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曼因接着奥尼恩的推论继续说道：“若是按照你的说法：从经营人员到顾客无人真的关心店铺，那这个问题岂不是无解？”
奥尼恩肯定地回答道：“只是立即死亡和慢性死亡的区别，若是完全按照包税人收到的举报内容做出整改就是立即死亡，若是转为地下营业也只是慢性死亡。”
廷达洛斯有些疑惑：“为什么转入地下营业不为人知之后依然会是慢性死亡？”
卡曼因答道：“根本问题不在于营业方式和内容，而是对外的态度。”
奥尼恩做出了更详细的解释：“是的，你还记得原来学校的宿舍楼梯间不知道谁摆了个不倒翁吗，上下楼路过的人经常会时不时地踢一脚。不是因为不倒翁难看，也不是因为不倒翁的主人不受待见，仅仅是因为不倒翁不会还手，被谁踢都只是微微晃几下。”
“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都会在生活工作学习中感到各种各样不同的压力，这些压力会导致紧张，焦虑，恐慌。让人变得易怒，自私。虽然不明白其中的原理，但是破坏性的行为可以帮助人们暂时舒缓自身的压力。无论这种行为破坏的是物品，秩序，道德，一直以来受到的教育还是其他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在那个叫做‘碧蓝世界’的店铺就是那个空间里的‘不倒翁’，而举报它的人也未必是利益相关的友商，也可能是穷极无聊的路人？”
“是这样的。”
廷达洛斯小声喃喃道：“因为挨打不还手所以谁来都会打他两下吗……”随后又发问道：“那他们为什么不会还手呢？”
“先别管会不会还手了，赶紧把电热器拿开吧，再不拿开你们今天中午就可以吃我了。”
聊起来之后他们就忘了卡曼因身上的针和烤着他的电热器。
廷达洛斯连忙将电热器移开，小心地将针从卡曼因的皮肉中抽出：“感觉怎么样？”
“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疼痛，有点酸麻和胀痛的感觉。”
廷达洛斯看上去很是得意：“哼哼，这样就对了，你试试还难受吗？”
卡曼因活动肩膀扭了扭脖子，之前的痛感已经完全消失了：“感觉好多了，效果不错。”
廷达洛斯从卡曼因身上起身，下床。随后卡曼因也穿上上衣坐到床边。
奥尼恩端起茶杯半开玩笑的怂恿道：“你们两个真的不考虑一下确定关系什么的吗？简直天造地设的一对。”
卡曼因叹气：“如果你见过被吸成干尸的尸体以及她大闹过后的惨状，你就不会这样想了。”
奥尼恩明显不在乎这个，他只想看乐子：“但是人家长得好看，性格也可爱啊。”
“如果让她‘疼’ 你一下，你就不觉得她性格好了。”
廷达洛斯反驳道：“那是我以为你想要这副身体才会这样警告你。”
“拜托，我当时什么还没说呢，你照着我裆部就是一脚，当时就算是我开口也只是想要你和我一起打工给我赚点钱好吧。咱俩谁思想更龌龊我不好说。”
“你……”
廷达洛斯被卡曼因气的满脸通红，半天只憋出一句话。
“不理你了。”
随后便钻入床沿和地面的夹角消失了，屋内只剩卡曼因和奥尼恩。
“我说，是你把奥尼恩叫来的，然后你又丢下他跑路了，好歹把人送走之后再闹脾气吧。”
但是廷达洛斯没有回应他，卡曼因只得作罢，装作无事发生拿起杯子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然后接着喷了出来。
“这他妈并不是上次去你家的时候你给我的‘伊泽姆特产’吗？”
“河道区生长在潮湿阴暗处的茶叶确实是伊泽姆特产。”
卡曼因起身去后院拿来拖把将地上的水清理干净：“这地方的特产就和这里的人一样恶心。”
“别这么说，虽然这里乱，但好人还是有的。”
“算了，还是说回之前的事情吧，如果是你留下这样的一个东西，你想要表达什么东西，或者说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这个空间的设计其实挺精妙的，且不说之前说过的为什么会有人举报店家以及电价为什么不作反应，但是店中的顾客为什么不作反应这一点就值得细细地讨论：什么样的环境能够塑造这样只会哀叹不会反抗的人？什么样的事件下这样的人会忍受，什么样的事件下不会忍受。在能够批量塑造这种人的环境下处于逆反心理或者是其他情况反叛的人是怎样的。这些都可以拿出来细细地聊。只可惜按照你透露的信息我们还不足以用事实或者信息来支撑论点，只能空口白牙的推测那就是浪费时间。”
“你的意思是留下这个空间的人很有可能是在记录某个时期的社会面貌和这个社会之中的人生百态？”
奥尼恩点点头：“正是。”
“这……”
卡曼因并未将最后与未知来源的声音交谈的事情和内容告诉奥尼恩，但是经过奥尼恩的分析，他有了一种说不出的不好的预感。
“算了，今天就到这吧，我休息两天在接点活赚钱，有空去新城玩玩。”
奥尼恩明显不打算走：“我来都来了，你就让我干聊了半天然后赶我走人？”
“怎么，你还想让我请你吃饭不成？”
“来的路上看见正好开了一家披萨店，今晚去尝尝？”
卡曼因有点难以置信：“这十楼九空的鬼地方还有人新开店？”
“你爱信不信，反正确实是有人新开了一家披萨店。”
卡曼因白了老朋友一眼：“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一开始就抱着蹭饭的心态来的吧。”
“白嫖的东西才是最香的，再说了，我来陪你聊了这么久，也不算白嫖了吧。”
见奥尼恩的态度，卡曼因拗不过他：“好吧好吧，咱们这就出门。”
卡曼因打开门，发现廷达洛斯正站在门口。
见到卡曼因两人走出来，廷达洛斯笑嘻嘻地迎上去：“走吧，一起吃披萨去。”
“你也是白吃吗！”
