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不打算先穿件衣服么?”
金发丽祈和穹弈都叫嚷着保密,于是艾莲娜和安妮便把他们俩带进艾莲娜的房间。拉起窗帘,紧闭起房门。那两人就坐在艾莲娜的床上,尴尬地并排坐着。艾莲娜见两人就这么光着身子也不是个办法,索性主动问道。
“穹弈先生穿我爸爸的衣服可以么?丽祈你穿艾莲娜的衣服?”
安妮小心翼翼的提议道。
“不。那倒不用了。给我们倒杯水就好。”
金发丽祈回答。
“水不是问题。可也得穿衣服吧?二位?”
艾莲娜有些不快,说。
“甭废话。拿水给我们,衣服就不是问题。”
“听她的吧。艾莲娜。”
穹弈有些唯唯诺诺地劝艾莲娜道。看样子穹弈相对这金发穹弈要稍微弱势一些。这反倒让艾莲娜一下子更气了,心底里怎么着都有些不是滋味。但还是嘟着嘴满脸不情愿地走出房间拿水。
“所以。是穹弈先生变成了那个粉色短发的丽祈?那这位是?”
安妮的每个疑问都小心翼翼,生怕那句话没问好把眼前二位给惹生气了。
“哈。我在这个世界可没名字。你想叫什么叫什么好了。”
金发丽祈倒是毫无所谓,回答道。
“也叫丽祈好了。”
穹弈提议道。
“可这也区分不了你们两个了吧?还是说穹弈先生只会维持这个样子了?要不还是叫你们真名吧,比如Ti.....”
安妮话说一半,艾莲娜就举着两个塑料杯的水走进房间。
“谢了。”
金发丽祈接过艾莲娜手上的一杯水就朝穹弈身上泼过去。可没等安妮和艾莲娜还没从这突然的举动中反应过来,那飞溅的水居然没有一滴落在地上或是床上,全都无一例外地涌向穹弈的身体,然后在一阵寒气后瞬间化为穿在穹弈身上的一身白袍。而金发丽祈拿过另一杯水,高举起来就朝自己的头顶浇灌下来,而那些水也全都吸附到她身上在一阵寒气过后也变成了衣服装饰,她的头发也一瞬间被黑色绸缎绑成双马尾。
“‘雪花飘零落于肤,化水成霜以作裳!’果然如此!书上说的都是真的!”
眼下这此情此景实在过于震撼,就好像金发丽祈表演了一场无论怎么绞尽脑汁都没法实现的完美魔术。而这一场景又与自己这些时间总是在反复翻看到快要倒背如流的《廷妥》的第一节的两句描述又是何其相似。不知不觉地,她念出了那句话。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安妮听到了艾莲娜念出的那句话,立刻投来疑惑与惊恐的神色。
“艾莲娜。你知道《廷妥》?”
“她当然知道。用着我们的记忆和战斗方式,还暗示到这种程度都不舍得去了解下的话,那也算我们眼瞎了。你自己也应该清楚我们是谁了吧?安妮·希尔。”
起初还以为这种事如果是真的,祂们或许会遮遮掩掩地装个蒜。可金发丽祈却出乎意料地大方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是的。廷妥大人......”
安妮就这么主动地把艾莲娜心里地那两个词念了出来。但即便心知肚明,也做了心理准备,在安妮说出这个词时艾莲娜还是不由自主地震惊了一下。
“我以为你们会装蒜下去。”
安妮对摊牌的二人毕恭毕敬,倒是艾莲娜略显愠色地阴阳怪气道。
“我们真要装蒜,你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你心里没点数么?”
要说金发丽祈真是说话没轻重,丝毫不顾及艾莲娜的感受就把她一直怀疑却压在心里地事情用直白的方式说了出来。既然已然摊牌,穹弈和金发丽祈也都没了装的必要,此刻穹弈神色木讷淡然一片死气沉沉;而金发丽祈则满脸鄙夷嫌弃,就像看一只恶心的虫子。
金发丽祈说:
“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我甚至不知道你们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才能和我们产生这样的联系,但客观事实就是我不在乎你们也别无选择。艾莲娜·阿克提亚斯,你大限将至了。”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般捶打下来,安妮和艾莲娜被冲击得目瞪口呆。可很快,艾莲娜还是镇定住精神,这样的大场面她可实在经历太多,不说习以为常但也足够麻木。她平静而坦然地反问:
“这样呀。那你告诉我,我会怎么死。”
这时穹弈却坐不住了,他立马站出来解释:
“艾莲娜,你听我说......”
“我来解释。”
却被金发丽祈粗暴地打断。穹弈有些无奈,但最后也还是点点头重新坐到艾莲娜床上。
金发丽祈则走到艾莲娜面前,用那副不加掩饰的厌恶的眼神看着她问:
“还记得么?几个月前,你们救隐歧美亚时遇到过一个自称神明的人。”
“是。她和你有一样的令人讨厌的眼神。”
艾莲娜没好声地呛道。可金发丽祈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露出毫不在意的笑容:
“那就对了。因为她的视角下,她说的那些还真不算错,她才是你们的所谓的‘神’。我们并不是。”
“什么!廷妥不是!外论派是对的!”
艾莲娜没有激动,反倒是安妮激动地捂着头不可思议地喊道。金发丽祈看了一眼穹弈,朝他撇撇头,示意其来照顾安妮。穹弈站起身上前扶着安妮来到艾莲娜床边坐下,小声地安慰着她。
见穹弈在安慰安妮,艾莲娜则专心对付金发丽祈:
“所以呢?知道神是谁又怎么样?和我怎么死的有什么关系?”
“哈哈。当然有关系,你忘了祂当时对你说了些什么么?”
“啧......不记得了。只记得她在胡言乱语,让我打着拯救世界的旗号和她打一架。”
“不记得了。不想提就不想提,用个不记得了这种话来掩饰实在是太逊了。”
“记得又怎么样?她要我做的我都做了,让我和她打一架也打了。当时她要求的是阿尔忒弥斯这么做,现在也没有阿尔忒弥斯了。她还想怎样?卷土重来么?”
“卷土重来?哈哈哈——对,艾莲娜·阿克提亚斯,你说对了。祂还真想卷土重来,别忘了当时你和隐歧美亚意识上是共生的。而那家伙当时就是隐歧美亚意识的一部分。那时候,她有充分的操作空间。”
身为黑客又知道自己当时营救美亚时所作所为的艾莲娜立马听出了金发丽祈话里的意思,也意识到对方那么做在理论上完全可行,更何况她还是个“神明”呢?
而金发丽祈不知是怕旁人不知道还是怎的,主动解释道:
“我们,不。你眼里的‘穹弈’,也就是他......”
艾丽祈说着,用手指向陪在安妮身边的穹弈,接着说:
“他选择了你。现在看来没有选错,因为你们的神,也选择了你。在你们第一次见面时,祂在某个不经意间的时刻给你留下了些东西。生死是你们这些生物才有的奢侈的东西。我们,包括你们的神明,不过是意识,既无生,更无死。只有在某个维度存在与否的差别,想要在未曾存在过的世界存在,我想你们《廷妥》那本书里解释过,需要对我们进行观测。祂也不例外,只是作为这个世界的意识,只要有媒介就能自主观测。而你,艾莲娜·阿克提亚斯,你就是那个媒介,而且是完全观测的媒介。也就是说,突然的一个瞬间,你就会彻底消失,驱动这副身体的,就是你们所谓的,这个世界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