作为交易,我也需要得到你手上的一些线索。而且,你现在没法光明正大地去见艾莲娜对吧?”(日语)
美亚说得没错,现在对于穹弈来说如果重视艾莲娜的事情的话局面其实对自己十分不利。相比起美亚,其实自己更需要一个可靠的“伙伴”来协助他处理这件事,尤其是......
“好吧,说说看?”(日语)
“你应该就是艾莲娜口中的那个外地来的义体医生吧?我想知道艾莲娜晕倒的情况和治疗过程。”(日语)
美亚问道这一步其实就是中午安妮想问的,只是他不想暴露艾莲娜的身份才主动去顶起这个锅,而美亚......
“我能信任你么?”(日语)
“我这么说吧。Rebirth协议其实就是将一个人的意识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的手段。而协议执行之后进入新身体的人会在前四天会出现性情大变的情况;第四天或者第五天他会晕倒并且进入深度昏迷状态;大概三天后再次苏醒并且性格回归原来的模样。研究员们说昏迷的那段时间里,是两个‘人’在争夺大脑的数据运载力,获胜者拥有这副身体,而失败者死亡。”(日语)
美亚为了证明自己的态度,还是还是率先开了口,将自己所知道的情报说了出来。
而穹弈听完,突然有些难以置信也有些不知所措,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神情凝重地解释道:
“确实她晕倒时我发现了严重到超出她大脑承受能力的废弃数据堆积现象。原因是她调用了隐岐能源签名的库,而这个代码库存在一个废弃数据出清的缺陷。所以我给她安装了我自己维护的AI运行库来修复这个缺陷......现在看来你们真是疯了!”(日语)
穹弈突然责骂起来:
“生物自身有自己的调节机制。神经系统你们都没搞明白就敢做这种用人工逻辑取代原有神经调节机制事情!一旦出问题正常的医生根本不可能发现这个问题,即便发现了也没法解决这个问题!”(日语)
“我知道!所以我现在必须阻止这一切再发生!所以我需要知道更多。”(日语)
看到美亚这么说,穹弈长叹一口气继续责骂道:
“我没意识到原有的Rebirth协议过程会这么血腥,你们这些满口仁义道德背后手染鲜血的人从没让我失望。”(日语)
“这件事上我也失去了很多,艾莲娜就是最好的证明。所以我讨厌Rebirth协议,甚至讨厌我的家人尤其是隐岐贵江也就是我奶奶做的这一切!”(日语)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Rebirth协议的出清是基本依靠身体原有的生理逻辑。就好像一个水龙头向缸中注水,而缸里面的排水管在排出一个水龙头的量时其实是绰绰有余的,因此能保证这个缸基本不可能注满水。可一旦有两个水龙头同时注水,排水管的排水量就已经不足了,那么就会在不久后出现水漫出来的情况。于是两个水龙头就会去抢夺缸中的容积,直到其中一个水龙头再也流不出水。而我却无意中给缸又加了一根排水管,极大地缓解了排水问题......只是,到底也是缓解,一旦两个龙头的水注水量同时增多,就又会出现漫出来的情况。只是这个过程不会很长久,很快流量就会恢复......”(日语)
“所以,你避免了两个‘水龙头’为了争夺‘缸的容积’而出现的自相残杀......”(日语)
美亚好像听到了什么好消息一样,偷偷地展露了欣喜的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