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莲娜从混沌中脱困之后,见周围又是那个当初与“穹弈”战斗的深坑场景里。经历了这么多事,她似乎已然习以为常,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或许还在“梦境”中,至少这里不是现实世界。
“你又出来碍事!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知道你的感受!我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艾莲娜警戒四周之际,那神明少女用着自己的形象,用着自己的口音,怒不可遏地从阴影中走出来,几乎是斥骂一般冲艾莲娜说:
“你感受不到么?人们呼唤审判的心声!你知道多少人烧树叶响应我们么!”
艾莲娜平静地望着“另一个自己”,眼神坚毅,她回答道:
“多少人在呼唤与我无关。我只是个普通小孩,一个想要回家的小孩,仅此而已。可就这点愿望,你都要摧毁。那群老东西们喜欢用大局、宏大叙事来逼迫我做出牺牲。自诩为神明的你,事到如今也做着相同的事。”
艾莲娜的涣散的眼神突然坚毅,凝视着眼前这个自诩神明却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咬牙切齿:
“我手上沾着无数个那样的人的血,我不介意再多一个。无论你是谁。”
一边说着,半空中飘落树叶,艾莲娜捏起一片树叶瞬间化成匕首严阵以待。
“我真不明白祂们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为什么偷取了我的力量!”
显然,神明少女面对眼下的状况也一头雾水,更关键的是没想到艾莲娜不知如何居然获得了与自己对抗的力量,气得她破口大骂。
“我不知道......但你不是想让我和你打一架么?我和你打。但不是为了拯救世界。自私来说,不过是为了我,为了我还有家能回。”
艾莲娜一边说着,另一只空着的手往身后一抓将自己那长长的秀发抓到身前,匕首朝头发轻轻一挥,那发丝就这么被切断飘落而下。那原本将近及腰的长发变得只到后脖颈那么长,依旧那么可爱之余也平添几分利落。
“你用我的样子,但我和你不一样。”
艾莲娜手里还捧着一撮残发,张开手任其随风飘散。
“哼......我不知道会为什么会这样。但至少看样子我可以直接干掉你了。”
神明少女双眼双手发出绿光,以迅猛凌厉之势冲艾莲娜攻来,艾莲娜这时也双眼双手发出绿光,开始应战。艾莲娜获得了神明少女的力量之后有了一战之力,两人化作光点在深坑里飞速移动留下眼花缭乱的线条,告诉移动带起的水花甚至有人那一般高。正常看上去哪里是什么生死较量,反倒像是壮观的灯光喷泉的表演。但这份奇景之下,两人的战斗正愈发激烈。叶片依旧飘散可对于双方来说都既重要又危险,神明少女接下落叶随手一挥,那叶片落地化作一株株拥有生命的、危险地植物朝艾莲娜发起攻击;而艾莲娜也接下落叶,落叶在其手中化作各式各样的武器任其使用,不但阻挡下所有朝她袭来的攻击,更是在一瞬之间将那些神明少女召唤的植物一一消灭。
随着二人战斗持续,天色骤变,大地也随之开始震颤。可在现实之中,失去意识驱动的艾莲娜躯体倒在一片枫叶林中浑身抽搐。落下的枫叶几乎将其埋葬。
“这里!我找到她了!”
丽祈穿着修复好的粉色机甲落地,立刻从机甲里跳出来冲手环里的霄晖报告道。
没一会儿,宽大的黑色斗篷制服包裹住身体的霄晖落在丽祈身边。两人上前扫开艾莲娜身上的枫叶。
“好烫!她在过量运算?”
丽祈摸着艾莲娜的头感叹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意识的争夺不就是算力的争夺。看样子,他们还没分出胜负。还来得及。”
霄晖抱起艾莲娜,手捂住她的额头感受着。几秒钟后睁开眼告诉丽祈:
“311顶不住了。艾莲娜用的是我们的战术习惯,很快就要分出胜负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意识的战斗里,神明少女越发觉得力不从心,以往掌握的无穷无尽能量让她无论做什么都大手大脚,战术消耗毫无节制。打个非对称战斗倒看不出什么,可面对与自己力量接近的对手就立刻显得十分窘迫。艾莲娜的战术别看灵活多变,各种武器各种切换,但实际的消耗非常少。终于,艾莲娜抓住了愈发涣散的神明少女的攻击间隙,将其压在身下朝面门猛来几下彻底击溃了神明少女的攻势。胜负已分。
“动手吧!在我恢复力量之前!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即便已经被压制得无法动弹,神明少女却依旧火力全开地嘲讽,俨然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这是你说的!”
艾莲娜听进了嘲讽,双手冲长发的“自己”的面门不断地挥拳砸下去。
外面现实里的霄晖察觉到两个意识的战斗已经分出高下,是时候了。于是他凭空变出樱粉色匕首刺入艾莲娜胸口。
“啊——!”
刺入的一瞬间,艾莲娜身体一挺便,双眼瞪大、嘴巴大张,从中射出冲天光柱直逼云霄,又是一阵尖锐到撕心裂肺的惨叫不绝于耳,回响空谷。一时间野兽逃离,鸟雀纷飞。一阵阵能量脉冲从艾莲娜的身体里不断释放。
而在意识里,艾莲娜还在一拳一拳地击打那自己模样的神明少女的脸,她能感受到每次捶打似乎带着能量的抽取。
“不——!”
就在神明少女感觉自己即将消散之际,忽然一声嘶吼。身体也发出光芒最终化作一场强烈的爆炸将艾莲娜炸飞,而自己却烟消云散。
这时,现实里的霄晖刚想拔出刺入艾莲娜胸膛地匕首,对丽祈说:
“你来束缚住石头!”
“好!”
丽祈伸出手接过霄晖手上的匕首往外面拔。可艾莲娜突然的能量释放将二人也炸出老远。一颗拖拽着长长光尾的亮点飞入半空后如同烟花一般熄灭。
“这到底怎么回事!”
丽祈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被震晕的头抱怨道。
霄晖跑上前梳理好艾莲娜突然变短的头发,再捂住她的额头。无奈地宣布:
“好消息。艾莲娜没事了,还留下了那部分力量。恭喜她破茧成蝶。”
“你能这么说,一定还有坏消息。”
“坏消息。我们没有提取成功。311逃了,而且看样子逃得很远,”
“有多远?”
“远在过去。祂回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