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拉。你身上的任务虽然不急但不代表你可以闲到去干别的事情。”
还未等穹弈或者艾莲娜给予任何回应,在场的管理员就立刻给珀尔修斯狠狠地泼了一盆冷水。
“这和我的任务有关。别忘了我的任务说明书里明确了在不越界的情况下我有权限做我认为有必要的行动。”
“这不代表你有为所欲为的特......”
管理员说道一般立刻被穹弈拍了拍肩打断:
“她或许能帮上些忙,看她最近这阵子也不忙,我来和她谈。来帮些忙也比出去鬼混强。你先回去吧。”
然后穹弈偷偷朝管理员使了个眼神,管理员立刻心领神会地佯装气鼓鼓地说道:
“好吧。但她该执行的任务不能落下。”
随后便离开了。
然而艾莲娜却抓着穹弈的袖子小声地说:
“我们回去吧。我不要她帮我。”
珀尔修斯本以为穹弈会顾全大局地试图说服去说服艾莲娜去接受自己,没曾想穹弈一反过去那只会权衡利弊轻重的冷峻样,居然就这样那么轻易地答应了艾莲娜的诉求:
“好的,甜心。我都依着你。”
随后又意味深长地看向珀尔修斯,问艾莲娜道:
“但是我们做事得事出有因对吧?能告诉我为什么不要莎拉姐姐的帮助么?”
听完穹弈的提问,珀尔修斯才意识到穹弈藏在意识中那可怕的倾向。没有对于是与否的概念,而是以某种寡淡的态度去面对这些人们本无比在意的事情,仿佛那些压得人喘不过气的东西或是让人兴奋到热血沸腾的东西在他眼里都只是秋天走在树下一片枯黄的树叶落到肩膀上。值得引起某一秒的关注,但也仅此而已。更甚者,他就是那阵将枯叶从树上吹下来的风,审判着树叶是否应该落下。就像现在,他对是否接受自己的帮助的态度就是寡淡的。而他要做的,是引导乃至逼迫提出难题的自己和艾莲娜以不破不立的心态忍着疼痛揭开那被隐藏起来流下脓血的伤疤。
艾莲娜看向珀尔修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艾莲娜的眼神里也变成了那个寡淡的样子:
“因为。艾莲娜不能相信莎拉姐姐。很久很久以前,有个人冒死将莎拉姐姐从废墟里救出来,后来那个人就被埋在废墟里而她逃走了。然后她先前又骂艾莲娜又骂穹弈哥哥,最后却是自己背叛了自己的家人去投入一个敌人的怀中。刚才她又出卖了自己的情人。我们不能信任她。”
不带着任何一丝感情的,艾莲娜如同背诵流水账一样地揭下了珀尔修斯的短。珀尔修斯恼羞成怒,却面对着这些事实没有半点办法,只能低下头涨红了脸。可是很快她像是猛然发现了救命稻草一样反问道:
“前辈不也是!整天和隐岐美亚呆在一起!”
珀尔修斯这病急乱投医的慌张一下子展露无遗。就连那平静地审视这一切的穹弈都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
“莎拉姐姐。我不是什么前辈呀。你认错人了吧。你现在不是和那个前辈在一起了么,为什么要拿艾莲娜来当代餐呢?我和美亚是好朋友,还是同学,为什么不能呆在一起呢?”
艾莲娜一番话如同晴天霹雳,惊醒了珀尔修斯也击垮了珀尔修斯。她呆愣着坐在沙发上,艰难地咽下自己精神的溃败和痛苦。
“明白了么?莎拉?信任的高塔一旦崩塌,想要重建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穹弈说道最后还是一声叹息:
“艾莲娜,我和莎拉姐姐还有些悄悄话要说,你先回车里等一下好不好?”
说着穹弈将车钥匙递给艾莲娜。
“等等。给我最后一次辩解的机会。”
莎拉这时拿出自己的手机高举起来。
艾莲娜此时对珀尔修斯已经没有任何期待了,更不想去听她的辩解。她接过穹弈的车钥匙:
“穹弈哥哥,你来决定吧。我累了,就先去车里等你了。”
然后如行尸走肉一般走出了包厢。
一合上门,穹弈这才对珀尔修斯说道:
“阿尔忒弥斯还有个理由一直没说,现在我来当这个恶人,我替他说。不被人接纳的感觉怎么样?这是他从小到大一直在经历的。而且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却依旧获此待遇。”
“既然他淋过雨,就更应该明白替人撑伞吧?为什么要将自己的委屈迁怒于无辜的人?”
“你享受那一切太心安理得了,珀尔修斯。你真觉得自己是无辜的么?你想想在他的视角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曾抛弃厌恶他的人,在他的身体被另一个人占据后却主动接近甚至投怀送抱。还记得他先前问你的话么?‘我的灵魂就这么让你们恶心么?’他一直以来的温顺和忍耐没有换来的东西,却被另一个人用奸诈与猥琐轻易换来。你们差点摧毁了他的世界观。我想现在的艾莲娜也许会替人撑伞,但这把伞不会给那些曾经冷眼旁观的人展开。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人,而不是圣母。不会以德报怨。”
穹弈的话几乎击碎了珀尔修斯最后一点解释的希望,委屈地说:
“我都道歉了,也想弥补,却已经一点机会都不给我,还想要我怎么样……至少看下这个……”
穹弈拿过手机,定眼一瞧,紧接着又是一脸无奈地表情。他想说些什么,但又咽了下去,最后只是发出一声:
“啧!”
仿佛这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他经历了宇宙爆炸和生命起源,愣是把他的脑子给干烧了。最后艰难地问出一句:
“这才是你和那个假阿尔忒弥斯接触的原因?”
“真的和他接触我才确定,前辈这辈子都变不成那副德行。而且,当艾莲娜和我提起15年前的事情时,我就知道了你的猜测是真的,即便这再离谱。那种委屈是独属于他的…….”
“我得泼一盆冷水,我承认你为此付出了不小代价。但你做这种事她未必会接受的。”
穹弈放下手机说着又瞥了一眼珀尔修斯的腹部。
“我知道……但想扳倒背靠暮邦城财阀的假阿尔忒弥斯,我一个人是没有选择的权利的。是他杀死的前辈,用着前辈的身份为非作歹。我对他的仇恨不比你们少。”
穹弈始终死死盯着珀尔修斯的腹部,听完她的慷慨陈词后长叹一口气:
“我明白你的想法了。虽然很想问你:‘早干嘛去了?’这种话给你加点压,想想还是算了。回头可能实在需要人的时候再找你吧,电话联系,你这段时间就老实待着就够了。”
说罢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