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观测（1）
再次睁开眼时，映入舰长眼帘的是棕色陌生天花板。房间中回荡着淡淡的迷迭香的气息，白色的薄被被人精心覆盖在身上，白色的舰长服也被整齐的叠放在一起，规整的摆放在床边的椅子上。
“都是那个女仆的杰作吗？唉，要是能娶回家就好了。”舰长看着周身精心设计过的房间摆设，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舰长大人还真是会撩动女孩子的心呢~。”就在这时，那魅惑但又让人背后发寒的女声伴随着机械门横向打开的声音一同在房间门口响起，使得舰长脸颊瞬间涨的通红，赶忙将脸偏到另一次：“哟，哟，承蒙关照了哈。”
“不必客气，这是我的职责罢了。”说完丽塔便走到房间的书桌旁，俯身将茶具拿出随后询问道：“红茶可以吗舰长大人？”
“啊，恩。”舰长心不在焉的回复了两声，说实话除了苦瓜汁以外，舰长几乎没喝过什么饮品，相对于喝些什么他更想知道自己在序数空间中的记忆还剩下多少。
“只是数据吗？”舰长看着自己的双手陷入了沉思，对，那些真的只是数据，包括他自己也是。因为他在那里不知道死过多少次，又重启过多少次，这在现实是很难想象的事情，毕竟命只有一条。
虽说如此，但那名血族少女的笑容，天台上的舞蹈依旧让他难以释怀，她身上的蔷薇香气令舰长有些沉醉，纵使他知道，那是用来狩猎猎物的诱饵，纵使他知道这些都是梦境。
“茶泡好了舰长大人，需要加糖或鲜奶吗？”丽塔的话语打断了舰长的回忆，舰长这才反应过来不算狭小的房间中此时已经充溢这一股有些浓厚的茶香味。而丽塔此时正站在他的身后，恭敬地等待着他的回应。
舰长慌忙从床上坐了起来：“不用那么麻烦，普通的茶就好了。”丽塔双手放在胸前微微欠身，示意了解了，随后转身将一杯红茶端起，送到舰长面前。
舰长此时才发现丽塔的女仆装此时有些破破烂烂的，有些明显是被什么切割过的痕迹，顺着衣着的破口出可以看到依旧在向外渗出鲜血的伤口。显然，眼前这名女仆刚刚经历过一场还算艰辛的战斗。
舰长接过丽塔递来的红茶询问道：“你的伤没事吗？”说实话，身为一个普通人，询问一个天命S级女武神有没有事那完全是多余的，就好比你问一个学霸考的怎么样一般，人家对于这种事情其实根本不痛不痒。而舰长此时也只是出于没话找话，仅此而已。
浓厚的茶香味缓缓涌入鼻腔，这让舰长极度疲惫的身心都得到了丝丝缓解，使得舰长不由得又多泯了两口。
“多谢舰长大人的关心，比起舰长大人身上的伤痕，丽塔的伤不算什么。”说着丽塔饶有兴致的看向了舰长胸前的伤疤。舰长听到这番言论后，先是愣了一小会，随即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衣服正整整齐齐的躺在椅子上，此时的自己基本等同于一丝不挂。
“额，丽塔小姐。”
“请问舰长大人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那个......衣服......”
“是的，因为您已经好几天没有换洗过了，因此我帮您脱了下来洗好熨平放在那边了。”丽塔右手放在胸前，微笑着用左手示意椅子上的衣服。
“哈——呼——。”舰长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又吐了出来，接着平静的将茶杯放在托盘上递还给了丽塔，面色平静的问道：“丽塔小姐，能麻烦你回避一下吗？”
“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帮您.......”
