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始这个故事之前,为了确保你能够完全理解和接受,我需要提醒你一点:人是非理性的,在高压和紧张之下任何行为的发生都是可能的。无论这个压力和紧张的来源是否来自外界。”
看着卡曼因一脸严肃的正告自己,奥尼恩也是意识到这个事情可能不一般。
“我明白,我完全相信你说的每一个字。”
“我刚到伊泽姆的时候没有想过来到旧城,一直认为我能在新城金盆洗手,找一份稳定的工作,不想再整天做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于是我先是在新城租了间地下室,准备找一份工作先从出租屋养活自己开始。”
“但是新城的阳光下不是一个对外来户友好的地方,你我同学十几年,学生时代的事情知根知底,也明白我们毕业的大学在面试时也值得让人细看简历。虽然我之前为了还债做了一段时间的佣兵,但是我在学校里积累的梦想和知识没丢,还是希望能回到正常的生活当中。”
“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我换了三份工作,没有钱付地下室的房租,走投无路之下,我回到了伊泽姆新城的车站,我知道,人流量越大的地方越有利可图。”
“车站旁一般会有各种各样的百货店,餐饮店,旅馆,按摩,足浴,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店铺。我当时坐在一家旅馆门口的马路牙子上,身上还有二百马克,再凑不到钱我就要把我身上唯一的刀卖了换钱了。”
“正当我打算捡起地上还着着火星的烟头来两口解闷时,身后旅馆的老板娘出来,踢了我一脚要赶我走,我没钱没势没人脉,只能起身赔礼道歉自己挡着别人做生意的门店,然后换个马路牙子坐着。”
“结果那个大姐看了我两眼,说小伙子你要不要工作。我当时没怎么想就答应下来了。她把我带进屋之后要我脱了衣服,我当时就明白大事不好,那个目测二百多斤的五十岁老女人怕不是要我卖身。”
“的万幸是卖身的对象不是旅店的老板娘,是店里的客人,男的也有女的也有。卖身就卖身,总比睡大街强。这个工作大概做了一周,接待了三个人,万幸的是没碰上男顾客。”
“第三个人,也就是我接待的最后一个人是个快五十岁的大姐,身形大概一米六左右,也不算胖,梳着马尾,带着大大的圆框眼睛,看上去像一个温和的家庭主妇。”
“但是,我只能说人不可貌相,那个女人是个精神病,有着严重的幻听和幻想,那晚上他不断地对着我旁边的空气交谈。”
“从她单方面的对话中,我能听出来她觉得天上有个人,操纵者什么机器来控制她的丈夫和孩子,在丈夫的工作上阻碍丈夫事业上的成功,在学校里殴打自己的孩子,还把伊泽姆新城和全大陆的经济发展缓慢怪罪到天空中的那个人头上。”
“当得知我曾经做过佣兵之后,她说愿意给我一笔钱,帮她查查她的丈夫是否有外遇,虽然我很想吐槽一个出来找男妓的女人竟然要查她丈夫是否出轨,但是当她把钞票拿给我看的时候我没什么犹豫就接下了。”
“我没花什么力气就找到那个女人的丈夫,打晕了他查他面具内的通讯记录。他并没有出轨,在一家饭店做临时工,每日200马克并把所有的钱都给了那个有着精神病的妻子,他醒了之后我向他表明了来意。他也给我讲了所有的事情。”
“那个男人年轻的时候结婚生子,家庭和睦生活美满,后来投机失败,家庭拮据。男人投机失败后打起了零工,虽然赚钱不多,但是依然把每天打工赚来的钱交给妻子,希望她能开心快乐。”
“但是妻子无法从男人投机时画的大饼中走出来,不愿接受投机失败的事实,于是换上了被迫害妄想症和幻听幻想。她每天给在外地上学的孩子打电话,每天都要看他身体上是否有伤痕。生活中既不上班也不工作,除了在家睡觉和与幻想中的敌人对话以外就是外出去市场把丈夫一日打工的零钱挥霍一空然后回家和男人吵架嫌他挣得太少。为此天天单方面辱骂丈夫。”
“在孩子回家放假时将孩子反锁在家中命其不能离开自己,22岁的孩子不堪这样的生活于是离家出走,后来就有了我遇见的事:疯了的女人出来找男妓并且要求调查丈夫是否出轨。”
“简而言之是一个不幸家庭的不幸事:投机的男人和疯了的妻子互相折磨的故事。”
“这……”
奥尼恩听完之后无言以对。
“很不幸对吧,我最后把佣金的三分之二还给了男人,带着三百马克离开了新城。”
“就是这样。”
讲完故事的卡曼因叹气,喝水,又叹气。
卡曼因:“新城是个有着希望的城市,但是在希望下面的城市贫民却是在不幸的引导下互相折磨。”
奥尼恩却说:“这一切都是男人投机失败导致的,到头来还是个自作自受的故事。”
“是吗?”卡曼因冷冷的说:“这个事情只是新城面貌的冰山一角,如果我直接和你说我对新城的看法,那就是一场又臭又无聊的扯皮辩论,还是让未来我和你所见到的故事来证明吧。”
“算了算了,”奥尼恩摆了摆手:“这样的粪故事讲出来精神界没有观众会买账这样的小说。”
卡曼因坦言道:“这就是精神界和现实的区别了:现实就是坨屎,而精神界没人愿意面对这样的屎。”
奥尼恩和卡曼因异口同声:“结果他们造出了另一坨屎。”
卡曼因:“能在狗屎之中蝶泳寻找乐趣直到自己死,我就知足了。”
奥尼恩:“我相信一切都会改变,我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不愿接受现实想要带领人们前进的人。”
一旁长时间沉默的廷达洛斯突然插话:“差不多得了,你讲的故事太无聊,我都要睡着了。”
卡曼因好像意识到了错误:“也对,本来是想讲一个有趣的故事,结果又变成了这样又臭又长的闲话,算我的问题。”
卡曼因举起手中盛水的水杯:“来吧,向着有趣的生活和人生,前进!”
“噢……”
廷达洛斯和奥尼恩敷衍地附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