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只是认为它是一把蛊惑他人,利用他人的欲望来引诱他人堕入无尽深渊的邪剑。
可我却没办法对它抱有任何的怨恨。
剑比起是将我拉进深渊的恶魔,我更认为它是唯一能拯救我的人。
因为一切的就和当初说好的一样,我将在不久之后被剑吞噬,成为它的一部分。
而它确确实实的给予了我力量,让我有能力向盗贼复仇。
而接下来因为屠杀了他人而无法原谅自己的事则是我自己没有正确行使这份力量的错。
被无数血债,罪孽压得喘不过气的我从那天起,我就期盼着剑能把我吞噬掉,将我杀死。
不那样的话,我害怕我会开始逃避,会开始找其他「不得不」的借口去将杀人正当化。
会害怕自己到最后,成为一个视生命为草芥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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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之后,为了能随时死去也不会让任何人困扰,我尽可能与其他任何人保持距离,每天进行着白天狩猎晚上早睡的生活。
所以会成立队伍是我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展开。
自己究竟为什么会鬼迷心窍的听着剑说的那样去组建队伍呢,我到现在也不是很清楚。
或许我认为,这也是赎罪的一种方式吧。
死是一种解脱,死后就可以什么都不用管,一了百了。
我所憧憬着的就是那样的死亡——
「还不够!还需要再杀更多!」
——但自己的体内好像还有另一种声音,有一种冲动的欲望。
我很清楚,这不是什么精神分裂,这个充满破坏欲的也是我。
那是我在最开始杀死盗贼团的时候诞生出来的我。
若是我在那时候没有意识到自己错误,我一定就会变成像那样借着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想要破坏一切的杀人魔吧。
而现在那样的自己并没有消失,而是作为一种冲动欲,作为另一个可能性在意识中。
等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不能保持理性的时候,那个作为恶魔的自己一定会为了满足自己压抑已久的欲望而为所欲为吧。
而就是这些潜藏在心中的欲望,才让我没办法自我了断吧。
没错,我也想过什么都不管的,将自己的良心抛到九霄云外去,尽情享受杀戮的快感中。
所以我才会像这样苟活着。
所以我才会像这样打着赎罪的借口,对着魔物们发泄着自己的阴暗面,发泄着自己的破坏欲。
但这样的行为并不会让我好受一些,反而会让这些涌动的黑色欲望越发强烈,高涨。
该怎么...说实话我已经不知道了。
越是猎杀着魔兽就越是控制不住自己,但一旦停下手来自责与恐惧就会回荡在心头。
「前...前辈?没事吧?」
「.....啊。没....没事。」
每当自己沉浸在斩杀魔物的快感中,身后疑惑的声音都会拉回意识即将走远的我。
作为同一队员的四个后辈用关切的眼神看着我。
「啊...啊啊,有点太过深入了,今天就先回去吧。」
可那些关切的目光对我来说太过于沉重....让人不忍直视。
她们的好意,她们的憧憬,她们的仰慕都是我没有资格得到的东西。
我是罪人,我是享受鲜血的精神病人,我是不应该站在这种被仰视的位置。
一想到这,她们关切的视线宛如利刃扎进了我的心脏上,担心话语犹如再说着——
「为什么你能这么心安理得的活着。」
——回头看去,突然红发的魔法师的头颅滚了下来。
不,我明白的这都是幻想,是我想象...不,是实际发生过的场景。
「死对你也太轻松了吧,给我赎罪啊!」
——蓝发的守卫一瞬间变成碎片,四肢五脏洒落在各处。
是那一天,还是那一天,无数次梦到的那一天。
「生不如死的活着,体验和我一样的痛苦!」
——黑发的刺客燃烧着,成了一个面貌全非的焦炭。
那是我沉醉在力量中,用各式各样的方法折磨着他人...
「可悲。」
——金发神官的双眼缓缓留下鲜血,犹如恶魔一般狰狞的对着我。
「你的出生真是可悲。」
——两个腐烂成尸的成年男女,鄙夷的俯视着我。
....是的,那是我一切罪恶的开端。
我从一开始,在杀死无数人生命之前,我就已经背负着罪孽了。
被罪恶感压覆着,求死不得的爬行着。
但是如果是那把剑...
