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让我出远门？”
黎子瞻是个技术宅，让黎子瞻出门还不如杀了他呢。
唐川说，“你不是要真相吗？那自然是……”捏了捏拳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了。”
“你说得对，但是……那毕竟是我爸的学生啊……”
“哦，那怎么了？小师弟去拜访师兄什么的，在正常不过了。”唐川耸耸肩。
“你知道脸皮两个字加起来有多少划吗？你脸皮也忒厚了。”黎子瞻说，“啊啊啊啊，和别人聊天，我……我试试吧。”
“嗯。”唐川点点头。
“哦，你们俩要出去玩吗。”夏目说，“我也要去！”
“你去了，我们的实验怎么办？”黎子瞻说，“别闹，我们啊，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哦？”
“是侦探的事业啊……”黎子瞻说，“对吧，唐川。”
“你都这样了，我也只好认可你了。”
“喂，你别这样啊！”黎子瞻说，“我们可是统一战线的。”
少女们微微一笑。
“那个，主任，我今年转正的事情……”
“小李啊，你知道的，咱们黄主任的那个亲戚也想……所以……”
“我知道。”
“嗯，小李果然是我们办公室最有出息的……”
又泡汤了……李源捶着桌子，咬着牙……凭什么，凭什么啊……是自己不想读博士吗？是自己不努力吗？不是！不是！
这操蛋的命运啊……
这个社会，你掌握了真理又怎么样？霍金来到这里，要学的第一件事都是敬酒……唉，唉……
李源叹了口气，这时候传来了敲门声……
又是那个该死的。李源走到了门口，打开门看到的是……
“你好……”黎子瞻穿着一身秋天的黄呢子大衣，李源精神恍惚……
“老师……”
“你看，这就是血脉的力量啊……”唐川说，“李老师，好久不见啊……这位，就是黎老师的儿子。”
“黎子瞻。”黎子瞻伸出手和李源握手，“真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到我爸爸的学生啊……”
“师……小师弟，你们赶快进来啊，外面风大……”李源惊慌失措，把黎子瞻和唐川请进了屋。
“四色问题……”黎子瞻看着面前的手稿，“很经典的拓补学问题。”
四色定理（世界近代三大数学难题之一），又称四色猜想、四色问题，是世界三大数学猜想之一。
四色问题的内容是“任何一张地图只用四种颜色就能使具有共同边界的国家着上不同的颜色。”也就是说在不引起混淆的情况下一张地图只需四种颜色来标记就行。
“是啊，虽然它已经被计算机证明了，但说我依然会继续去看，来缅怀我的大学以及研究生生活。”李源给他们倒茶，“虽然，去教那些乳臭未干的高中生根本不需要这些，有的人可能看到力学定理就开始眼睛疼了……哈哈哈哈……”
“是啊……”黎子瞻说，从背包里摸出一本精装的书籍，“师兄，这是老爹最近要出版的文集，送给你。”
“那真是太感谢了，哦，燕园录，既有学术文章还有抒情散文，真是让人怀念啊，我记得当时的燕大还有很多国学社，我也在国学社里，大家都在不停的吟诵诗歌，可惜现在都忘得差不多了。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后面是什么来着。”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唐川说。
“是啊，庄生晓梦迷蝴蝶，庄周做梦是蝴蝶，蝴蝶做梦是庄周，一切的欢乐往事，都是过眼云烟……”李源说，“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李源，他在emo啊。
“师弟，看到了你们，就看到了同样激情燃烧的岁月，现在却被生活磨平了棱角，连自己的梦都快忘记了，唉……唉……我们的现实，梦是率先丢弃的。”
黎子瞻点点头。
唐川却不以为意，“那是因为我们有更大的梦，浅薄的个人的梦和更多人的梦比起来，在某些情况下我们是需要做出选择的，有人会放弃梦想，那是因为家庭的问题让他必须舍弃，但是舍弃的是个人的小梦，为的是更加大的大梦。因为生活放弃梦想的人从来都没有放弃梦想，因为梦想永远不是那么浅薄的事物。”
唐川说，“是，这就是我的想法。”
笑死，很多人是没有力气谈梦想的，梦想这玩意，太奢侈了。
“也许吧……”
黎子瞻还是对物理和数学感兴趣，唐川在外面看着车水马龙，而黎子瞻谈到了四色问题，谈到了希格斯玻色子，谈到了粒子对撞，谈了很多……
黎子瞻，你跑题了！
唐川欲言又止，李源这下真的找到了屠龙高手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事后李源有些不甘心。
“可惜我现在毕业了，校园的VPN用不了了，现在上知网和数据库就很费劲。”
“那个，师兄，我看你一直十年热血未冷，为什么不继续读博士生呢？”黎子瞻问。
李源呆住了。
是啊，为什么呢？
自己也忘了自己为什么要放弃了？是父亲的病吗？父亲的病啊……当时家里急需钱，自己就赶快去私立高中教书赚钱去了，但是那些钱也只是杯水车薪，父亲还是去了，自己也没有力气去搞博士去了，想半工半读，但是学校的事情很多，办公室的闲言碎语，职场的勾心斗角，学生的顶撞，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去前进了。
现实，是残酷的。
梦想还是敌不过现实的引力啊。
黎子瞻看着李源，好像知道了什么。
“其实别嘲笑我，这种理论每年会接纳多少人呢，大部分都是要回去继续培养失败的下一代，唉，命运……”李源摇着头，“但是，我现在有自己的房子，有自己的工作，能吃饱穿暖，就不错了。”
是这样吗？
黎子瞻看到了不甘。那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这个社会是割裂且残酷的，这是不争的事实，有的人可以风花雪月，有的却还要继续为了明天前进，有的人可以对影自怜，有的人却连擦眼泪的时间都没有。
但是唐川想说。
喂，黎子瞻，你他丫的跑题了！
你是来这里侦查的不是来切磋你的物理学造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