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萨叔叔,现在的危险情况我们也和你解释过了。所以等我们将你送回家后,在我没有回来解除警报的情况下,请千万不要在人前现身。并且要让安妮姐姐装出你失踪的样子。你也听到了穹弈哥哥被捕的消息了,我们现在已经分不出人手来保护你们了。万一你们出事,我们是来不及救你们的。所以请尽可能地保护好自己。对不起,我瞒了你们很多事,是我带来了一切的不幸。只是我现在再出现和你们接触只会再将灾祸引到你们身上,所以我们还不能在你们面前公开出现。等事情解决,我会和你和安妮姐姐好好道歉,坦白一切的……..”
艾莲娜给阿萨交代完事,就用自己的手环在一台普通手机上建立了一个虚拟号码,让阿萨用着这个虚拟号码给安妮报平安。
穹弈被捕的新闻是夹在大巴车遇袭新闻中的,报道中有提到阿萨被穹弈带来的人用吉普车挟持带走。对于旁观者而言,一个被犯罪分子绑架那大概率是凶多吉少。然而,安妮看到新闻后反而松了一口气,可很快又悲伤地叹了一口气。
这时她的手机接到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爸爸。”
“喂?等等!安妮,你怎么知道是我!”
“因为我们的小青蛾昨晚也干过这样的事。这很有那个人的风格,既尽可能地回避人性的弱点,又努力地试图用情绪来控制别人。”
虚拟号码是建立在艾莲娜的手环上的,因此希尔父女二人的对话做为“中转基站”的艾莲娜全程被迫“监听”。当她听到安妮是这样评价“那个人”,艾莲娜好像被突然点拨了一下。
“额,好吧。看来你对形势比我这个老头子透彻。但…….”
“爸爸。是艾莲娜在你身边么?”
阿萨都没说完,安妮就强势地打断了他,转而将话题引向了艾莲娜。
阿萨尴尬地看向了一边的艾莲娜:
“安妮找你。”
艾莲娜只能犹豫地伸手接过手机:
“喂,安妮姐姐。”
她的声音小心翼翼,心里祈祷着安妮姐姐至少不要在现在再给自己施加压力,当下自己实在被眼下这一切折磨得精神衰弱不堪重负了,老师被抓后眼下的一切都得自己一个人担着,她是在分不出精神去面对别的压力了。
“他的消息我从新闻中看到了……对不起……”
“诶?”
“当我知道他被抓,而阿萨叔叔被你们带走时。我才意识到我们其实是局内人,迷失于其中却又没法全身而退的局内人。此前的平静,都是艾莲娜和他在背后偷偷地保护着我们吧?”
出乎艾莲娜意料的是安妮非但没有在经历这些荒诞闹剧后对自己产生任何怀疑或者猜忌,反而回归了的老师的信任。
“他是一个好人……是我的臆想害了他…….对不起,艾莲娜。我太想保护好你了,最后却搞得一团糟……却又让他独自背负了一切……”
“安妮姐姐…….”
艾莲娜很想安慰安妮,甚至去抱抱她。可现实是自己何尝不是和老师一样?总是不得不去背负很多东西没法和人说,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
“艾莲娜!说事儿!”
艾莲娜涣散的精神被驾着车的青木提醒后才恢复过来,于是赶紧说道:
“安妮姐姐,我知道。我也有很多事情想向安妮姐姐承认。但现在的情况很麻烦,让我们放到以后事情解决了再慢慢说好么!我发誓,C……那个人我会把他解救出来的。”
然后艾莲娜将本该由阿萨传达的话,那些接下来的计划简单告诉给了安妮。
“如果他们的目的是阿萨叔叔的话……那让阿萨叔叔接电话吧。”
“喂,安妮。我在。”
“爸爸,你先去姑姑那避难吧。没有见到你的尸体他们不可能轻易放过我们的,如果他们要翻个底朝天的话无论怎么掩盖都藏不住的。这样的话你呆在暮邦城太危险了。只有他们的力量辐射范围外,才能真正躲过去。”
电话里的安妮给了阿萨和艾莲娜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但又不得不去面对的问题。是的,阿萨不同于艾莲娜,在暮邦城看来只是被绑走而非确认死亡。如果让艾莲娜来看待这件事,她也是第一时间考虑是否是躲藏了起来,这样即便躲在家也大概率会被揪出来。这是老师走一步看一步计划中最大的漏洞,却也是最无奈的选择。也许是他在赌自己能兼顾几面,但事实是他赌输了……或者说是艾莲娜赌输了……
“阿萨叔叔,安妮姐姐的姑姑家在哪?”
艾莲娜问阿萨。
“新乔治州。”
新乔治州,是旧联邦那批人的地盘……旧联邦区的人可是和新独立城不对付,如果可以的话安妮的方案确实是个不错的计划。
“从我们这到新乔治州得多久。”
“连续开的话得6个小时。”
“6个小时,算上休整时间得7-8个小时。来回差不多一天。”
艾莲娜盘算了一会儿,转而对青木说:
“青木姐姐,我们改变计划。现在去接安妮姐姐,然后送他们去新乔治州。”
“我们?”
青木不解地问。
“不,只有你。他们需要你的护送。”
“那你呢?艾莲娜你想一个人应付这边么?”
“差不多,但是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出路的。”
“这太危险了,艾莲娜我不同意。”
“不,青木姐姐。请相信我,过去我一直是孤身一人,现在不过是回归到自己最原本的状态而已。我早已习惯如此了,没问题的。”
“不行!”
出乎意料的,当艾莲娜说出那些话时,青木和电话里的安妮居然异口同声地给予了否决。
“艾莲娜不是孤身一人,我也不会让你再孤身一人。我一直在暮邦城留守,哪里也不去。”
安妮直接同时也否决了艾莲娜的提案。
“不,安妮姐姐。我没法确定危险会不会降临在你身上。你留在暮邦城也不安全。必须一起走。”
“如果我也消失了,那爸爸的‘逃亡’一定也会被察觉,危险也不会被排除。我留在这,还能应付公共部门和媒体,这样才能保证爸爸的安全......而且......”
“什么而且......”
“我想或许还能做些什么能帮帮穹弈先生......”
“靠谁?靠克里斯那家伙么?”
“艾莲娜才说的,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相信我,这是我唯一能为穹弈先生做的了......”
这对艾莲娜而言是被安妮推上了需要抉择的岔路口,而每一条路前方她都不知道结果,无论怎么选,都是一次豪赌......
“但我们也许可以成为一枚有思想的棋子,能看到自己维度与其他棋子的对弈甚至更高维度执棋者的对弈的棋子......移动不了的棋子才是最可怕的......”
不知道为何,艾莲娜突然想起了之前穹弈和自己说过的话,这让她很快放下了纠结:
“我明白了,一定小心,安妮姐姐......”
二人达成共识后,安妮就放下了电话。而艾莲娜则需面对青木抛给自己的另一个问题:
“艾莲娜,抱歉我不能配合你。现在你身边唯一的协助战力只剩我了。我已经明白了,这是一场尖锐的斗争,你一个人面对太危险了。如果你没有其他的协助战力,我是绝对不能离开你身边的,我答应了美亚小姐,也答应了穹弈先生,也答应了我自己。”
艾莲娜思考着答案,不禁蹙眉长叹,最后无奈地给了青木解答:
“不,我还剩最后一个可用的协助战力......即便我并不信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