“不需要。”舰长斩钉截铁的否定了丽塔的提案，丽塔见此，微笑着向舰长鞠了一躬：“那丽塔就在门外等候。”说完便转身迈着不紧不慢的脚步，走出了门外。
直到听到机械门关闭声响起，舰长这才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随后一边咆哮着一边抓起椅子上的衣服以他平生最快的速度往自己的身上套，最后将帽子戴好后对着机械门说到：“进来吧。”
片刻后机械门再次打开，丽塔满面笑意的走了进来，随后站在舰长约一米左右的地方，两人陷入沉默中。舰长毕竟也是青年人，心理素质还是过硬，此时正坐于床上面不改色的干咳了一声：“咳，既然我醒了，那咱们出发去休伯利安吧。“
“这个恐怕一段时间内是不可能的。”丽塔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但她的语气中却透露出一丝寒意。舰长听后皱了皱眉：“为什么？”
“因为休伯利安，哦不对，应该说是以德丽莎女士为首的圣芙蕾雅学院已经背叛了天命，而休伯利安作为对天命总部第一空港袭击的参与者，理论上您也应该被视为同犯。但鉴于休伯利安叛变并没有您的授权，并且您为主教大人提供了重要的实验数据，主教大人并未追究您的责任。”
“因此出于对您自身安全的考虑，我建议您无限期停留在此，直到事件结束。”丽塔说到最后的时候，语气中已经不再有一丝温度，而是冰冷的命令。舰长此时眼神也逐渐冰冷起来：“圣芙蕾雅不会无故叛变吧。”
“圣芙蕾雅学院叛变具体事宜目前不方便向舰长大人透露，还请舰长大人安心修养。”舰长听后冷笑了一声：叫我别多管闲事吗？
仔细想想，丽塔出现在圣芙蕾雅时就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虽然当时舰长以为那是德丽莎气不过肆意将这些事怪罪到丽塔身上的。但同时，丽塔所代表的天命总部出现在一次学院普通考试上确实有些难免让人不得不多猜测些事情。
但只有丽塔一个人去，说明这件事需要隐秘进行，并且也不需要大量人手。
监测，这是舰长最先想到的目的，而他们最关注的是以芽衣、符华等人为首的班级。也难怪，毕竟芽衣是雷之律者这件事也不算什么秘密，监控也确实合情合理，但为什么只出动她一个人？认为她一个人就可以摆平律者吗，虽然不是完整体，但天命不会真这么愚蠢的认为一个A级女武神就可以搞定吧。
纵使真的这样，那出动的也应该是更适合正面作战的幽兰戴尔，一旦雷之律者叛变，幽兰戴尔战胜的可能性要远超丽塔。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她不只是为了监控雷之律者呢？仔细想一想，那个时候最大的闹剧是虚拟对战系统错误评估了琪亚娜的等级，释放了不对等的战斗对象。难道，她的另一个目的是为了侵入圣芙蕾雅的内部网络？
可这些在天命总部也可以完成，为什么非要亲自到圣芙蕾雅呢？
突然一个最让人难以置信的念头出现在舰长的脑海中，虽然很疯狂，但如果放在奥托那个疯子的身上是完全可能的，毕竟那个男人对崩坏的研究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如果一切的都是为了刺激芽衣成为完全体的雷之律者呢？
丽塔到圣芙蕾雅对芽衣实施数据上的监控，并采用某种手段在潜移默化间刺激她的另一种人格，例如对琪亚娜的伤害，释放不对等的对战对象对琪亚娜形成威胁，逼迫芽衣使用律者的力量救助琪亚娜，从而完全觉醒律者。这样虽然还有些疏漏，但整体上确实可以解释通了。
那么圣芙蕾雅的叛变多半也是围绕着律者和芽衣这两个关键词了。
“也就是说，在我不在的期间，你们成功让雷之律者觉醒，并且将她强行带回了天命总部进行相关的律者研究，致使圣芙蕾雅叛变，我说的没错吧。”舰长的语气带有一丝不难捕捉的杀意。丽塔听后嘴微张愣了一下，随后手从胸前伸向了背后：“还请舰长大人不要肆意猜测。”
“看来是我猜中了。”舰长说完便起身准备向门口走去，而丽塔也不适时宜的挡在了舰长面前：“舰长大人打算去哪？”
“回休伯利安，我和疯子没什么好合作的。”舰长下意识的将手背向身后，在腰间摸索自己随身携带的枪械，但对方明显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幕，舰长的枪械早已被对方取走，不在它原本的位置了。
“我恐怕无法同意舰长的想法。”
“如果我硬闯呢？”两人周身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丽塔也不再掩饰，直接将镰刀阿芙洛狄忒在背后唤出。无数由崩坏能特化过的粒子在空气中逐渐汇聚，最终一柄带有深红色蔷薇花和复古洛丽塔雕花的大镰紧握在丽塔手中，巨大的刀刃上闪烁着刺眼的寒光：“那只能由我做舰长大人的对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