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约定时间还有半小时,珀尔修斯就早早来到灰烬酒吧开好包间独自抽着烟喝起闷酒。她的脑海里现在一片翻江倒海,酒精的作用还将她拉入自己的记忆的幻觉中,不停地穿梭于过去的那些曾经历过的场景。现实和幻觉的交叠让她已经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处,哪边是自己的现实而哪边又是无尽变换的幻境。只有喝下酒后那刺激喉咙的辛辣才能让她感觉到一点点自己活着。
“就是这。”
依稀之中,包厢的门被推开。酒吧的服务生引导着一个粉色长发女人和一个十多岁的淡绿色长发小女孩走进包厢 。
“谢谢。”
那粉色长发的女人用温柔清澈如微风的声音向服务生道了谢,并用那精致的脸冲其露出甜美的微笑。而她牵着的那个绿色长发小女孩低着头,早已经羞红了脸。
“有需要就按桌子上的铃就好。”
服务生面对这样一个美女,整个态度早已变得殷勤起来,似乎要使出浑身解数来讨好这位客人。
“那么,我先告退了。”
等服务员关好门离开后,那女人立刻变了一副表情,扭头就看向正趴在桌子上抽着烟的珀尔修斯。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样瞪大双眼盯着她的肚子,过了没几秒就瞬间怒不可遏。冲上前去就夺过珀尔修斯手上的烟摔在地上狠狠地用脚上的马丁靴踩碎。
“老师!”
那个叫艾莲娜的小女孩见到这一幕惊叫起来。
而那个粉色长发的女人揪着珀尔修斯的领子就拎起来恶狠狠地用回穹弈的声线厉声责骂道:
“抽烟喝酒是么?哈?你但凡为自己做的那些个龌龊事负哪怕一点责任,就XX的离XX的烟酒远点!我就应该在你身上装个监控,一监控到你再抽烟喝酒我就用光速冲到你面前然后冲着你的肚子来上一拳,让你重新实现烟酒自由!明白了么!”
换上女性妆造的穹弈看上去倒是性感妩媚,但这副外表之下他所表现出来的愤怒如同灼热的烈火,瞬间使其变成了一个凶狠残暴的“恶魔”,光是看着就让人心惊胆战。更不用说那凶狠的话语,光是一边看着的艾莲娜都差点被吓懵,简直不敢想被像布偶一样拎起来的珀尔修斯该如何承受。
珀尔修斯也是被这一吓仿佛瞬间吓醒酒了,惶恐地看着把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的穹弈,僵硬地点了点头。穹弈这才放开珀尔修斯,按下桌上的传唤铃。
很快服务生就被召唤了过来:
“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么?”
就一转头的功夫,穹弈脸上又挂起甜美的笑容,夹着嗓子温柔地对服务生请求道:
“你好。能帮忙把这些酒都撤了么?钱我一会儿去点饮料的时候一起付了。”
服务生看了下屋里尴尬地几人,连忙答应道:
“好的,没问题。”
然后上前撤酒。
穹弈侧偷偷走到艾莲娜身边小声地说道:
“我一会儿得去找下乌拉诺斯(管理员),但我会通过你的手环监视全过程,有情况我会过来的。接下来就是你的主场了。”
艾莲娜点点头。
“我会加油的。”
“不是加油,是放松。不用给自己太多负担,想说什么说什么好了。”
穹弈伸出纤细的手梳了下艾莲娜的刘海,突然又好像一个在照顾女儿的妈妈一般。
等服务员收拾好酒瓶和酒杯,穹弈便和那服务员一起聊着天走出了包厢。
“客人你好像有些眼熟,总感觉我们在哪见过?”
“前段时间我也来过一次,说不定是那时。”
“是么,真是奇怪,能见到如此美女我应该会记忆犹新才对,居然只是有点印象。”
“呵呵,你可真是有趣。”
看着女装的穹弈正在被一个男人搭讪,顿时生出一股莫名其妙地违和感和尴尬,也苦了穹弈即便这样也不得不做着他的表演。但仔细想想......好像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呢?嗯.......
“前辈,你来啦......”
醉醺醺的珀尔修斯拍了拍自己做的沙发边上:
“来,坐这边。”
艾莲娜完全搞不懂这珀尔修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用手摸着腰间的折扇像日本剑戟片里的武士一样警戒着一点一点地朝珀尔修斯走过去。
珀尔修斯自然知道艾莲娜对自己始终保持着警惕,这也不难理解,虽然不知道艾莲娜是怎么做到的,但自己和那个隐岐信介的事情一定是暴露了。
“莎拉姐姐,我不是什么前辈哦。”
艾莲娜的态度很明确,至少在珀尔修斯面前她选择了与自己的过去做出彻底的切割。
“啊,对不起。也许是我太想他了吧,我认错了......”
珀尔修斯知道艾莲娜已经在愤怒的边缘,任何一点不小心都会点燃这个随时可能爆炸的小爆竹。为了不激怒她,也就只能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了。
然而此时的艾莲娜已然不再是过去那个沉默着游离在人群边缘的幽灵。她的心思比之以往变得更为复杂,不是小心回答就能避开雷区的了,或者说在潜意识里艾莲娜正在等候发泄自己愤怒的时机。因此见珀尔修斯居然就这么承认了自己不是阿尔忒弥斯的说法,一股莫名的火就涌上艾莲娜的心头。
“那你要我过来干嘛?不去和‘正主’共享欢愉,跑来找一个赝品?吃代餐?”
珀尔修斯刚想起身,艾莲娜就立刻拔出腰间的折扇拉出格斗式厉声喝止道:
“别动!以我的年级你打我的主意是要坐牢的!”
然而此时艾莲娜心里并没有底,握着折扇的手也在不停颤抖。在过来前她曾为自己袭击隐岐信介却被反制服导致穹弈不得不去被黑锅这件事向穹弈道歉时,穹弈回答说:
“你本身在技术和意识上是不差他的,甚至要好上不少。但你别忘了他驱动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以前天天进行体能和武术训练的男性身体;而你驱动的却是一个十岁出头的曾经百病缠身的小女孩身体。即便我为你强化过躯干力量,但那种力量和体能上的巨大差异是你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用技术去弥补得了的。我不是说过吗?一力降十会。况且从他的动作来看,那个人本身也是有一定的武术底子的,我甚至怀疑他可能以前是个军人。所以你其实也不用自责,打不过他时正常的。只是你以后得注意下,你和过去的不一样了,现在你的力量边界很小,战斗没有以前那么轻松了。能避战最好还是避战。”
“前辈,你果然还活这么......”
令艾莲娜出乎意料的是珀尔修斯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而她的表情写满了惊喜和欣慰。就在艾莲娜对这件事疑惑不解而分神时,珀尔修斯迅猛地扑了上来,却只是将她紧紧抱住。
“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