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夜总会陪酒的日本女郎,遇上了一个把她视若珍宝的美国军官。她很快就沉入了那张精心编制的爱情之网,心甘情愿与他以前演一出彼此既是主演又是观众的话剧,那个叫‘蝴蝶夫人’故事。”(日语)
“你闭嘴!”(日语)
艾莲娜将那个占据着海伦娜身体的叫隐歧贵江的灵魂的过去一点点地娓娓道来。即便眼前那个比她强壮不少的女人揪起她的领子,用那近乎恳求的语气骂着最凶的言语,她也不曾停下自己的讲述。
“而话剧永远是话剧,话剧里的每一段表演都是为了散场,朗·平克顿也不例外。结婚后没有几天,他就像故事里那样离开了自己的‘蝴蝶’。”(日语)
“你给我闭嘴!”(日语)
海伦娜狼狈地乞求着,将那没有力量反抗犹如布娃娃一般任人摆布的艾莲娜高高举起。可这份自欺欺人阻止不了艾莲娜,也掩盖不了她曾极力掩盖的事实。现在的艾莲娜脸上只剩下稳定精神时留给脸颊的痛苦,除此之外别无情绪,冰冷地审判着一切。
“你们的表演是如此的虔诚,就连上天忍不住配合起你们的剧本。仅仅三天,你们的爱情孕育了新的生命,那片舞台上诞生了一个新的演员:晴美(Harumi),或者另一个名字海伦娜·平克顿。”(日语)
“闭嘴!”
海伦娜精神的城墙被“洪水”无情地冲垮。决堤的思绪淹没了理智,控制着她举起拳头想要砸向讲述这张故事的嘴。可一道蓝光闪烁,突然出现的穹弈按下了她那随时可能失控的手,再用一把散发着寒气的匕首抵住她的脖子。
“你再动一下我就剁了你的头。”
实在太近了,三人几乎挨作一团。那些SDC的干员们即便看见穹弈出现,也没了扣动扳机的勇气。
“你知道我是谁!”
海伦娜无力地质问起穹弈。
“诉诸理性得出的只能是这个结果。隐歧贵江,拥有Rebirth技术的你不可能这么简单就死的。甚至躺在地上的朗说不定都已经被Rebirth系统转移到谁身上了。”
“不。我答应了你的要求!我杀了他!反器材弹药把他的头炸成了碎片!他来不及转移了!”
穹弈出现之后,海伦娜的所有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穹弈身上,她激动地质问控诉道:
“你要求的一切我都满足了!还想要我怎样!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
海伦娜放下艾莲娜转而掐住穹弈的脖子把他推倒在地。艾莲娜爬起来想要推开海伦娜却反倒被推到一边爬不起来。
可倒在地上的穹弈却没有一点窒息的反应,只是平静地继续解释道:
“这从来不是我要求的一切,千代子。而是你自己。在你企图杀死朗和艾莲娜的时候,我才突然意识到你早已对朗下了杀心,而我只是你这么做的推手和替罪羔羊。”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我当然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和朗始终都是爱情故事里的堂吉诃德。你们心知肚明却依旧互相欺骗,也在自我欺骗。直到他的情妇主动找上你打破了你最后的幻想。”
“放手!否则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公布出去!”
艾莲娜拼尽自己的所有力气举起手环朝着海伦娜威胁道。那痛苦地女人这才松开了掐着穹弈脖子的手。她不知道究竟冲着谁?似乎是冲着天,又好像在冲着艾莲娜,总之她悲愤地怒吼道:
“孩子!生命!财富!权力!我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他。可最后却得不到他的真心!只能被他百般利用百般背叛!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因为你是他的蝴蝶夫人!千代子,你的名字就是他幻想的温床!巧巧桑!”
穹弈站起身来告诉了海伦娜答案。
“你不会以为蝴蝶夫人是什么浪漫的爱情喜剧吧。一头温顺的羊遇到了漂洋过海而来的狼,你觉得这个结局不会是羊被吃干抹净么?你的温顺,切中了一头西边的狼对东边草原的所有幻想。”
海伦娜转过头,看向身后那个瘦小清秀得像个少女一样的男人,他几乎与身后的高山融为一体,看不到轮廓。
“在你执着于他时,你就已经输了。你就像一个玩具一样,他不会对玩具忠诚的。”
穹弈走过海伦娜,将倒在一旁的艾莲娜从地上抱起来。
“他的情人?是莎拉姐姐么。”
“嗯。她偷偷录下自己和隐歧信介接触的视频和照片,一股脑全部发给海伦娜‘宣誓主权’了。”
穹弈一边解释着一边回响起那天晚上从莎拉手机里看到的短讯记录,不由得发出一声短叹:
“说实话,她这套以身入局算是把我也给打懵了。”
原来如此!艾莲娜似乎突然理解了莎拉一直以来的那些行为的动机。当一切明晰时,莎拉的形象在艾莲娜眼里似乎都不再那么可憎,反倒能看到她主动去背负的痛苦与误解,而她又必然明白这是自己做到这一步的不可逃避之结果,即便这样她也毅然前往。艾莲娜的心突然软了下来,记忆中莎拉的样子好像突然间又变得清晰可辨。
“现在,做我们该做的吧。”
穹弈抱着艾莲娜走到海伦娜面前,柔声细语地提醒艾莲娜道。艾莲娜心领神会,再一次举起自己的手环:
“我们谈谈吧。答应我们的条件,你过去的那些事我们只口不提,你还是海伦娜。”
“你们在和我谈条件!”
“你可以选择不接受。选择权在你,千代子。”
即便海伦娜已经走向了疯狂的边缘,可穹弈的话还是让她最终不得不面对现实。艾莲娜说对了,自己的过去是她最大的软肋。即便再疯,面对那最不愿见到的局面她不得不选择妥协:
“什么条件。”
“主动让出位子,让隐歧美亚成为隐歧家的新话事人。”
“什么!”
艾莲娜和海伦娜听到穹弈的提出来的要求后几乎异口同声地惊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