「ji...」
如果是那把剑的...
「jie」
那把属于恶魔的剑的话...
「基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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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被刺耳的声音吵醒,我猛地从床上蹦了起来。
然后一股恶心感由下至上的涌了出来,酸味侵进了喉咙,呛的生疼。
衣服被我的汗水蘸的都快要拧出水了。
这是我才回过神来,发觉刚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梦....
....一如既往的梦。
「又做噩梦了吗...没问题吗?压力已经大到这种地步了吗?」
而在眼前的则是我在噩梦做一直寻求的,那把能给我救赎的恶魔之剑。
「要不今天还是休息吧,别太勉强自己了。」
可那把本应该会夺取我性命的剑却一直像这样,像一个好人一样关心着我。
一开始以为关心一个将死之人是它的恶趣味,但在这么久的相处中发现,它的本性便是这样。
天然,充满好奇心和求知欲,普通的关心着周围的其他人。简直就是一个纯真的孩子一样。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剑的意识其本质与人的灵魂无异,它只是刚诞生出来的一个新的灵魂。
让只是好巧不巧的是,这个本性善良的灵魂寄宿在一把夺走他人性命的魔剑了,这不是也足够恶趣味了吗。
不过这一切都在今天结束了。
「没关系,照常工作吧。今晚不是还有重要的事吗?」
没错,今晚就是我一直期盼着的,剑夺走我生命的时刻。
所有的一切终于要在今晚结束了。
「一直以来都十分感谢你,魔剑大人。」
抱着感激之情,向着一把剑鞠躬道谢着。
如果没有剑,当初那个少年从一开始就在饥荒的农村里结束了自己的一生吧。
虽然现在反过来看那样的死法也不错,但这一切都和剑无关。
它只是满足了我的愿望和请求,以及执行了它的使命(代价)罢了。
而一路上它虽然确实话多的有点让人心烦,但确确实实在激励支持着我。
「...我没有做出什么值得感谢的事情。」
做不出脸色的剑用愧疚的声音向我回应道。
对我来说这是我渴求已久的死亡,但对它来说这是收割身边的人生命的事。
本性善良的它不可能会好受的吧,所以才会如此愧疚。
但是我没办法让它停手。
因为我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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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今晚,我就要死去了。
内心却从未有过如此平静。
没有那种长久以来的愿望达成的兴奋感。
也没有那种即将逝去的恐惧与不舍。
我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东西。
有的只有无尽的解脱和空虚感。
就在这样的状态,我完成了所有的工作,用隐晦的话语和认识的人道别。
就这样静静的等待月幕降临,黑暗将大地全部笼罩。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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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到了呢。」
月光照耀的山坡上,剑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身后。
「话说在前头,这是第一次用这个魔法,可能会出点差错。」
啊啊...果然如此啊,它是产生灵魂后第一次收割他人生命吗?
果然...我之前的猜想都是正确的
「不过还请放心,这并不是什么会造成实质伤害的魔法。」
听着剑诚恳的声音,我心中不禁对它产生了歉意。
但我已经找不出什么方法能让我安息解脱的办法了。
「那么开始吧。」
话毕,剑的周围开始产生大量的魔力。
五彩斑斓的魔力汇聚在一起,犹如彩带一般在空中飞舞着。
「...好漂亮。」
奇幻的景色让周围的一切都鲜明了起来。
随着彩带飞舞的速度越来越快,魔力也越来越庞大。
如果是死在这样的奇观之下,自己也没什么遗憾了。
膨胀,收束,迸发。
所有的魔力浓缩成了一个白点。
然后一瞬间,强烈的光芒吞噬我。
吞噬了剑。
吞噬了那个山坡。
不知道过了多久,回来神来时眼前多了一位少女。
如银丝般的白发飘舞在空中,仿佛要把我吸进去般深邃的紫瞳紧紧的盯着我。
身穿紫色的长裙如同死神一般驻立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